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等我回來
花傾城和許海洋回到工程現場的時候，楚淩和程嵐已經將一早訂製的布置用的鮮花和裝飾物取了回來，所有人都在大廳裏忙著拆包和最後的修飾布置。
許海洋轉頭對花傾城說：“你先找地方休息下，這邊應該很快就能完成，然後我送你回去……”
花傾城掃過眾人忙碌的身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許師兄我先給大家洗水果吧，然後也來幫忙，插花我以前也學過一些……”花傾城指了指兩人手裏的幾個大塑料袋，那是他們返回之前在超市采購的水果。
買水果的時候花傾城表現出極端的堅持，理由是：來這邊沒幫上什麼忙還給大家添了麻煩，所以她堅持要請大家吃水果，而且必須是她來買單。許海洋拗不過她，也就由著她“簡單挑選”了這麼一堆回來……可是當許海洋主動擔當起“搬運工”，抓起最重的幾個袋子，隻把一個分量不輕也不重的袋子留給花傾城時，花傾城倒是一點兒也沒有推辭，很聽話地拎起他留給她的那個袋子，乖巧地跟在許海洋了身後……許海洋見狀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隻能認命地搖了搖頭。
“那我陪你去吧，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弄不過來……”許海洋盯著那幾個裝水果口袋，低聲皺眉道。顯然他不相信花花可以勝任這麼“任重道遠”的工作。
“噢，真好啊，大家有水果吃了……”楚淩抬頭見花傾城和許海洋已經回來了，而且手裏還拿著不少東西正站在門口，便放下手裏的活計朝他們這邊迎過來。
“是啊，花花請大家吃水果，大家有口福了！”許海洋這才高聲衝場中正在忙碌的眾人說。
由於之前眾人都在埋首工作，並沒有發現花傾城和許海洋已經回來了，這時聽到楚淩和許海洋的話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兩人，可是基於程嵐的關係，大家誰也不好對花傾城表現出太多熱情來，畢竟在此之前程嵐一直被認為是許海洋的“正牌女友”來著……可是也有幾個跟許海洋、楚淩他們一起玩網遊的人知曉許海洋和花傾城遊戲裏的關係，更聽說了先前程嵐的“愚蠢”毀了九闕軒轅的事情，這時候，心裏對於程嵐也沒有那麼多好感了，反而比較看好溫婉美麗的花傾城……
程嵐原本就因為之前兩人手挽著手出門用餐很是惱火，如今又看到兩人如此親密地回歸，哪裏還看得下去……可是回想起之前許海洋丟給自己一枚大鑽戒之後跟自己說的那些絕情的話，加上後來遊戲裏麵發生的事情，深知許海洋為了九闕軒轅的賬號必然對自己耿耿於懷，現在若再去正麵與花傾城發生衝突，於自己實在不利，到時恐怕想要與許海洋再重修舊好便難上加難了。
然而，她要的絕對不是許海洋眼下的幾日，她要的是他的未來，乃至一生……
程嵐想起和許海洋在一起的那一夜，想起那次之後許海洋找到自己攤牌，說那不過是一場意外，讓她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他希望兩人都能盡快忘記一切，回到原本單純的朋友和合作夥伴關係……
又有誰知道，她聽到他說那些話時有多傷心？從那時起，程嵐就深深地明白，許海洋並沒有愛上自己，從來都沒有，而他從前對於其他人開玩笑時的沉默和不辯解的態度，不過是因為他懶得去跟人解釋或者根本就不在乎而已，這樣的態度反而更加令人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曖昧不明，也給了程嵐太多的幻想，讓她誤以為他的心裏其實也有她……
那天的最後，程嵐氣急敗壞地說：“想封住我的嘴，讓我忘了這一切，除非你用你所有的錢給我買一枚鑽戒送給我……”程嵐本是說氣話的，她不相信許海洋會給自己買戒指，更不相信許海洋肯拿出那麼多錢來封住自己的嘴巴，況且，她知道他多年的積蓄已經所剩無幾，而現在公司的運營又最是缺錢……
然而，她低估了許海洋對於“自由身”的渴望，抑或是高估了自己和許海洋之間的“多年情分”……
當時許海洋已經走到門口，手都搭在了門把手上，聽到程嵐這句話隻是身體一頓，便開門走了出去，什麼也沒有說。直到那天傍晚的時候，許海洋風塵仆仆地回來，將手裏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推到程嵐麵前，程嵐才驚訝地意識到那盒子裏麵的是什麼……
程嵐打開紅色的絲絨盒子，一枚碩大的鑽戒大刺刺地闖進她的視野，灼痛了她的雙眼……
他說：“戒指你還滿意吧？希望你信守承諾，把那件事爛在肚子裏再不要提起，而你我從此也再無瓜葛……”
他竟然真的去買了，如果，如果這是他向自己求婚而送上的戒指該有多好，那樣她一定會覺得就算自己就此死掉也值得了……可是她心裏清楚，許海洋給她戒指，絕對不是要兩人從此在一起，而恰恰相反，他是想要這枚戒指換取他的自由，提醒她放開手，再不要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他們永遠沒有未來……
思及此，程嵐換了一副輕鬆的笑臉迎上前去，對許海洋道：“讓我和花花去吧，這邊還有些工作需要你安排……”說著已經去接許海洋手裏的袋子，又轉向花傾城道：“花花，讓你破費了，你看你這麼客氣，讓我們都覺得不好意思……”
許海洋看了一眼花花，最後還是點點頭把一個袋子交給程嵐，對花傾城小聲道：“你先過去，我把這邊安排一下就去找你們……”剩下的袋子他隨手放在了一邊，意思很明顯，其他的那些東西待會兒由他帶過去……
由於他們工作的這一層的洗手間並沒有開放，程嵐便引著花傾城走樓梯間去樓下一層，剛走過樓梯間與營業區連接的通道門，走在前麵的程嵐便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花傾城。
花傾城心裏念了一聲，要開始了麼？可她的臉上卻靜靜地綻放出笑容……
看到花傾城的笑容，程嵐是不無意外的，她原本的鎮定竟然也在這個溫婉女孩無邪的笑容麵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花傾城這個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麵隱藏了怎樣的深沉和霸道的氣質，她有幸見識過一次，就是在花之都和霍敬軒一家人用餐的那一次，而自那一次之後她更加篤定，花傾城絕對是一個很會演戲的好演員，她在許海洋和那群“傻袍子”男人麵前扮柔弱扮淑女，其實她的本質卻精明而內斂，她會悄無聲息地地將獵物引入自己的圈套，然後再慢慢地把獵物解決掉，她的美貌和柔弱氣質是最好的偽裝，一舉手一投足間便輕而易舉地把那些傻瓜男人的感情和金錢統統算計到自己腰包裏了……
“這裏沒有了旁人，我覺得咱們就沒必要拐彎抹角了，請收起你的虛偽，省點兒力氣……”程嵐的眼睛始終盯著花傾城，卻發現她並沒有多大反應，似乎隻是彎了彎嘴角，便繼續道：“我承認，那時候在遊戲裏用九闕軒轅殺你的是我，所以，如果你今天來為了此事，我可以向你道歉……”
“道歉啊？我接受，但是你對九闕軒轅造成的傷害，我不會輕易原諒……”花傾城的回答著實令程嵐感到意外，她以為花傾城會直接說她要的是許海洋，但是沒有想到對於自己這個不痛不癢的道歉她也沒有慷慨地放過……
“不原諒？不原諒又能怎麼樣？你以為就憑你這個樣子，真的可以把海洋從我身邊搶走麼？！”程嵐被花傾城那種勢在必得的氣勢撩撥出情緒，低低地吼了出來……
“嗬嗬，從你的身邊搶走？他好像從來就沒有在你的身邊吧？事實上，從我來到這裏，他就一直跟我呆在一起……”花傾城覺得這女人著實有些好笑，她從程嵐的眼中讀懂了她給自己的評價和定位，既然她想玩她倒是可以陪著她過過招的，可是程嵐確實不是一個理想的對手，是自己高估了她麼？這麼重要的時候，居然會如此漏洞百出……
不過拜程嵐所賜，花傾城終於想起自己也曾經這樣牙尖嘴利過，那時候她還很小，還不知道何為天高地厚，是非曲直；還不明白人心險惡，世態炎涼；還天真地幻想著就算父親辭世了，母親和安諾哥哥也會陪在自己身邊，他們會繼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生命的盡頭……
然而就是那樣小小的自己，在麵對那個衣著華貴卻對母親疾言厲色、冷嘲熱諷的“楚小姐”時，沒有半分畏怯地擋在母親身前，一字一句地道出一個眾所周知卻無人敢提的真相！
——我的母親花瑜才是安翔遠明媒正娶的正妻，而您，作為安諾哥哥的母親，如果能夠安分守己，我還是會很尊重您的，我可以考慮讓您留下來和母親作伴抑或幫您安排一個合適的對象結婚，畢竟，這一生你跟著父親也受了不少委屈……
“嗬嗬，真是可笑，你以為你還有跟我公平競爭的權利麼？且不說你跟那個沈冬陽還有尼克的亂套關係海洋他會不會介意，會不會覺得你肮髒又惡心！就算你對他說這個工程是你幫忙拿到的，他也不會真心實意地喜歡你的！你以為有錢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麼？你不想想你那些權勢和金錢都是怎麼來的？渡夜費花起來就那麼舒心麼？還有臉出來炫耀？就算是站在我麵前，你也不過是一個破壞我們幸福的第三者而已，而且是興不起風浪的那種最沒威脅性的，你覺得你有多清高？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程嵐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偶爾還會掩口而笑，好像說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而這個過程中，花傾城卻十分平靜地等著她說完，看著她自己笑得幾近癲狂，才淡淡地開口道：“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還確實蠻好笑的！”說完，花傾城突然覺得程嵐這樣的貨色還真的不夠資格成為自己的對手，就讓她自己“意淫”去好了，她可沒有興致陪她發瘋，便提著水果上前一步，想繞過程嵐，先行下樓。
程嵐以為自己的話至少會令花傾城憤怒甚至哭鬧，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那麼平靜地說著不痛不癢的話，然後興致缺缺地準備離開，她以為她在幹嘛？把自己當作正在表演的小醜，而她隻是在看戲麼？
“花傾城，我就不信你會那麼淡定地看待一切，除非你根本不愛他……”程嵐的話終於讓花傾城再度站定身體，卻沒有轉身，隻是站在原地等著她的下文，既然她想要自己聽完整個故事，她也沒那麼小氣，就給她機會把手裏的底牌一一攤開。
程嵐伸手取下自己頸上的一條鏈子，繞到花傾城身前舉起鏈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花傾城終於將目光從程嵐臉上得意的表情移開，落到她手裏那條鏈子上，然後，忍不住一皺眉……
那條細細的鏈子本身並沒有稀奇之處，讓花傾城眉頭深鎖的是鏈子上充當墜子的一枚戒指。那是一枚樣式相當俗氣的鑽戒，戒麵是一顆足有2克拉的鑽石，大刺刺地閃著絢麗的火彩刺眼得緊，難怪程嵐沒有戴在手上而是把它當成項鏈墜子戴在脖子上，確實容易招人側目……可是花傾城心裏清楚，程嵐給自己看這枚鑽戒的目的絕對不會是單純和自己炫耀她的鑽戒有多大，火彩有多美、，更不可能是因為知道她對珠寶“有些研究”而讓她給評估價值的，那麼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這枚戒指恐怕和許海洋是脫不開幹係的吧？
“戒指很好看吧？是貨真價實的鑽戒哦！當然，可能這東西對於你沒那麼大吸引力啦，畢竟沈冬陽可能給了你不少吧？不過，這是海洋用他全部的積蓄給我買的呢，隻因為我說想要……”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這個猜想被程嵐的話印證的時候，花傾城還是感到心裏一陣酸楚，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撕扯著她的心髒，令她感到透不過氣來……
程嵐見到花傾城雖然沒有說話，臉色卻不若之前那麼自然，心裏卻是一喜，知道自己的話終究還是奏效，便繼續道：“你也知道，我和海洋兩家本就是世交，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雙方家長也早有意讓我們訂婚的，隻是我們都不喜歡被那些老傳統束縛，才沒有任由家長們安排……可私底下我們早已……早已私定終身了……”說著，程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一個含羞的表情，頓了頓，垂下眼瞼不看花傾城明亮的眼睛，終於鼓起勇氣一般，喃喃道：“其實……我早就是他的人了……身心皆是……”
早就是他的人了……早就是他的人了……
是的，這個理由足以證明她花傾城是貨真價實的第三者了吧？任誰也沒有資格再與她程嵐爭奪許海洋了，因為她已經壓上了她的全部，沒有人比她下的籌碼更重了，隨著他們身體的結合，他們的一生終將綁定在一起，再不分開……
“還有麼？”
意外的，程嵐沒有聽到更多，隻有這麼幾個字不帶溫度地從花傾城口中逸出。
沒有程嵐預期的淚水和吼叫抑或別的什麼過激的反應，花傾城甚至沒有提高聲調，而是淡淡地，簡單地，平靜地以一個簡短的問句對抗了程嵐之前氣勢如虹的進攻……
“哈，這樣還不夠？別說你不在乎？除非你根本不愛他，要不然隻能說明你天生就是不要臉的下賤小三，生來就是破壞別人幸福的破爛貨……”程嵐被花傾城的平靜搞得幾近癲狂，她上前一步把手裏的戒指在花傾城麵前使勁晃了晃，好像那枚鑽戒便是“許海洋歸我所有”的金字招牌，另一隻手卻是去扳花傾城的臉，強迫花傾城看清楚……
花傾城本能地用手推開程嵐的手，卻被程嵐誤以為她要還手，程嵐向後退了一步，卻忘記腳下的台階，重心不穩的一瞬抓住了花傾城遞過來的手，程嵐向後傾倒的力量在連帶她手中的名貴寶石在那隻白皙的掌心裏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然而花傾城卻沒有因為這股突如其來的疼痛放開手，可令人奇怪的是，在身體即將穩住的刹那，程嵐竟然突然放開手上的力道，又順勢推開花傾城的手臂，隨即身子便再度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花花，住手……”許海洋的聲音從身後的響起，花傾城腦子“嗡”地一聲，之前對於程嵐反常舉動的疑問便有了答案，心裏也暗道了聲“不妙”。聽許海洋的那一句“住手”，怕是他要誤會是她推程嵐滾下樓梯的。
花傾城沒有回頭，甚至在許海洋越過自己身邊衝向下麵的程嵐的過程裏，她都沒有看許海洋一眼，而隻把目光鎖定在滾落樓梯的程嵐身上……心裏卻突然覺得無比的好笑，恐怕又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
“啊——”程嵐用雙手撐著地麵嚐試著起身，卻因小腿傳來的尖銳刺痛呻吟出聲。抬眼看到許海洋已經走到自己身前，眉頭深鎖地開始查看自己的傷勢，便幹脆哀叫得更大聲。“哎呀，別，別碰我，真的好痛，可能是骨頭斷了！”
許海洋原本安排好眾人的工作，便匆匆出來找花傾城，他不是不擔心程嵐會對花傾城有所動作的，可是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剛走到樓梯間的門口就看到花傾城伸手將程嵐推下樓梯的一幕，他隻來得及叫花傾城“住手”，卻沒法衝過去拉住程嵐滾落樓梯的身體……他衝下去查看程嵐的傷勢，看到她的小腿高高地腫起，知道可能傷到了筋骨，恐怕需要立即去醫院……
許海洋不知道這短短的幾分鍾裏花傾城和程嵐到底因為什麼而動起手來，而且那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子竟然可以下手去推別人滾落樓梯！這些女孩子真是瘋狂，幸好隻是傷了筋骨，如果是撞了頭或者更嚴重些，他都不敢想象後果會是怎樣可怕！花傾城和程嵐之間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啊？這幾乎是在下殺手了……是因為遊戲裏程嵐殺自己而報複？還是因為程嵐對她說了什麼？會麼？程嵐會對花花說出那件事麼？
許海洋抬起頭望向仍然站在高處的花傾城，她的眼中有他所陌生的冷漠，全身上下散發出的孤傲氣質讓許海洋不由得心驚，那真的是之前跟在自己身後柔弱溫婉的女孩麼？那樣的俯視姿態、那樣冰冷的目光、那樣高高在上的威儀之勢讓花傾城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個高貴的女王……
看到許海洋臉上驚愕的表情，花傾城突然覺得這一切非常可笑又非常無聊，或許，許師兄的心裏果真是有程嵐的吧？或許她真的隻是一個突然闖入他們中間的路人甲？然而，該說明的還是要說明，她不會默默地背上“黑鍋”。
“我沒有推她……”迎接許海洋複雜和探索的眼光的時候，花傾城感到前所未有的乏味和疲憊。
“海洋，花花應該不是有意的，剛才她隻是想要看看你給我的那枚戒指……是我小家子氣了，躲閃著不想給她看，這才……不小心……你就不要怪花花了，是我自己不好……”程嵐的話吞吞吐吐的，卻也恰到好處地暗暗提醒了許海洋，他們之間還有一個關於“戒指”的過往。
許海洋低下頭不再看花傾城，而是輕輕抱起受傷的程嵐，然而程嵐卻掙紮了下，有指了指滾落到牆角的那枚“惹禍“的戒指，道:“海洋，我的戒指……麻煩幫我揀一下……”
許海洋看了一眼程嵐，有看了看那熠熠發光的戒指，不再說話，默默走過去拾起戒指和纏著戒指的項鏈，則返回來交給程嵐。
程嵐的臉上現出一抹酡紅，卻沒有去接，反而伸出左手，五指張開，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許海洋身體一僵，他知道花傾城一直在看著這一切，程嵐的目的也很清楚，然而，如果他不照做，程嵐接下來會不會把自己和她那一夜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花花會是什麼反應？他不敢想象花傾城知道這件事之後自己要怎麼麵對她，他隻知道，他現在不想她知道，就算總有那麼一天她會知道，也應該是由他親口告訴她……
花傾城看著許海洋撚起那枚戒指，慢慢套上程嵐纖細的手指……那一刻她反而覺得自己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隻是眼睛因為酸澀而模糊了視線，腦子卻沒有那麼激烈地掙紮了……相較於多年前小小的自己躲在衣櫃裏，看著安諾被一個半身赤裸的女人親吻和誘惑，區區套個戒指又算得了什麼啊？
花傾城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壞，她真的不是個好觀眾，人家那麼費力地表演給她看，她卻不肯入戲，明明上演的是一部催淚的感情戲，她卻偏偏看出了喜劇的效果……
花傾城的嘴角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想轉身離開，選擇提前退場，留給那對男女主角更多發揮的空間，卻終於聽到許海洋的聲音：“呆在這裏，等我回來……”
花傾城的身體一顫，等到她再度看清眼前的事物，卻發現許海洋已經抱著程嵐走遠，她隻來得及看清他直挺挺的後背和程嵐臉上得意的笑容……
他剛才是不是對她說：“呆在這裏，等我回來……”，不是她幻聽了吧？還有，她是不是應該聽話地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