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混亂的線索
走進大院,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繳納了二十塊錢押金,付了三天的房前,然後就可以入住。
因為是民房,而又偏僻,包吃包住,每晚隻要六十元。房間裏燒的是炕,在如今已經快要入冬時,能夠睡在暖暖的被我中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
但我此時沒時間享受,關上門,在裏麵反鎖,先拿出了在酒店拿到的箱子。想比李雪的信,這個箱子更加讓我不放心,捧著它如同捧著定時炸彈一樣。
小心翼翼的劃開外層的膠布,足足纏了十幾層,才露出裏麵已經有些破舊的箱子。
纏了這麼多的膠布,並且在切的時候,我發現膠布中已經浸了水,好在層層纏繞了多層,裏麵的箱子才幸免於難。
很明顯,箱子落過水,或許就是走水路送過來的。我疑惑的看著箱子,究竟是誰將箱子送到酒店的,裏麵又是什麼。
想了想,我還是不放心,鬼知道箱子裏裝著的是什麼,一旦是一個炸彈,豈不是院子裏的人都要陪葬。
當然箱子裏應該不可能是炸彈,且不說中國對軍火的管理之嚴,就單單是看箱子的質量,炸彈裝裏麵恐怕運輸的過程中就要爆炸了。
小心無大錯,我還是將箱子拿到了距離院子百米外的玉米地中,這樣裏麵即便是大規模殺傷武器,也不至於傷到其他人。
跑到田地中央,我小心用刀切開箱子,露出了手指粗的一個小縫。用手機照進去,發現裏麵是一摞紙張,用透明的塑料袋包裹著。
仔細檢查一番,確認沒有什麼危險,我才將箱子全部打開,把裏麵足足有巴掌厚的紙張拿出來。
打開後發現,這些紙張上麵記載的,竟然是關於狼群的資料。第一頁就是鄒明的調查資料,鄒明,男,二十四歲,有一個弟弟,現在省廳工作……
看到這裏,我就知道這份資料的價值,左看又看,箱子上連一個署名都沒有,到底是誰在暗中幫我?
四處查看,確認沒人跟蹤後,偷偷跑回房間,打開資料,仔細研讀起來。
鄒明的下麵是鄒旭的資料,比起鄒明,我更加忌憚的是鄒旭,正是他一手安排,將我停職,並且身敗名裂。
鄒旭,二十二歲,男,現在省廳工作,擔任省廳廳長秘書的工作。據說他是廳長最喜歡的下屬,曾經有一次派他出去辦事,被局長冷落,廳長一個電話打過去,局長再次麵對鄒旭時,就是恭恭敬敬的。
沒有人知道廳長說了什麼,但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廳長對他的喜愛程度,因此,他才可以調動省廳的資源,將自己發配到江城。
再用一係列的手段將我趕走,他頂替我的位置,我現在還不知道他是狼群的人,還是純屬就是報複。
不過想要搬倒他,就算是孫隊,也做不到。想到那天鄭局長的樣子,或許是廳長給他打了電話,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還是頂頭上司。
下麵是張成才的資料,張成才,男,三十一歲。妻子周琴,育有一女,名為李雪,今年剛滿十四歲,現在江城市秀光中學上學。
李雪是後來改的名字,原名張雪,為了避免被牽扯進不必要的事件中,於是商量過後,他們就將張姓改成了李姓。
看到這裏,我忽然站了起來,因為我想到了一件令我心驚的事情。
我終於知道我見到張成才的違和感是從哪出現的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所見到的張成才越來越老,現在看起來如同五十多歲。
因此李雪的出現我也沒有懷疑,五十歲有一個二十歲的女人,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現在想想,張成才不過三十一歲,為什麼給我的差別卻如此之大?李雪自稱是張成才的女兒,母親是狼群組織的核心成員,這根本不可能!
因為臨時夫妻案中,張成才已經死亡,作為他的妻子周琴也不幸遇難,殺人者王秀更是不知所蹤。
根據王秀的供述,這其中還有不少的內幕,牽扯甚廣,這也是為什麼她遭到狼群追殺的原因。
當時李雪說的時候,我的潛意識中,已經將張成才當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不是遇難時的張成才,所以很自然的忽略了當日的案件。
現在看到資料中的關於張成才一家的描述,我忽然打了個冷顫,現在的張成才和李雪到底是誰?
翻到下一頁,我看到了張成才的照片,通過和最近一次見到張成才的對比之下,我發現這兩個張成才之間有很多神似之處。但仔細一看,還是能發現不少的不同,首先就是年齡,兩個張成才之間差了整整二十年。
其次就是身高,照片中的張成才很高,很瘦,但之前在醫院中看到的張成才偏胖,矮了許多。
還有李雪,我身邊的李雪,和秀光中學的李雪,也差了整整十歲。他的妻子周琴,一個是普通的農村婦女,一個確是狼群組織的核心成員。
“誰在說謊?”
資料不可能是假的,因為這個案子是我親手結案,當時我就在懷疑為什麼會出現兩個張成才。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見到的張成才還沒有現在這麼蒼老,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一點兒也沒有發覺。
我雙手拄著桌子,因為用腦過度太陽穴直跳,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聯。
我覺得想要調查清楚真相,還需要親自去秀光初中一次,看看張成才的女兒李雪。
想到李雪,我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在醫院病房中,床上坐著的女孩,她和我說了她父母的故事。從她的表情來看以及眼底深處的痛苦來看,她並未說謊,可是事實證明,她確實在說謊。
是我最近的警惕性下降了嗎?
我百思不得其解,本來隻是很簡單的一個臨時夫妻案,卻引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狼群組織,張成才父女,現在又多出一個不知名的暗中勢力,是敵是友尚不清楚。
如今連省廳都要摻上一腳,層層壓力之下,我隱隱有些堅持不住,隻有我一個人,我真的能查出真相嗎?
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我回到床上躺著,隨手把資料扔在一旁的桌子邊,這麼多的資料,不是短時間就能看完的。
資料扔在桌子上,卻不想從裏麵掉出一張紙條,我疑惑的撿起來,以為隻是裏麵夾著的一份資料,卻不想看到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劉家村,藏身處。”
這幾個字我能看出來是用左手寫的,隻是寫這張紙條的人是誰?劉家村,藏身處,那不就是我和鄭欣當初在半山腰監視王秀的那個地方嗎?
是王秀,還是其他人?
我的心砰砰直跳,王秀失蹤了這麼久,並且還中了一槍,我一直以為她被狼群的人抓走。
“會是她嗎?”
我決定去劉家村一次看看,王秀的反偵察意識特別強,否則也不會在警方以及狼群的層層追捕下逃脫一次又一次,或許她還或者也不定。
如果能找到王秀,就等於撕開了一個突破口,她知道的事情絕對能對狼群能產生非常大的威脅,否則狼群也不會一直追殺他。
想到這幾次在暗中幫助我的人,以及在朝陽縣拍照的人,還有狼牙都集中在朝陽縣找什麼。是的,有可能就是王秀當時在朝陽縣,以至於狼牙追蹤到那裏,引發了一係列的衝突。
我的心中不免有些激動,不過今天天色已晚,隻能等到明天。我已經沒了睡覺的心思,在屋子裏渡著步,喜形於色,期待之情掛在臉上。
反正睡不著,我將李雪留下的信拆開,看看她能和我說些什麼。在得知她欺騙了我之後,我就對她的這封信不抱有什麼期待,既然都是謊話,看與不看又有什麼區別呢?
打開信封,裏麵是兩張信紙,第一張信紙上畫著一排火柴人,第一個最高,第七個最矮,依次排列,最高和最矮用紅色的筆圈了起來。
我皺著眉頭,這畫的未免也太簡陋了一些,一個圓圈加幾筆就是一個人。相鄰的兩個火柴人看起來並沒有多大差別,隻有看向第一個和最後一個火柴人時,才能發現身高的差距。
我不明白李雪給我留下的這幅畫是什麼意思,拿起第二張信紙,裏麵是她想對我說的話。
信的內容如下:
陳警官,對不起,我欺騙了你。我之所以潛伏在你的身邊,是為了殺了你給我的父親報仇,但是幾次之後,我還是下不了手。我知道是因為我的父親觸碰了法律的紅線,你才會對他出手。
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狼群組織殺了我的母親,你又送我的父親去了監獄,無論哪一方,都是我的仇人。
當你來到朝陽縣時,我就知道你會對我的父親產生威脅,他是個好人,盡管他犯了罪,所以我才會出現。
我本想著引你和狼群正麵衝突,兩敗俱傷,結果我發現你實在是機警,一次又一次的化解危機。
後來沒有辦法,我隻能自己動手,結果還是沒能殺了你。
後來我準備接近你的身邊,得到你的信任,然後再伺機動手。但是昨晚,我發現我真的下不了手,無論是對我,還是對人民,你都做到了仁至義盡。
你是一個好警察,至少是我目前見過的,唯一一個好警察。
所以我決定放過你,但也希望我們永遠也不要再見麵,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用我掌心的小刀,刺進你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