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工地被打

第七章 工地被打

工棚裏變得吵雜起來,一群男人拿著鋼管從裏麵鑽出來,我也顧不得和他們解釋,不管那個黑影是不是張成才,都是機不可失。

“追!”

我大喊一身,拉著鄭欣就追了過去,在我們身後浩浩湯湯跟著一群工人,全都直奔著大樓跑過去。

那個黑影的速度不快,右腳有些跛,一瘸一拐的。為了安全著想,工棚距離大樓不算近,有二百多米的距離。

我們對大樓不熟悉,如果讓他衝進大樓中再想要抓到就麻煩了。天公不作美,恰好這時一片烏雲遮住了月光,工地變得漆黑一片。

一路上我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摔了幾個跟頭,鄭欣也摔了幾跤,手都蹭破了。我讓她停下來和工人們解釋,自己追過去。

前麵的黑影對工地很熟悉,盡管偶爾也會摔跟頭,但大多數時間還是能躲避障礙物。我就沒那麼幸運了,追到大樓跟前時我的樣子實在是淒慘,灰頭土臉的,衣服都被刮破了幾個大洞。

眼看著他就要衝進樓內,我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有沒有危險,一個箭步衝上去。我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但還是差了一點,他一個閃身進了大樓。

我咬咬牙,如果今晚抓不到他以後一定會更加警覺,再抓就困難了。我緊跟了進去,剛轉過拐角,忽然眼前一黑,給了我當頭一棒。

我毫無防備,這一棍子結結實實打在我的頭上,腦袋仿佛要炸裂了般疼痛,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流下,我隻聽到鐵管掉在地上的聲音,隨後就再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床上,頭上纏著繃帶,還是有些陣痛。天蒙蒙亮,房間裏還有些昏暗,不過能看得出來這是在醫院中。鄭欣坐在床邊,頭枕在床頭,和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我一動她就有所感,醒了過來:“陳哥,你醒了!”

她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陳哥,我還你為你……”

“以為我什麼?”我打斷她的話,伸出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我陳威福大命大,這次不過是一時大意……”

話還沒說完,她忽然撲到我的懷裏,身子冰涼,不住的顫抖。我猶豫了一陣,伸手拍拍她的後背:“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這時,門忽然打開,劉丹詫異的看著抱在一起的我們,我從她的目光中捕捉到一絲失落:“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說完她就如逃跑般退了出去,我急呼一聲:“哎,劉丹,不是你想的那樣。”

鄭欣抱得很緊,我一時間掙脫不開,這個時間追出去已經來不及了,我歎了口氣,將鄭欣從懷裏拉出來,替她抹幹眼淚:“好了,別哭了啊。”

她眼圈泛紅,輕輕點頭:“劉丹姐會不會誤會?”

我歎了口氣:“放心吧,我會和她解釋的。”

鄭欣紅著臉坐在床邊,破涕為笑:“我去給你買早餐。”

鄭欣離開後我給劉丹打了個電話,和她解釋剛剛發生的一幕,對此她隻是很冷淡的回了我一句和我沒關係,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就將我剩下的話全都堵在了肚子裏。

“這都是什麼事啊?”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我一拍額頭,仰麵倒在床上。

“嘶!”我倒吸一口冷氣,恰好碰到了傷口,疼得我又是差點昏過去。輕輕觸碰一下,能明顯感覺到額頭上有一個嬰兒拳頭大的包,估計沒個幾周,是不能消了的。

沒過一會兒鄭欣就回來了,我有些疑惑,醫院距離最近的早市也要半個小時。

她舉起手中的保溫盒:“在路上遇到了劉丹姐,她讓我把這個給你。”

打開保溫盒裏麵是兩人份的小米粥和雞蛋,我心中微微一暖,因為工作的原因我的胃一直不是很好,不能吃大米飯,沒想到她還都記得。

吃過早餐,我讓鄭欣給我辦理了出院手續,她告訴我局裏知道了我的情況給我放了三天假,案子暫時交給別人負責。

“不行!”我很幹脆的拒絕,立刻打電話給孫隊告訴他我能行,孫隊起初不同意,最後架不住我的嘮叨,還是同意了。

坐在車裏,我忽然想到了昨晚的事:“小欣,昨晚他打我的鋼管你們帶回來了嗎?”

鄭欣點點頭:“已經交給技術部門了,今天應該就能有結果。”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我隱隱約約聽到電話那端說檢測結果出來了

接到一半,鄭欣差點跳了起來,眼睛瞪得老大:“怎麼可能?”

她深呼幾口氣,隨後才說道:“好,我知道了,我會轉告給陳哥的。”

說完就掛了電話。

“怎麼樣?”我問。

鄭欣臉色很不好看:“上麵的指紋是張成才的。”

“怎麼可能!”我的反應和她如出一轍,按照我的猜想,張成才不過是一個幌子,他已經死了,死人怎麼可能複活。

隻是這個檢測結果將我之前全部的猜想全都推翻,我忽然想到之前工頭說過,張成才的一條腿有些跛,聯係昨晚的黑影,我的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再加上鐵棍上麵的指紋,一個不寒而栗的想法從我的心底浮現:“難道這件事真的是張成才的鬼魂作祟?”

“不可能!”我立刻否認,肯定有什麼地方我給忽視了。

對了,王秀,昨晚“張成才”是去找王秀的,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我立刻給工頭打電話,讓他穩住王秀,我們找她有事。隻是工頭的話讓我的大腦再次停機,王秀在昨天上午就已經辭職了,今天早上一大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這麼說昨天在經理室門口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去談辭職的事情嗎?

車停在了半路,我的思緒完全斷了,不知道要從何查起。

鄭欣見我臉色不好,問我怎麼了,我告訴她王秀不見了。她也很驚訝,隨後安慰我,隻要她還活著,我們就一定能找到她。

我示意自己沒事,幹了近十年警察了,不至於因為這樣一個打擊就頹廢下去。我立刻給孫隊打電話,讓他通知各大派出所,全力查找王秀這個人。

我也不閑著,一路開車到盛安大廈工地,這次來我是要見一個人。

我和鄭欣直奔經理辦公室,走到門口輕輕扣了扣門,裏麵傳出一個略帶疲憊的聲音:“請進。”

打開門,看到劉成坐在辦公桌後麵,屋子裏簡陋的很。說是辦公桌,其實也就是用木板鋪的桌子,不過屋子裏倒是很整潔,看得出來劉成是一個很愛幹淨的人。

進屋後我特意看了眼垃圾桶,裏麵什麼也沒有,應該是早上倒過。劉成站起來搬了兩個板凳招呼我和鄭欣坐下,臉上堆著笑:“陳警官,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他不站起來還好,站起來後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他走路的時候右腳不敢著地,一圈白色的繃帶露出在褲腳外,上麵還有血跡。

我將目光移開,放到劉成的臉上,他年齡不過三十多歲,看起來卻如同四十幾歲的人,帶著些許滄桑感。他的臉很大,眼睛很小,一笑就看不到了。

我笑了笑:“我也不想來啊,不過案子上有些事情要問你,就不得不打擾了。”

“嗨,陳警官客氣了,我這裏也沒什麼好的東西,陳警官不要介意。”他給我和鄭欣倒了杯茶,我注意到站起來的時候身子左傾,右腳刻意隱藏在桌子後。

他這樣做給我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在工地受傷很正常,但他下意識的行為,卻讓我不禁懷疑起來。

我隻是隨便問了他幾個問題,他一一作答,可能是工作的關係,他這個人很健談,給我的感覺好不錯。

聊了一會兒,我將話頭引到王秀的身上:“劉經理,王秀昨天辭職了?”

“啊,是啊。”他神色很自然。

“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應該是回家了吧,她說要回去看看她的丈夫。”劉成一愣:“是不是王秀犯什麼事了?”

“沒有。”我認真觀察劉成的表情,不像是裝的,不過處在他位子上的這種人都很會偽裝自己,我決定再試探他一下。

“劉經理,你腿上的傷?”

“啊,這個傷啊,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鋼筋刮得。”他一邊撓著頭,一邊賠著笑:“謝謝陳警官關心。”

“哦,沒事。”我指著頭上的紗布說道:“真巧,昨晚我也受傷了。”

“哎呦,陳警官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工地裏什麼人都有,你小心點,別被人再打了悶棍。”

聽到這裏,鄭欣拉了拉我的衣角,用眼神示意我。我在桌子上拍拍她的手背,讓她別輕舉妄動:“劉經理,你怎麼知道我實在工地被人打的?”

劉成額頭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眼睛亂轉,磕磕巴巴的說道:“這個……今天早上聽工人們說的。”

“好了,我們沒事了,謝謝你的配合。”我拉著鄭欣往外走,劉成一直將我們送出門:“陳警官,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啊。”

出了門,鄭欣張口就要說話:“陳哥,他……”

“噓。”我將手指豎在嘴邊:“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