第159章 雜亂的線
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趙師傅還是昏迷不醒，煤氣中毒，飲酒過度，這些加在一起趙師傅能夠挺過來就已經是奇跡了。
醫生說還好趙師傅吸入的是少量煤氣，否則就算是送來的及時，也要無力回天。
“少量煤氣？”我聽後一愣，也就是說，我們到達趙師傅家裏的時候，煤氣剛開沒多久，至於爆炸，或許就是意外，或許是為了借著火勢銷毀證據。
在見到趙師傅的時候，方林麵色悲痛，跪在床頭，撫摸著趙師傅的臉。我不禁感到疑惑，他們不過是一對好友關係，這樣的表現是不是有些過了？
不過看他臉上的悲痛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鄭欣走到我的身邊拉了拉我的衣角：“陳哥，他……”
鄭欣偷偷的指著方林，我搖了搖頭：“出去說。”
從方林和趙師傅的年齡來看，不過相差十六七歲，他說他和趙師傅是忘年之交，可是在我看來，卻形同一對父子。
他自己也親口承認，一直把趙師傅當做父親來看待，可是還是說不通，非親非故，如此悲痛實在有些浮誇。
我皺著眉頭，實在不好判斷方林這個人，凶手到底是不是他？
我被鄭欣拉到走廊裏，她趴在我耳邊悄聲說道：“陳哥，你走後這個人來過，當時我去打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在病房裏，我以為是趙師傅的孩子，就沒進去。”
“他來過？”我有些驚訝，走到趙師傅的房子旁邊時，他還問過發生了什麼，這一切難道都是他裝出來的？
“方林為什麼要說謊？”我凝眉沉思，百思不得其解。
“走，我們去看看監控。”
找到院長室，我和鄭欣說明了來意，得知是查案需要，院長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讓他的秘書陪我們去監控室。
從監控中可以看到，就在我們離開兩分鍾後，方林從醫院外麵走了進來。因為他進來的地方是監控的死角，所以看不到他是恰巧剛剛到還是一直跟蹤著我們。
他在前台詢問護士，然後往樓上走，直奔趙師傅的病房。由此可以看出來，他的來意很明確，就是受傷的趙師傅。
看到這裏，我不禁疑惑，他和趙師傅好像並不像他所說的忘年之交的關係，倒是更像是一對父子。
他在病房裏隻待了很短的時間，然後就匆匆離開。我算了算時間，我和方經理在案發現場停留的時間是半個小時，隨後就到了方林工作的地方，他那個時候恰好準備開始工作。當時我沒有注意，現在想想，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一些。
如果是正常工作的話，早就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按理說，他應該已經給屍體畫了一半的妝。
我看著監控中的方林皺起了眉頭，準備將趙師傅和焚屍爐的案子放一放，先他作為突破口，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
從監控室出來，恰好碰到從病房裏走出來的方經理和方林，方經理上前說道：“陳警官，你們去哪了，我們還到處找你呢。”
“找我？什麼事？”我問道。
方經理搓搓手，訕笑道：“你看，天都黑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我看了眼外麵，果然已經有些話昏暗，於是說道：“好吧，你們先回去，保持通訊暢通，隨時聯係。”
送走了二人，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凝眉沉思，不隻是方林，就連方經理我都感覺有問題。
鄭欣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我晃了晃頭，將這些事從腦海裏甩出去。先調查方林，這些案子之間並不一定有聯係，不能一蹴而就。
發動汽車，我看著鄭欣問道：“今晚想吃什麼？”
鄭欣想了想，說道：“火鍋。”
吃過晚飯後，我們回到了局裏，既然要調查方林，就要先了解他，我讓技術科幫忙調出方林曾經投過的簡曆。
不出半個小時，簡曆就到了我的手中，方林，男，1986年出生，就讀於江城技術學院話化妝係，無父無母無親人。
這份簡曆是七年前的，也就是說，他畢業後直接就到了火葬場工作。我還找到了他的畢業證明，上麵標注的各項都是優，曾經有很多家公司向他拋出橄欖枝，都被他直接拒絕。
這明顯不符合常理，一般都是畢業後找不到工作走投無路之下，才會選擇火葬場這種地方。畢竟對於死人，很多人的心裏保持著敬畏的心理，很少會有人專門選擇到這裏工作。
況且方林並不是找不到其他工作，工資也無法說得過去，那幾家大公司開出的工資都比他在火葬場賺得多。
並且方林在親人的地方填寫的都是死亡，這讓我很疑惑，難道他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親人。
我準備在明天的時候到他以前住過的地方走訪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出什麼線索，結果這一查之下發現，他從小到大都是住校。
我深吸一口氣，把打印出來的簡曆和畢業證明放下，點了顆煙站在窗口，眺望著燈火通明的城市。
一顆煙吸完，我的頭腦也清醒了許多，揉了揉發痛的額角，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是深夜，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桌子上的咖啡還一口沒動，我甚至都沒發現是什麼送來的，最近頭痛的症狀越來越嚴重，尤其是思考的時候，仿佛腦袋都要炸開一樣。
我喜歡夜，也討厭夜，我喜歡夜的安靜，卻對夜裏的黑暗感到厭惡。這座城市的每一天晚上，都會在黑暗之中發生著肮髒邪惡的事情，很大一部分都被黑暗吞噬，隻有很少的一部分會被人們發現，然後告知我，由我去調查這些案子的真相。
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曾經的熱血都被消磨殆盡，現在隻剩下了無盡的疲憊。
火葬場的案子才開始我隻是以為人員失蹤而已，可是越是深入調查，我越是發現不是那麼簡單。一個方經理就夠我頭痛，現在又出現一個方林，也不是一個簡答的角色。
他們都在說謊，可是假話中又摻雜著真話，我不知道他們之間誰是凶手，又或者都是，又或者都不是。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看似簡單的案子背後，是雜亂紛爭的無數條的線。我不知道這些線會連在哪裏，也不知道牽涉到了多少人，我能做的，隻是順著這些線找出隱藏在暗處的罪惡。
上次那輛車已經被修好了，重新配發給我。開著車回家，屋子裏亮著燈光，我的心中一暖，隻有這裏，才能讓我感覺到一絲暖意。
走進客廳，發覺小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還在亮著，裏麵播放著一對亂七八糟的虛假廣告。
她每晚都會等我回到家裏才會回到房間去睡覺，我為她找了一所學校，她也很喜歡上學，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塊心病。
把小花抱回房間裏，我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房，連澡都懶得洗，直接摔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是我沒看到的是，在我身後的門縫中，一雙晶瑩的眸子注視著這一切。直到看見我睡著，才走進來為我脫了鞋子，脫下衣服，然後再悄悄的回到房間裏。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正疑惑著旁邊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小花的聲音從客廳傳過來：“陳叔叔，我先上學去啦，早飯在桌子上。”
簡單洗漱後，走到客廳，看到桌子上放著一份蛋炒飯和一杯牛奶。我情不自禁的露出笑臉，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坐在椅子上吃飯。
這一天，又是繁忙的一天，到了市局後，許多案子積壓在我的桌子上，都是最近江城發生的大大小小的案子。按理說這些東西應該都是林處長來處理，可是這兩天他家裏有事請假回到了省城，這些工作就不可避免的落到了我的頭上。
將這些案子分發下去後，已經到了中午，連午飯都來不及吃，我招呼鄭欣準備到方林曾經就讀過的江城技術學院去看看。
和鄭欣在路上各買了五個包子，湊合著填飽肚子，一腳油門，已經到了學校。
江城技術學校是省內有名的專科學校，負責各個專業的老師都是他們領域的鼎盛人物，因此這所專科的分數線，比之大部分的專科學校都要高。
找到校長室，在告知我的來意後，他給曾經教過方林的老師打了個電話。出乎我的意料，即便是過了七年，校長還是對方林印象深刻，談起來又是得意，又是哀歎，認為方林走了一條不歸路。
反正距離方林曾經的授課老師過來還有一段時間，我便和校長聊了起來。在他的口中，方林是一個聰敏好學， 品學兼優，行為規範，素質極高的學生。
校長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說方林是他們學校教出來的，學的最好最快的學生。除了幾科無法得到滿分的課程，其他的成績都是滿分，有不少省外的大公司都來招攬他。
說到這裏，校長歎了口氣：“哎，可惜了，我真沒想到他會拒絕，去了火葬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