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狂犬病患者

第135章 狂犬病患者

透過湖水,我看到在我身後站著一個高壯的男人。他赤身果體,雙目血紅,麵色猙獰,正一步一步的接近我,雙臂揚起,極具攻擊性。

我心中一突,這應該就是司機所說的“鬼”了,沒想到剛進來就碰到,運氣還真是不好。

在他雙臂砸下來的一刻,我猛然回頭,一腳踢在他的胸口。我這一腳用了全身的力氣,絲毫沒有留手,結果反倒是自己被震得一個跟頭。

他的胸口好像鐵板一樣,隻是後退了一步,齜牙咧嘴,露出兩顆犬齒。

這一刻我才發現,他的眼睛並不是紅色,而是布滿了血絲,血絲爆裂,將雙目染紅。

他站在橋麵的陰影中,躲避著傍晚夕陽,恰好夕陽通過樓的縫隙照射在橋的中間,將他和我分割在了橋的兩岸。

他齜著牙,發出威脅似的低吼聲,就像是一條凶惡的狼狗。

初步判定,這就是狂犬病人的症狀,畏光,暴躁易怒,極具攻擊性,很多人都會把狂犬病人患者當做怪物,其實他們也是受害者。

可憐歸可憐,但我絲毫沒有放鬆警惕,也沒有去幫助他的心思。如果不出意外,十幾天後他就會因為狂犬病毒死亡,如果這段時間被他抓到或者咬到,感染的風險很大。

好在夕陽一時半會還消退不了,他隻能站在橋的另一端不斷的嘶吼,趁著這個機會,我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害怕太陽落山之後他會追上來,於是加快了腳步,終於在天黑之前感到了林教授的家裏。

我按響了門鈴,很快,屋子裏就響起了腳步聲:“是黑子回來了嗎?”

一個老人打開了門,他頭發花白,滿臉皺紋,個子很高,足足有一米八左右,卻因為佝僂著腰比我還矮了一截。他駐著一根拐杖,高高的鼻梁上帶著一副圓形的老花眼鏡,眼袋很大,恐怕熬夜史至少有二十多年。

他疑惑的看著我:“你是?”

“林教授你好,我姓陳,是一名警察。”我自我介紹道。

聽到警察,林教授麵色一邊,直接就要關門,我連忙擋在門的中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好聲說道:“陳教授,我這次來是以私人的名義,據說這個小區鬧鬼,你也不會放心讓我連夜離開吧。”

他陰沉著臉,拐杖用力的柱在地上:“進來吧,門別關。”

我猜想他應該是給那個名叫黑子的人留門,就將門留下一道小縫,跟著林教授進了屋。

客廳裏麵很亂,放著各種各樣的醫療器械,一條黑狗被固定在架子上,一雙黑色的大眼睛疑惑的看著我這個陌生人。

它很乖,連叫都沒有叫,林教授走過去,熟練的用鑷子在它的顱內進行著手術,從黑狗的反應來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手術。

我沒有打擾林教授,走到一旁,認真觀察著。他雖然已經年邁,手依舊很穩,最後將一小瓶液體倒進了黑狗的腦袋裏,便將頭蓋骨合上。

他沒有縫合,然後就鬆開了架子,黑狗嗚咽一聲,鑽進了臥室裏。

陳教授摘下手套,去衛生間洗過手回來,然後坐在沙發上:“請坐。”

我看著堆滿了儀器的沙發,訕訕的笑了笑:“林教授,沒想到您這麼大歲數了,還是不服老。”

林教授擺擺手:“不是不服老,是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病毒每天都在進化,而他們卻安於現狀,早晚有一天已知的藥物會被打敗。我趁著我還能動彈,就多折騰折騰,留給子孫後代們一條活路。”

聽林教授說完這句話,我肅然起敬,不由得挺直了身子:“教授,你還真是憂國憂民。”

“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你這次來是什麼事?”林教授問道。

“教授,你知道狼群組織嗎?”我問完後,目光緊緊的盯著林教授的麵部表情,令我失望的是,他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反應。

林教授回道:“沒聽說過。”

他的目光毫無波動,應該是真的不知道,我便給他介紹狼群的所作所為,當我說完後,刻意頓了頓,等著林教授發問。

他笑了笑:“年輕人,你是想告訴我,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我對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準確的說,是你的研究成果。”

“所以呢,你來是為了保護我,就憑你?”林教授搖了搖頭道:“你走吧,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但治療腦癌的藥物我絕對不可能讓出去。”

“治療腦癌的藥物!”

我著實被驚了一下,當時方婷說完病毒後,我隻是以為是什麼傳染病或者毒藥,從來沒有往好的方向想。

眾所周知,大腦是人身體上最神秘的區域,如果身體其他器官患了癌症,隻要發現的及時,就有治愈的可能。

但是腦癌不同,隻要大腦發生了病變,病人就隻能等死。科學家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大腦的攻克,但是效果緩慢,大腦就像是一個無底洞,無論投入多少,都掀不起一個浪花。

而林教授說他擁有可以治療腦癌的藥物,不要說我,如果傳出去,恐怕整個醫學界,乃至於整個世界都要震驚。

見我如此驚訝,林教授皺著眉頭:“你不是為了這個來的。”

我苦笑一聲:“如果知道是治療腦癌的藥物,我肯定不會一個人來,林教授,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的處境很危險。”

“還談不上完全治療,隻是有所進展,想要完全研製出來,短時間內不太現實。”林教授很謙虛的說道。

不管是完全治療,還是有了進展,林教授在這一刻已經上升到了國家的高度,如果他出了意外,我真是全人類的罪人。

難怪狼群組織要得到陳教授的研究成果,這樣一個可以引起全世界震動的藥物,按照那群科學瘋子的思維來看,不得到才是罪過。

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方婷說的是病毒,或許是她記錯了吧。震驚和喜悅衝淡了我的疑惑,在這個問題上我也沒有多想,拿出手機準備給鄭局長打電話,申請警隊的支援。

我剛拿出手機,忽然感覺脊背一涼,心中警兆走起,連忙蹲下。一張蒲扇般的大手從我頭頂略過,抓住我手中的手機,用力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轉過頭,赫然是之前在橋上看到的感染了狂犬病的男子,我沒想到他會跟到這裏來。在橋上我就領教過,他走步無聲無息,想必是門沒關,他悄然來到我的身後。

他抬起雙手,緊握成拳,如同錘子一般朝著我砸下來。我避無可避,隻能同手擋在身前,這時我聽到一聲厲喝:“黑子,住手!”

“黑子!”

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左側風聲驟起,黑子的一雙拳頭砸在地板上,直接將一塊地板磚雜碎。

見到我沒事,林教授鬆了口氣:“不好意思,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黑子。”

黑子站在林教授的旁邊,布滿血絲的雙眼怒視著我,胸口劇烈起伏,渾身肌肉繃緊,處在隨時可以攻擊的狀態。

我心中一凜,感到一陣後怕,不由的後退一步:“林教授,他就是黑子?”

林教授點點頭:“他是我的一名腦癌患者,現在病情基本已經穩定,就是還有一些小問題沒有解決。”

我看著蓄勢待發的黑子,怎麼也不認為那是小問題,便問道:“林教授,他這是感染了狂犬病吧?”

林教授點了點頭:“沒錯,這是治療手段的一種。”

“治療手段?”我驚疑不定,第一次聽說狂犬病也能作為治療手段的。

林教授搖了搖頭,開始收拾被黑子砸碎的地板磚,說道:“人的大腦中有一個屏障,可以防止病毒入侵,叫做血腦屏障。平時這道屏障保護我們的脆弱的大腦不被外界的病毒侵襲,可是一旦我們的大腦出現問題,這道屏障就是致命的。”

“這道屏障會阻止藥物進入,因此隻要患上腦癌,基本就隻能等死。”

“後來我在狂犬病毒中發現了一種罕見的能力,它可以肆無忌憚的入侵神經細胞,並通過神經細胞感染腦部組織。”

林教授將碎裂的地板磚扔到垃圾桶裏,回到沙發上坐著,繼續說道:“我利用狂犬病毒的這個特性,將治療癌症的藥物放在納米粒子中,然後再將納米粒子外包裹狂犬病毒,通過神經細胞將它送到大腦內。”

他嗬嗬一笑,指著臥室說道:“那條狗,名叫小黑,就是我第一個實驗的對象。實驗很成功,狂犬病毒成功入侵小黑的大腦,納米粒子釋放出治療癌症的藥物,經過兩個月的治療,腫瘤已經縮小了許多。”

“並且狂犬病毒和癌細胞相互克製,相互奪取大腦的控製權,奇跡般的達到了一個平衡,結果就是小黑活蹦亂跳的活到了現在。”

說完這些,林教授坐在沙發在看著我:“陳警官,你現在應該明白我是怎麼至於腦癌患者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