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絕境逃生
幾次槍聲過後,就隻剩下了狼嚎聲,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看來森林中比我想象的危險許多,不僅是麵臨自然界的威脅,還有野生動物。
對我從小生活在城市中的我來說,野生動物隻存在電視上,畫冊中,動物園的籠子裏。在麵對它們時,我從來沒有感到現在這樣的恐懼,人類遏製了它們的野性,卻早已忘記它們充滿野性的樣子。
心驚膽戰的一夜,不知道是它們吃飽了,或者是不想走出森林,總是我和小花是逃過一劫。
天快亮時,狼嚎聲漸行漸遠,我將熟睡的小花放在地上,自己偷偷的摸到昨晚看到狼牙二人組的地方。
地麵上到處都是狼的梅花形腳印,地麵上綻放出兩朵鮮紅色的花朵,在花朵的中心,是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即便是見慣了屍體的我,也忍不住的幹嘔,但我知道我不能吐出來,從現在開始,,每一分的食物以及身體能量都要保留,這關乎這我能不能走出這座大山。
gps定位已經失去了作用,手機也沒有信號,更不要說網絡。茫茫大山中,除了樹,還是樹,除了白色,還是白色。
好在手表還能使用,淩晨五點,我回到營地叫醒了小花,回憶著曾經在地圖上看過的華海周圍的地形。
走過丘陵,另一端就是廣安市,曾經關押過我的地方。丘陵延綿幾百公裏,我也記不住地圖的比例,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距離。
可以說,想要走出去,必須要跨過這片丘陵地帶,這還是在不迷路的情況下。
我們的食物隻夠支持兩天,也就是說,兩天後就要麵臨餓肚子的情況。水倒是不用擔心,打火機我帶了三支,柴火到處都有,隨時可以點火融雪。
翻過丘陵是比較安全的做法,隻要在這幾天,我能夠在山上打到獵物,就能夠支撐著我和小花走出去。
還有一個比較冒險的做法,那就是回去,穿過狼牙的包圍網,偷偷回到華海市,然後找機會和吳猛回合,回到江城,這才算是勉強安全。
肆虐了一夜,金天的風雪已經小了很多,天空也隱隱有些光亮,說明風雪就快要停了。
風雪一停,沒了掩護,我們想要突圍的可能性就更加小。反之,穿越丘陵生還的可能性就更大,沒有了風雪 ,無論是前進還是打獵,以及辨認方向,都要簡單的許多。
不過不能我自己做決定,我問小花,讓她選擇。我將兩個方案的危險性以及優劣都告訴了她,她已經年滿十六歲,我想她會有自己的判斷力。
她想了想,指著森林深處:“我爸爸曾經帶我進去過,那次我們迷路了,走了三天到了另一個城市。”
聽到她的話,我一喜:“你還能記得那條路嗎?”
小花搖了搖頭:“那個時候我才七歲,記不清了。”
不管怎麼說,我得出了從這裏到達廣安的距離,按照每天四十公裏計算,也就是隻有上百公裏的路程,就可以到達廣安市。’
她的父親比較健壯,常年行走在大山之中,速度肯定要比常人快上許多。按照她父親當時的速度,這個路程還應該加上一天,也就是一百六十公裏左右。
一百六十公裏,聽起來很遠,但真正走起來,會發現更遠。尤其是丘陵地帶,在加上下雪,很多地方不能攀爬,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小花也覺得走繼續深入安全一些,這也是我得出的結論,我不能將自己的性命賭在狼牙的疏忽上,要抓在自己手中。
我拉過她的手:“走吧,那我們就繼續走。”
小花點點頭:“好。”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每天隻睡六個小時的覺,壓縮餅幹盡量少吃,有空我就去抓兔子或者老鼠改善夥食,以節省食物的消耗。
經曆過最初的慌亂,小花也展現出了山裏孩子的能力,她雖然追不上兔子,但抓老鼠卻很厲害。通過腳印判斷老鼠是否在洞裏,如果在,守在洞口,利用餅幹吸引老鼠出洞口,在老鼠探出頭的一瞬間,死死掐住老鼠的脖子。
山裏的老鼠雖然瘦小,肉質卻很肥美,也不用擔心會感染什麼疾病。剝皮利用雪洗幹淨,生火,在烤架上轉上幾圈,就散發出濃濃的香味。
我試了幾次,發現不是抓的早了,就是抓的晚了,十幾次才成功兩次。無奈之下,我隻能去追兔子,冬天在雪地裏,兔子跑不快,尤其是下坡時,追的緊了兔子就會摔跟頭,這個時候撲上去,雖然狼狽了一切,卻總能抓住。
這兩天我們不僅沒有瘦,反而胖了許多,除了第一天還能看到狼牙的蹤跡,從第二天開始,就被我們遠遠甩開。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撤離,所以也不敢回頭,隻能一直走下去,好在沿途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從第三天開始,餅幹吃完了,才開始真正的艱苦生活。我們留了幾塊壓縮餅幹用來吸引老鼠,平時就吃抓到的野味,好在深山老林,也沒人管,否則我們肯定要被林業站請去喝茶。
體力在下降,抓的野味也就少了許多,食物也就不夠,體力更加補充的不足。我還是高估了我和小花的速度,第四天,我們還是沒有走出林海,如果按照現在這個速度行進,我估計最少還要一天多。
現在壓縮餅幹也沒了,老鼠就抓不到,隻能靠著我每天抓的兔子。小花很體貼,知道抓兔子要大量的體力消耗,所以總是吃的很少。
可每天就的食物還是在減少,從每天的兩隻,到一隻,現在一隻要吃兩天。今天是第五天,天蒙蒙亮我就叫醒了小花,不出意外今晚我們就能走出去了。
小花嘴唇烏青,臉色蒼白,身體在發抖,我知道她病了。我也沒比她好到哪去,但還是拖著沉重的身子從樹枝中爬了出來,想要將她背到背上。
我已經放棄了去追兔子,按照我現在的狀況,恐怕會累死在大山裏,隻能堅持,堅持到走出去,就安全了。
小花用力搖頭,從我背上翻了下來,堅持自己走。我喂了她幾口水,她勉強站起身子,卻還是很虛弱。
看著茫茫臨海,我感覺到一陣眩暈,拿出了昨晚留下的一個兔子腿,咬了一口,剩下的給小花。
小花不要,被我硬塞到手裏,她現在比我需要補充體力。我摸了摸她的額頭,比昨天更燙了,仿佛炎熱夏季暴曬在陽光下的烙鐵。
我們兩個人全身大麵積凍傷,腳也被凍裂,灌進去的雪化成水,再凍成冰。腳被凍裂,血液流出,和鞋子粘在一起,現在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
小花倔強的咬著下唇,搖搖晃晃的走著,我攙扶住她的一條手臂,盡量減輕她身體的負擔。
我們現在在一個溝裏,前麵是一道山坡,我們不知道另一端是什麼,是山,是河,還是城市?
依舊和前幾次一樣,小花抬起頭虛弱的問道:“叔叔,山的那一邊是什麼?”
我依舊和前幾次一樣,堅定的回答:“山的另一邊是城市,堅持住,我們就快得救了。”
明明知道是自己騙自己,明明一次又一次失望,但我們鼓勵著自己,還是提起了力氣,一步一步堅定的向上攀登。
太陽從東方升起,再從西邊落下,天色漸暗,我們終於拖著沉重的腳步登上了山坡。
我已經感覺不到雙腿,小花幾乎昏迷,雙眼緊閉,完全是依靠著我拖著機械性的行走。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生怕又是失望。小花已經堅持不住了,我的體力也到了極限。一天沒吃東西,我們急需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激勵一下疲憊的身體。
我口幹舌燥,想要打開水瓶和水,卻發現早已經結成了冰。我的體溫降到了冰點,再也沒有溫度來融化冰雪,絕望的把水瓶扔到身後。
冰冷的空氣打在臉上,我緩慢而又堅定的睜開了眼睛,一座燈火輝煌的城市出現在我的麵前。我有些不敢相信,生怕是海市蜃樓,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璀璨的燈光刺痛了我的雙眼,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小花,小花,你醒醒!”我拍打著小花的臉龐,虛弱的聲音中透露出說不出的振奮。
小花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緒,慢慢弄睜開眼睛,見到眼前的景象,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來。
“叔……叔叔,我們……我們走出來了。”她的聲音中透露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我也相同,臉上帶著喜悅之色,五天在雪地彙總的高強度奔行早已經超過了身體的負荷,不要說小花,就算是我,也要堅持不住。
沒想到我們真的走出來了,一種戰勝了自己,戰勝了自然,死裏逃生等等激動的心情充斥著我的心中,最終化作滾燙的淚水流下。
這時,我感覺到肩膀上一沉,轉過頭疑惑的看著小花,以為是她在叫我。但是小花的手一直握在我的手中,她虛弱的幾乎靠在我的懷裏,怎麼可能從後麵搭上我的肩膀?
忽然,我想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渾身汗毛倒豎,冷汗不由得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