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偷天換日
我苦笑:“孫隊,我這邊剛好查到了一些線索。”
孫隊沉默了一會兒:“那好吧,我就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過後,回來辦案。”
“好。”我答應下來,我也不能讓孫隊為難。
在答應後,我的心中就已經有了計劃,孫隊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我也理解他,鄒旭走後,市局再無可用之人。我和吳猛又在外麵,鄭欣難以獨當一麵,小的案子還行,大案要案她就有些手忙腳亂。
掛斷電話後,我和吳猛又仔細查看了一番,除了這三個名字之外再無其他線索。看來這就是徐明給我留下的全部提示,想要弄清楚他的意思,我還需要去見一個人。
從別墅中出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既然孫隊已經明確的讓我回去繼續擔任刑警隊長的工作,我也就不顧及了。
回到局裏,將配發的一輛路虎開出來,拉著吳猛朝著朝陽市趕過去。
吳猛想不明白我這麼晚了要去哪,因為他根本不認識張成才,他的資料也是那段時間調查的結果。對於調查到了張成才身上,他很不解,因為這個人早就已經死了,不可能作案。
不過我不同,我一直知道“張成才”沒有死,他以另一種方式活著,並且現在就在朝陽縣的孤兒院裏。
當初他讓我幫他爭取到孤兒院的所有權,我並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現在我想到了,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是想利用這些孤兒將自己洗白。
沒錯,他是想用另一種身份活下去,我不知道他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但他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很古怪,根本難以揣摩他的心思。
我回憶遇到張成才的場景,貌似每一次接觸都隻是過了一個星期他就會莫名其妙的死亡。有時候是自殺,有時候是被人殺死,有時候是死於意外。
但每次死亡都有一個規律,他總會再次出現,總會在一周後再次死亡。並且張成才每次死亡,都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他不是張成才。
一次又一次,我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個張成才,但唯獨這個張成才不同。
他是唯一活著超過一周的一個張成才,他好像在躲避著什麼,又好像在調查著什麼,給我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在朝陽縣後麵貧民區的一個小院子中,李雪領我過去,談了合作的事情。
之前他雖然也有幫助我,但是從來沒有這麼明目張膽的直接站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他是想讓我幫他擺脫束縛。
這個想法讓我覺得有些可笑,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想要去哪誰能攔得住?
我不知道這個“張成才”能活多久,不過他是一個變數,也是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不按照規律死亡的變數,他肯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一路疾行,終於在晚上九點左右趕到了朝陽縣,沒有停留,我直奔朝陽縣孤兒院而去。
九點孤兒院已經熄燈,隻剩下幾名雇工在忙碌,我過去詢問了院長的住處,便帶著吳猛去找。
忍了一路,吳猛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我故意賣了個關子:“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找到院長室,我發現裏麵還燈火通明,一個人影站在窗前俯視著我,就好在提前知道我要來一樣。
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每次麵對張成才都有一種被他看透的感覺,不知道這次的談話能否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深吸一口氣,我和吳猛走進了昏暗的樓道中,院長室在五樓,走到門口,剛準備敲門,門就被打開。
張成才佝僂著腰站在門內,平靜的說道:“進來吧。”
他是平靜了,我的心裏卻不平靜,他不僅知道我要來,還算準了我什麼時候開門。盡管這些不能說明什麼,但也能說明很多東西,至少這個人,我看不透。
他給我和吳猛一人倒了一杯茶,轉身回到辦公桌後坐下,伸出手,緩緩說道:“陳警官,不用拘束。”
我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香濃鬱,果然是那天喝過的茶。看著張成才似笑非笑的目光,我幹咳了一聲,知道他這是在向我傳達他還是他的信息。
我將茶杯放下,開門見山的說道:“李雪被抓了。”
“我知道。”張成才臉上依舊掛著那抹似笑非笑。
我咽了口吐沫,繼續說道:“陳秀被抓了。”
張成才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我也知道。”
他又將問題甩給了我,我看著他的眼睛,決定掌握回主動:“我知道你是誰?”
“哦?”張成才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身子坐正,手指輕輕扣著桌子,問道:“我是誰?”
“張成才。”我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拍拍手:“陳警官,我不得不說,我佩服你的聰明才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你就是張成才!”吳猛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不小心碰到了茶幾,碧綠色的茶水晃了晃,濺出到杯子外。
他不知道我說的張成才和他口中的張成才的意思不同,這樣難怪,因為不管是哪一個張成才他都沒有見過。
我站起來按住吳猛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他深吸一口氣,拳頭緊緊攥在一起,而後又張開。重複幾次後,這才放鬆了身子,慢慢坐下。
張成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陳警官,洗耳恭聽。”
我看著他說道:“第一,是根據你的年齡,身高,相貌,聲音,等等一係列的人物特征。”
“哦?”他被我提起了興趣:“這又能證明什麼呢?”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說道:“首先,張成才今年三十一歲,而你今年看起來已經五十多歲了。其次,身高,相貌,聲音,你和張成才雖然很像,但是還是有很大的差別。最後,是你的素養,張成才隻是一個農民工,他不可能會品這麼昂貴的茶,我估計他見都沒有見過。”
張成才嗬嗬一笑:“還有嗎?”
“有,你的行為習慣,衣服,以及跛腳走路的姿勢,都和他有細微的差異。我承認你模仿的很像,足以做到以假亂真,並且警局中所有關於張成才的資料都被銷毀。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或者說,你們不知道的是,我手中還有一份。”
我還記得臨時夫妻案剛剛結案的時候,鄭欣帶著張成才的屍檢報告來找我,最後將屍檢報告忘在了我家裏。後來我想要給她送過去,結果因為忙,就將這件事給忘記了。
剛剛取車的時候,我順便就將這份屍檢報告帶上了,經過對比,我發現了很大的疑點。
通過和記憶中的張成才對比,張成才死後,第一次出現的張成才和他最為相像,以至於讓我以為他複活了。
第二次張成才出現時,和第一次出現的張成才極為相像,但和屍檢報告上的張成才還是有些差別。
第三次的張成才和第二次的張成才極為相像,和第一次的就有了差別,和屍檢報告上的張成才隻能說很想而已。
等等等等……以此類推,但眼前的張成才。
正是因為每一次張成才前後出現的變化不大,我才會忽略他的細微變化,以至於從來沒有發現,他已經不是張成才了。然而再細微的變化,當他變得久了,也會和最初的相差非常大,隻要和最初的屍檢報告對比,就能發現差別。
問題恰恰出現在這裏,所有關於張成才的資料都被銷毀,也就是說,我找不到對比的參考資料。唯一能對比的,就是上一次出現的張成才,然而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在變,如此細微的變化又有誰能夠注意到呢?
就像我眼前的張成才一樣,可以說,他和上一個張成才粘在一起,我會分辨不出來。但是和屍檢報告上的張成才對比,他就是另外一個人,完全和張成才這個名字扯不上關係,最多會認為這兩個人是長得不太像的雙胞胎。
或許再變化幾次,他就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了,而我如果沒有發現吳猛的調查結果,我可能還是不會發現,他和張成才的差別非常之大。
就比如兒童,每天都長高不到一毫米,相處一年,實際已經長高了三厘米。但是他的父母卻毫無察覺,可是一年不見的親朋好友一眼就能看出來,就是這個道理。
隻能說,眼前的張成才(們),玩了一個很簡單的把戲,結果這個把細,卻騙了所有的人。
這些我也是在路上才想通的,我一直在想徐明給我留下張成才的名字是什麼意思,之前我就發現了眼前的張成才與之前的張成才不同,加上徐明的提醒,我很容易就想到這些。
再加上一周死一次的規律被打破,我很容易就聯想到恐怕是有人想要利用這個把戲變成張成才,從一個身份,轉變成另一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