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傾城在好友裏麵給火雲煙發了一條信息:“在嗎?”然後就心情忐忑地等待對方的回複。
很快火雲煙就給落花傾城回複了。
【好友】火雲煙:在,花花,你們到底在哪裏?我密全職情人他就是不回複我。9線許願井嗎?
【好友】落花傾城:是的,你快去救救他吧,他紅了,裝備也被爆了很多……
【好友】火雲煙:我正在往那邊趕,剛才也一直在密全職情人叫他不要再原地複活了,讓他回城,可是他就是不回答我……
【好友】落花傾城:煙火,求求你,一定救救他,求求你……
(火雲煙喜歡別人叫他老火,但是落花傾城覺得叫煙火好像更詩意一些,唯一聽完也覺得煙火挺好的,於是就這麼叫開了……)
【好友】火雲煙:好了好了,別著急,我馬上到了,放心……你在哪裏?叫唯一去陪你?
【好友】落花傾城:不用了,我要下了,累了……
【好友】落花傾城:88
說完,落花傾城沒等火雲煙回複就點了強退遊戲,然後關上電腦……
趴在床上,花傾城的心裏很難受,她知道,就算火雲煙現在趕到,救下了全職情人,很多損失已不可挽回,包括全職情人那一身極品的裝備,包括那一顆為愛執著堅持的癡心,甚至包括自己和全職情人那淡如清水的短暫友誼……
眼前是一顆巨大的櫻花樹,櫻花的花瓣在風中飄散、搖曳、飛舞,將整個天地化作一個粉紅色的櫻花雨的世界,與這個美輪美奐的畫麵不搭調的是遠處的一場血雨腥風的戰鬥……一個軒轅派的法師正在被一大群人圍攻,法師白色的法袍無風自動,上麵星星點點的殷紅血汙以及袍子邊緣的殘損痕跡無不昭示著他正在經曆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花傾城看不真切那個法師的麵容和表情,之所以能依稀辨得出他是個軒轅派法師,是因為他所使用的法術都是大範圍的群攻魔法,每一次施法之後對手就倒下去一大片,不過他應付得也很吃力,因為敵人真的太多了,倒下去一片之後,馬上又有其他的敵人衝上去將他團團圍住……
花傾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走近一點兒,以便看得真切一些,卻發現身體怎麼也不能挪動分毫。是全職情人?花傾城心裏突然跳出一個名字,隨即又否定了,因為那個軒轅法師手裏麵拿著的不是燃燒著熊熊烈焰的赤焰巨劍……那麼這個人是誰啊?由於距離實在是太遠了,花傾城怎麼也看不真切那個人的五官樣貌,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驚雷乍現,那個法師突然將手中金光閃閃的仙劍高高舉起,引九天玄火至蒼茫大地,頃刻間,九幽地獄之紅蓮火焰順著仙劍的劍尖聚集、擴大,再順著劍身傳到軒轅法師的手臂直至全身,在軒轅法師的身體周圍形成一個火紅的能量源,能量源慢慢從一個小亮點變成一個能量球,然後瞬間放大,擴散、蔓延至整個空間……原本圍在軒轅法師周圍的那些敵人,被瞬間膨脹開來的烈焰魔火吞沒,消失在耀眼的紅蓮火焰裏,連屍骨都沒留下一點兒……
花傾城認得這個技能,是飛升神仙的軒轅法師滿級後才能學會的終極法術——天魔劫火!
“花花,花花——你醒醒啊!”丟丟坐在花傾城的床邊極力地想要叫醒她,又不敢太大聲,因為她看到花花雖然緊閉雙眼但是眼球好像在不停地轉動,丟丟知道花花是在做夢呢。
“啊——”花傾城睜開眼睛,視線由模糊漸漸轉為清晰,在看清了丟丟近在咫尺的臉之後,不禁發出堪比殺豬時絕望叫聲的一聲慘叫——
“老大,你鬼叫什麼啊?”花傾城揉了揉還有點兒暈乎乎的頭,抱怨好友擾了她的好眠。
“拜托,鬼叫的是你好不好?我可是很溫柔,很溫柔地呼喚你來著,可是你就是不醒啊!明知道自己一睡覺就和死豬似的,還把電話調成靜音振動的,你看看有多少未接來電吧……”丟丟無奈地將花花的手機塞到她手裏,讓她自己看。
“哇塞,我才睡一下下就9個未接電話,你是不是想挑戰我手機的電池容量啊?”花傾城納悶自己不過是小憩了不到一小時,怎麼這麼多未接電話進來——
“我的大小姐,我沒那麼無聊好不好?是你一直不接電話,結果你老哥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就讓沈冬陽打,沈冬陽也打不通,就找我問是怎麼回事,然後我又給你打,結果你還是不接,最後,我不得不放棄帥哥教授的美學選修課,親自回來看看你老人家是否安好……”丟丟在洗漱間洗過手一邊對著鏡子整理頭發,一邊簡單說了花花這一覺睡出多少麻煩事兒……
“唉,服了安諾了,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丟丟,不好意思,讓你錯過了一星期才一次的林帥美學課,要不,中午我請你吃頓好的補償下?”花傾城知道丟丟選修那個林大帥哥的美學課可是費了很多周折的,而且林大帥哥的課一個星期才兩節,選的學生多到教室的位置都不夠用的程度。如果不提前占座,隻能是自帶椅子過去,否則2小時的課就要站著聽完,如果因為沒有位置而中途離開,趕上林大帥哥高興,臨下課的時候點名,那麼仍然會被視為缺席。2次缺席就沒有考試資格,期末沒有學分,這門課就等於白選了,而且也永遠都別想再選到林帥哥的任何一門課了……
盡管林帥哥的課這麼難選,而且他又這麼“叼”,還是有很多人對他的課趨之若鶩,原因很簡單,人長得帥嘛……
“早上是郭殺殺(因為監考的時候沒人能僥幸逃過其火眼金睛而被曆屆學子封為“殺殺”的郭姓老教授。)的課,你也知道他最反感上課的時候學生手機響啊,我手機自然要調成振動啊,等回來之後又忙著上遊戲帶個朋友過任務,忘了改回來……”花傾城一邊看未接來電的記錄,一邊對丟丟解釋,之前讓好友白擔心一場,還特意跑回寢室看自己,心裏確實過意不去……
“好了,你快給安諾哥哥回電話吧,我還得回去上課,要是今天林少一高興又是結束前點名,我就冤枉了……”說完丟丟拉開房門要走,頓了一下又折回來,“中午一起吃飯,你在寢室等我啊,我可沒忘記你說中午請我吃頓好的!”放下話,丟丟關上門小跑回教學樓繼續上課去也……
丟丟走後,花傾城拿起手機回撥了安諾的電話號碼,那邊很快就接聽了電話……
“若曦啊,你剛才怎麼不接我電話,急死我了!”安諾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語氣裏有些責備和焦慮。
“沒啊,我手機調振動了,沒聽到,什麼事情啊?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花傾城扁扁嘴,真是服了這個哥哥。
“哥哥擔心你還有錯啦?你一不接電話我就會亂想啊!”安諾委屈地說。
“拜托,我能有什麼事情啊,你的人不是天天盯著我麼,我是不是安全你一問他們不就知道了。再說,我要是真有事,他們也會第一時間向你報告,你還自己瞎擔心什麼啊?”花傾城早就知道安諾在她身邊暗中派了保鏢負責她的安全,不過一般不會打擾到她的日常生活,所有的保護行為都是在暗中進行的。雖然花傾城不喜歡自己被人“監視”,可是她也知道這是哥哥的愛護,而且像她這樣的身份,想要完全像普通人那樣生活幾乎是不可能的。她能有現在這樣的“平常日子”應該感謝母親花瑜當年懇求安翔遠給她平民生活的決定,而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平民化”了。
“說吧,找我什麼事啊?”花傾城知道安諾找自己應該有別的事情的,要不不會在白天工作時間給自己打電話。
“今天傍晚有個兒童基金會組辦的慈善拍賣會,我想讓你去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再幫我拍幾件東西回來……”安諾說這些的時候雖然語氣平靜,但是花傾城隱約覺得這裏應該另有文章,否則安諾完全可以找沈冬陽替自己拍下想要的東西啊。
“恐怕不是想讓我挑喜歡的東西,而是你有喜歡的東西不好直接出麵,非要我幫你拍回來吧?”花傾城沒給哥哥留麵子,直接戳穿了安諾冠冕堂皇的說辭。
“嗬嗬,好吧,什麼也瞞不過你……我聽說,今晚的拍賣會上會拍出一套首飾,叫做玫瑰之約,是你母親的作品……所以,想讓你幫我看看,再拍回來,不管多少錢……當然如果你有看中的東西,也可以一起拍下來,我送你……”安諾說得有些吞吞吐吐,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花傾城歎了一口氣,她早就聽說近幾年安諾一直在竭盡全力地收集母親花瑜所設計的作品,隻要認定是母親的作品安諾就會千方百計不惜重金地買回來,這甚至引起了市麵上母親所設計作品的價格一度飛漲……
“若曦……”沒聽到妹妹的回應,安諾在電話那邊輕喚了一聲。
“恩,我知道了,可是我的身份……要保密的,怎麼去啊?”
“我稍候會叫沈冬陽把邀請函給你送過去,這個拍賣會規模不是很大,而且是開發性的,對參與者的身份沒有特殊要求,競拍品也都是一些知名企業家和政治家自願捐贈的,目的是為一些孤兒籌集助學善款,拍賣會所得的全部收益將以競拍品捐贈者的名義捐給基金會。之前,拍賣會組辦方想租用花之都會展中心,我直接答應免費借給他們使用了,邀請函我這裏有幾張……”
“他們估計是吃準了你會免費……而且還可以得到捐贈品吧?”花傾城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還不是你之前誤導大眾‘月神’是我?你現在還幸災樂禍……你可以帶你的朋友一起去的,我叫沈冬陽幫你們安排,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其實,讓你去主要是確認那個‘玫瑰之約’是不是真的……剩下的交給沈冬陽就可以了……”知道妹妹答應了,安諾的語氣裏有難掩的喜悅,“若曦,你能答應我很感激……”
“嗬嗬,就知道你有自己的小算盤,不過跟我還需要這麼客氣嗎?沒有別的事情我先掛了……”
“嗯,我也要開會去了,回頭再打給你……”
“嗯,拜拜!”
掛斷了電話,花傾城深吸了一口氣,嘴裏念叨:“玫瑰之約,玫瑰之約?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呢?”她記得母親所有的作品幾乎都是製成兩件的,一件作為商品出售,一件則收藏在母親自己的收藏室裏,在母親離開以後這些作品已經全部轉到了花傾城的名下。可是在她的記憶力,沒有這套“玫瑰之約”啊?這確實不能不引起花傾城的興趣,今晚倒真的要去拍賣現場一睹“玫瑰之約”的風采了。
想到這裏,花傾城拿起手機找到沈冬陽的電話號碼,然後按下了接通鍵。
傍晚的時候,花傾城和丟丟在此次舉辦慈善拍賣會的“花之都會展中心”門口下了沈冬陽的車子,就拿了邀請函自己進入會場,確實不想和那些“有身份”的人摻和在一起,於是兩個小妮子便和沈冬陽在來的路上約定好,如果看到需要拍的東西電話聯係對方,至於在會場大家就裝成彼此不認識比較好。
今天的慈善拍賣會確實如安諾說的,看起來是非常開放性的,隻要有邀請函或者購買了入場券都可以進來,當然入場券的價格不菲,而邀請函是發給那些有物品在當天會場拍賣的或者那些“有身份”的大老板們的。由於對參與者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倒是有不少人是著了便裝來的,當然也不乏那些盛裝出席,彰顯自己高貴身份的。像花傾城和丟丟這樣一身T恤牛仔褲,一看就是學生妹的客人,基本會被當作是花錢買入場券進來長見識的,倒也不會引起太多的猜疑。
花傾城不是第一次來“花之都會展中心”了,本來這個會展中心是叫做“世紀會展中心”的,因為是千禧年的時候落成使用的,幾個月前被安諾重金收購了。之前“花之都”有兩次珠寶展也是在這裏舉辦的,效果很好,想到日後類似的展覽會比較頻繁,於是安諾幹脆就將會展中心買下改名為“花之都會展中心”,這下既為自己的品牌造勢,又有實際的意義和使用價值,從這點來看,安諾不愧是個成功的商人。不過這次慈善拍賣會拍出的物品可不僅僅是珠寶首飾,還有古玩字畫什麼的,組辦方也不是“花之都”,而是本市的兒童基金會,“花之都”隻是租場地給兒童基金會使用,還作為參與者捐出一件價值不菲的翡翠如意作為競拍品。
花傾城和丟丟一邊往會場裏麵走,一邊研究進門時向接待小姐索要的拍賣會競拍品的宣傳冊,第一個要看的就是“玫瑰之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圖冊上並沒有“玫瑰之約”的相關圖片,就連有關的介紹文字也不過寥寥幾個字:著名珠寶設計師花瑜早年設計作品“玫瑰之約”首飾套件,預設底價10萬元人民幣。
花傾城剛想拿著畫冊指給丟丟看今晚他們的目標商品,卻發現身邊的丟丟已經停下了腳步,手裏握著的宣傳冊翻到了繪畫作品的介紹頁麵。丟丟那種不敢置信的表情自然也引起了花傾城的注意,她把自己手中的這本圖冊也翻到了丟丟看的那一頁,才發現那是一幅不知名畫家的油畫作品,畫作的名字叫做《米迦勒》。
這是一幅以天使和教堂主題的作品,畫家用了整個畫作的大部分空間描繪了一座雄偉壯觀的大教堂,教堂前的廣場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步履匆匆、表情各異,顯然是各懷心事……畫麵的右下角離讀者最近的地方刻畫的是一個醉酒的老乞丐,他醺醺然地酣睡著,一隻手裏握著空酒瓶,另一隻手裏握著鞭子。他的麵前地上是一個破爛的金屬盒子,裏麵依稀可見幾枚路人施舍的零錢。老乞丐的身邊一條白色的大狗隻以兩隻後腿著地,抬起兩隻前爪向麵前一個正在向金屬盒子裏麵扔零錢的小女孩作著揖。值得注意的是,畫麵上正在施舍老乞丐的這個女孩子本身也是衣衫襤褸又瘦弱的,看得出她自己的生活也是窘困之極,不知道為什麼會施舍老乞丐和他的大白狗。女孩的身後站著一個天使,白色的翅膀,金色的光環,俊美之極,臉上的表情安詳而美好,如果畫作的題目叫米迦勒,那麼這個天使應該就是大天使長米迦勒。米迦勒天使長正在將手中的一個金光閃閃的光環放在身前這個小女孩的頭頂……天空中依稀可以看到很多天使躲在彩色雲朵的背後拿著各種樂器,合奏出天籟之音,聖父之眼透過太陽的光輝看著這一切……
“這畫挺有意思的!”花傾城試著開口,“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孩要施舍這個老乞丐?她自己看起來也不富裕啊!”
“因為如果大白在老乞丐午睡期間沒有討到錢,它晚上就要挨餓甚至還會挨打……”身邊的丟丟開口喃喃地說。
“米迦勒?是大天使長米迦勒?”花傾城已經發現丟丟的異樣,但仍然把話題放在那幅油畫上麵。
“不,這幅作品應該叫《正午時光》,而米迦勒是作者的名字……”丟丟抬起頭看向好友,眼睛被燈光映得晶瑩明亮。
“看得出你很喜歡這幅畫,不如我們買下來吧?”花傾城看著好友有些不自在的表情,笑笑說。
“走吧,進去再說……”說著丟丟挽起花傾城的手臂,兩人向拍賣會的主會場所在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以為
我所害怕的是別離
原來
我同樣害怕 重逢
尤其
這重逢來得太突然
而你 已微笑著
向我走來
……
——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