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不負相思

拍賣的時候那套“玫瑰之約”還是被沈冬陽以38萬元拍下,丟丟在花傾城耳邊低聲說:“你不是說那個不是你媽媽的作品,怎麼你老哥還是買了?”

花傾城看了一眼丟丟,神秘一笑,也不解釋。

丟丟還不死心,繼續問:“難道你老哥是‘寧殺錯,不放過’?明顯不相信你的眼光啊!”

花傾城看著好友神秘一笑說:“你永遠不會猜透一個商人的心思,不過你隻要記住他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就可以了。”

“怎麼說?”丟丟還是不死心。

花傾城實在沒辦法隻好壓低聲音說:“你想想,我媽媽的作品價格一路高漲最終受益的人是誰?”

“自然是那些手裏囤貨多的人啊,這和股票差不多,我懂,目前來說擁有最多花阿姨作品的就是你,你老哥在幫你賺錢!”丟丟看向花傾城一臉羨慕地說。

花傾城卻沒有點頭同意的意思,反而是撇撇嘴,歎了一口氣說:“受益最大的是‘花之都’品牌……”

丟丟自己眨巴眨巴眼睛,仔細琢磨了一下花花的話,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對於這些商業上的手段她還是不太懂的,索性也沒有必要明白這麼多啦,見花傾城正注意正在拍賣的清代官員的朝珠,丟丟也把注意力轉回到正在拍賣上。

在拍賣之前,她們已經看過這個清代官員朝珠了,是霍敬軒的父親霍家老爺字捐贈的,而今天代表霍家出席拍賣會的正是金麗莎和霍安娜這姑嫂二人,此刻作為捐贈人代表她們被安排在前排的貴賓席。花傾城看著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拍賣品相關資料和照片,終於找到了之前令自己一直感到疑惑的原因,問題就出現在朝珠上分隔四季的四顆大珠,那應該不是翡翠材質的,因為沒有仔細查看實物,所以花傾城還不能判斷出更多的細節,隻是直覺告訴她那些珠子不太對勁。可是盡管拍賣品都是以個人名義捐贈的,拍賣的收益也將全額捐贈給基金會,可是如果拍賣會上出現了假貨或者描述不符的商品,還是會造成極壞影響的,花傾城側頭對身邊的丟丟低聲說:“要有好戲看了!”

“嗯?”丟丟有點兒沒明白花花的意思,見花花眼睛沒離開大屏幕自己也跟著望去,卻沒發現什麼異樣。

“想不想報仇,隻要我一句話就能讓霍家的人顏麵掃地?”花傾城挑眉看著丟丟,好像有了什麼神秘的計劃。

“額,花花,雖然剛才那個金麗莎和霍安娜很討厭的,但是還是不要為難……畢竟霍家對我有恩啊!”丟丟還不清楚好友到底有什麼計劃,可是花花一般是不會無緣無故招惹別人的,之前金麗莎的那些誹謗花瑜的話,換成任何一個女兒聽了都會生氣,但是丟丟還是不想因此給霍家,特別是給敬軒惹麻煩……

“有恩?好吧,給你個報恩的機會,你把這個朝珠拍下來吧,唯有這麼一個辦法可以保住霍家的聲譽!”這回換成花傾城一臉輕鬆,反觀丟丟倒是眉頭緊鎖了。

“你是說這串朝珠有問題?”丟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了一眼花花又去看大屏幕展示的那些照片,而場內拍賣已經開始,價格已經叫到了20萬……

“如果你不拍下這串珠子,別人拿到手以後發現是假的,你說後果會是什麼樣的?”花傾城把聲音壓得更低了,聽得丟丟一臉驚愕。

“可是霍家老爺子不應該拿假貨來捐贈吧,而且,你怎麼看出那是假的,你別是看錯了吧?”丟丟也有點兒慌了,但是心裏還是存著疑問的。

花傾城看了一眼好友,衝丟丟攤了攤手,意思是你愛信不信,自己看著辦。

“哎呀我的大小姐,我信你行了吧,那現在我拍下來?”

“那是你的自由!”花傾城幹脆拿出手機擺弄起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急得丟丟實在沒有辦法就隻好跟著舉手出價。

最後這串朝珠的價格竟然一路高飆到580萬元,由於丟丟的一再出價,讓很多人頻頻側目看向花傾城和丟丟的這個方向,金麗莎和霍安娜自然也發現了一再舉牌的丟丟,可是不管他們把眼睛瞪成燈泡大小還是做出威脅的手勢都沒能阻止丟丟出價,丟丟也是豁出去了,不管自己的荷包有沒有那些錢就想先把這串珠子拍到手再說……

在落錘“成交”的那一刻,丟丟認命地看看身邊還在擺弄手機的花傾城,小聲說了一句:“580萬買了一串明知道是假貨的串珠,我是不是腦殘啦!”

“嗯,不是腦殘也是進水了……”花傾城不以為意地笑笑。

“可是現在有個問題,我哪有580萬來付賬,要是我拿不出錢來會不會被關進監獄啊!”丟丟差點兒大叫出聲,可是看到花傾城還是那麼波瀾不驚的表情實在是有點兒窩火,心說:老大,我都快垮了,你怎麼還這麼沒心沒肺的玩手機啊!

“嗬嗬,你看這個人說話真逗,網友讓他發照片,結果他說自己長得太帥,沿途被圍觀,所以照片總是上傳失敗!”花傾城拿自己的手機給丟丟看,根本沒把丟丟的話聽進去。

“老大,你可愁死我了,快幫我想想辦法……”

丟丟握著花傾城拿手機的右手,正要發作,拍賣會的工作人員已經走到她身前,畢恭畢敬地說:“您好,請您跟我去辦理相關手續,這邊請……”

丟丟見狀已經從頭頂涼到腳跟了,轉向花傾城求助的時候,卻發現花傾城已經整理好物品站了起來,然後衝丟丟伸手說:“走啦……還是你想再拍幾件別的?”

清晨,陽光透過晨霧從窗簾的縫隙照進來,落在丟丟白皙的臉上,丟丟被這溫暖的問候弄得有些麻癢,伸手抓起被子蒙住了頭,然後很快又掀開被子,揉了揉因為睡覺而變得僵硬的臉,衝另一邊同樣在賴床的花花說:“花花,我昨晚做噩夢了,夢見我花了580萬買了一串假的翡翠珠子……”

“撲哧,老大,你杯具了,那不是夢!”花傾城被丟丟張開眼的第一句話給逗樂了,本來她早就醒了,因為今天上午沒有課,所以懶得起來,正在看小說。

“天哪!要是個噩夢多好!”丟丟得到花花的確認後又將被子蒙在頭上,還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而後馬上又突然坐起來說:“花花,不對啊,那個珠子要是假的我們買下來做什麼?而且我好像沒那麼多錢,昨天後來是你幫我付的錢?”

“謝天謝地,大小姐你終於注意到自己沒從荷包裏麵往外掏錢了……”花傾城的視線還沒有離開小說。昨天後來所有的手續都是花花張羅著完成的,丟丟就和丟了魂似的,隻知道跟著花花後麵,人家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叫簽字就簽字,讓按手印就按手印,然後迷迷糊糊地回來,上床倒頭便睡著了。

“等等,等等,你讓我好好想想”丟丟揉著腦袋做努力回憶狀。

“嗯,你慢慢想,正好我這還有幾頁就看完了……”花傾城還是波瀾不驚的口吻。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快點告訴我你的計劃吧,我真的想不清楚你要幹啥了,以前都是你比較白癡,最近怎麼換成我摸不著頭腦了?”丟丟幹脆下了床,走到花傾城這邊一下子轉進花花的被窩裏。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手再不老實我喊非禮啦啊!啊——啊——”花傾城最怕別人搔癢自己的腋窩,丟丟卻每次都用這招逼花花就範,結果不用想也知道,又是花花又哭又笑地求饒,然後舉手投降說:“我說,我說,皇軍,我什麼都說……”

丟丟也累了,停下手裏的動作慢慢地躺下來,很久才開口說:“花花,謝謝你!”

“不客氣!”花傾城調整了呼吸,也沒再掙紮開丟丟的擁抱,和丟丟一起躺在棉被裏,兩個人盯著天花板,誰也沒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丟丟先出聲說:“你的計劃?”

花傾城說:“還沒想好!”

丟丟又問:“今天做什麼?”

花傾城答:“一邊遊戲,一邊等電話!”

丟丟來了興致:“等誰的電話?”

這次花傾城坐起身,表情很嚴肅地說:“檢測結果!”

“你不是說那串珠子是假的嗎?”

花傾城起身,下了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回答說:“我說了不算,要專家說了才算啊!”。

“那,那要是檢測說是真的呢?”丟丟也跟著坐起來,越來越搞不懂花花到底要幹啥了呢。

“真的還不好?你還希望自己買假貨被騙?”花傾城衝好友壞壞一笑。

“哎呀,大小姐,我求求你了,別玩了,我現在都急死了……”丟丟有點兒無奈,認命地又躺回床上,心裏嘀咕著,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相信我的眼光吧,那串珠子肯定有問題,等我拿到檢測的結果我們去拜訪一下霍家……到時候580萬就很可能在後麵多個0,哈哈!”花傾城這次走過來在好友身邊坐下。

“你想勒索霍家?”丟丟的嘴巴張得老大。

“錯,是你,不是我!”花傾城這次笑得更燦爛。

“花花,你饒了我吧……”丟丟這次被徹底打敗了,雙手抱著自己的頭,不想再繼續這種折磨。

“跟了姓霍的這麼多年,管他要點青春損失費不過分吧?他霍敬軒現在有妻有子,你現在有什麼,就算當初那100萬美金是他幫你找律師爭取回來的,那本就是你應該得到的呀,不是他的恩賜,更不能算他的補償!”花傾城說話的語氣裏麵含著微微的怒意,她是心疼丟丟的,尤其是在知道她的那些童年和過往以後,更覺得丟丟應該得到幸福,得到屬於丟丟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和金麗莎分享一個丈夫。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敬軒他……有他的難處……”丟丟抬頭看向好友,有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這是他和你說的?嗬,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信嗎?”花傾城站起身,準備給自己再倒一杯水,今天覺得特別口渴。“他是不是還說,抱著金麗莎造小人的時候是被他們家老爺子拿著家法逼迫著進行的?他不賣力氣就切他的……”

“別說了……花花,你不是這麼刻薄的人啊!而且,敬軒他沒碰過金麗莎……”丟丟幹脆也從床上站起來回到自己的位置整理床鋪,表情上很嚴肅,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嗯?沒碰過?那孩子怎麼出來的?”花傾城拿著水杯,挑眉問著,心想再聰明的女人遇見愛情都會變成白癡。

丟丟停下手裏的動作,歎了一口氣,看向好友說:“敬軒不可能有小孩,回國之前他去做了結紮手術……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反抗,這事兒隻有我和敬軒知道,孩子不是敬軒的,至於是誰的,嗬嗬……”丟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低頭默默地整理自己的東西。

“啊!他瘋了?”這一次換花傾城驚訝得忘記合上嘴巴,自己之前所有的對於霍敬軒的怨懟和為丟丟的不值,此刻看起來竟然那麼的主觀臆斷和一廂情願起來。

這是怎樣的兩個人,怎樣的一種愛戀?用分離和煎熬成全對方的重生?用摧殘自己的身體立下一個堅貞不渝的誓言?還是用更多人的不幸來渲染一場海枯石爛的愛情?愛情不是應該風花雪月,唯美浪漫的嗎?為什麼她和丟丟所經曆的愛情,卻都如此鮮血淋漓,麵目猙獰?

沉默了許久之後,“好了,你的事情我不管了,結果出來你自己看著辦!”花傾城放下水杯徑直走進洗漱間,不一會兒裏麵就傳出了嘩嘩的水聲。

花傾城洗完澡從洗漱間走出來的時候,丟丟已經不在寢室了,花傾城看到自己手機有未讀短信的提示燈在閃爍,拿起來一看,短信是丟丟發的,隻寫了幾個字:我的事,讓我自己來解決吧。

花傾城讀罷短信歎了口氣,然後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接通以後對著電話說:“怎麼樣?”

“整體的珠子是翡翠的沒錯,成色也很好,年代初步判斷是清早期,但是大珠被人用琉璃仿製的珠子替換了,碧璽背雲和水晶墜角應該是從其他朝珠上拆下來而後配上的,和主體的珠子應該不是一整套,造假的年代初步推斷是清晚期……”電話那邊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

花傾城放下電話,又在櫃子裏找了一個蘋果吃了,算是早餐,然後打開電腦,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登陸了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