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君雲影二人解開清妃與趙毅的穴道後,穀藍也是以禮相待,五人皆坐在營帳之中。吳君雲影二人心中有事,都是心不在焉的。
方才穀藍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北魁相邀,一時之間雲影吳君二人也是難以開口,正細細的思量著。
“雲大將軍,梁相已然對外宣布我已暴斃,為何你們國主竟會得知我的下落,還會派你們前來?”穀藍心中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此行目的地雖然梁相已經清楚,可是據他所知梁相並未對外公布,那北魁國主又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還須問個清楚。
雲影自己也不清楚淳德是從何處得知,見穀藍問起,倒是打破了方才的尷尬,便想著乘著這個機會再好好的勸說一番,說不定還能讓穀藍改變心意,與吳君對視一眼之後,便明白了各自的心思,道:“陛下,實不相瞞,您的行蹤乃是我北魁一高人夜觀星象得知,所以這才一路趕來,希望陛下能夠暫時委屈一下加入我們北魁,待得日後北魁軍事強盛,必定可以相助陛下重奪皇位!”
“雲大將軍,我方才已經說過我不再是東梁國主,而且我對皇位已經沒有興趣,隻想餘生能夠陪伴在清兒身側,好好享受一下平靜的生活!”穀藍見雲影又是一番勸說,無奈的微微一笑,又是拒絕道。
“陛下,東梁國乃是您穀家先祖打下的江山,如此落入旁人手中,莫非陛下就沒有半點遺憾?”雲影還是不死心,又繼續勸道。
“我是有一些遺憾,就是未曾早日看透一切。之前我一直以為守護先祖打下的江山,才算對得起列祖列宗。而我也為此努力過,可是東梁穀家大勢已去,無力回天。若是再苦苦糾纏下去,隻怕會有更多的人傷亡。為了一個千瘡百孔支離破碎的江山,還要犧牲多少無辜人的性命?”穀藍一想起往事,臉色遺憾之色越來越重,想起那些曾經聽自己號令出生入死的兄弟,更是後悔不迭。
“那陛下你可曾想過,就算東梁眼下動蕩不安,可是這樣的天下交給梁相,你覺得苦的是誰?還不是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你以為你這樣逃避,梁相就能放過你嗎?到最後,隻怕死的人還要多!”雲影一聽穀藍這些話,雖有些在理,可還是有些不快,不得不說。
雲影方才的語氣微微重了一些,說我之後,營帳中其他人紛紛沉默。穀藍也在思量,雲影所言在理,以梁相的為人,登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排除異己,那些曾經追隨自己的朝中大臣隻怕難逃梁相的毒手。還有以梁相那般奸詐多疑暴戾的性格,隻怕從此東梁的百姓就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再也不得一日安寧。
“陛下,想想你這三千精兵,你以為逃到這座大山裏來,梁相會就此罷手嗎?他們出生入死跟著你,試問在這大山之中,你們要怎樣存活下去?這裏荒無人煙,方才我也已經查探過,你們帶的軍糧最多隻能維持一兩天的生計,那兩天之後又該怎麼辦?梁相的手下追捕過來,隻需要守住山腳,相信不用多久,你的三千精兵就會支撐不下去,難道你忍心看著這三千好兒郎都與你一起葬身於此嗎?”雲影越說越激動,隻恨不得現在就強迫帶著穀藍離開這鬼地方。
穀藍沉默,趙毅也跟著沉默,時不時的側目看一眼穀藍,再看一看雲影吳君二人,似乎欲言又止。而自吳君雲影二人進了營帳之後,便一直不曾開口的清妃在一旁歎了一聲,道:“夫君,一直以來我們都太過自私了。雲大將軍所言確實在理,這三千好兒郎絕對不能就這麼白白葬身於此,東梁也絕對不能交到梁相的手中!”
趙毅一見清妃也開口勸道,也跟著勸道:“陛下,清妃娘娘所言確實。原本我們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可是在沒有除掉梁相,奪回東梁政權之前,我們不能白白赴死。還請陛下為了跟隨您出生入死的兄弟們考慮,為東梁百姓安危考慮,三思而後行!”趙毅本就是想著先逃出皇宮,保得性命再圖日後東山再起。見如今雲影吳君二人所言北魁可以助其一臂之力,自然希望穀藍能夠聽勸。
穀藍依舊沉默著,一時之間,兩個矛盾的想法在腦海中此起彼伏,難以決定。這時,清妃又開口道:“夫君,清兒一直以來都希望你能夠放棄那個皇位,這樣的想法自你登基之日便就已經有了。我總覺得皇位朝政讓你改變了很多,這麼多年來,我們雖然同住一個皇宮之內,可是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可是如今,我發現我這樣的想法太自私了,與東梁百姓的安危相比,我們個人的兒女私情又算得了什麼。陛下,臣妾懇請你為了我東梁,一定要除掉梁相,奪回江山!”
雲影吳君二人一見穀藍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都在跟著勸道,也都緊張的看著穀藍,希望他能夠答應跟他們一同回到北魁。
可怕的沉默,又籠罩了整個營帳。夜色下的山頂,沒有一點風,到處都靜得可怕,靜得有些詭異。
而在這漫長的沉默之後,不知從何處忽然傳來一陣嘶吼之聲,直讓眾人聽得毛骨悚然。原本已經沉睡的眾士兵紛紛被這嘶吼之聲驚醒,迅速的拿過放在手邊的兵器,點亮燈火衝出了營帳,向著四下張望著。
穀藍五人也被這嘶吼之聲驚到,也顧不上勸說什麼,便就衝出了營帳。雲影吳君二人憑著自己的經驗,已然斷定方才那嘶吼之聲絕不是來自任何人,更像是隱在這山中的猛獸。
嘶吼聲還在時斷時續,而且越來越近,似乎那猛獸被山頂的燈火所吸引,似乎不滿這些不速之客打擾到自己,正要往這邊來尋仇一般。
“君哥,聽這嘶吼聲,也不是一般的猛獸所能發出的,你知不知道會是什麼?”雲影也是毛骨悚然,那隱藏在黑夜下的未知的危險正步步趨近,更是一陣膽戰心驚。
吳君細細的聽了一會兒,也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不管是什麼,都是來者不善,等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雲影點了點頭,回頭看去時,便見清妃躲在穀藍身後,睜著一雙眼睛往遠處的夜空中看去,身子不住的發抖。不過饒是如此,也沒有讓這個瘦弱的女子驚呼一聲。
就在眾人皆是凝神戒備之時,夜空中忽然綻放出屢屢紅色的光芒。在這紅色光芒之後,是一隻有著人麵的巨獸,樣子有些像虎,毛發更是如鐵劍一般鋒利。
“不好,是檮杌!”吳君一見這猛獸,忽然間想起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大驚失色道。
“檮杌?”雲影不明就理,隨著那猛獸落地之後,整座山峰都晃了一晃,更是有不少地方一見開裂,那些士兵一個不留神,差點就落入裂縫之中,幸好身邊同伴見狀,搶先一步拉住他們,才不至於慘死。
“檮杌是上古凶獸,極其嗜殺。影兒,隻怕今夜我們是難逃此劫了!”吳君死灰般的臉色,還有那沒有了任何鬥誌的話語,無不讓雲影又是一番膽寒。
“君哥,沒有辦法了嗎?“雲影還要掙紮一番,可是隨著那凶獸一步一步逼近,穀藍手下的三千精兵也是嚇得魂飛魄散,迅速的向著穀藍等人位置退過來。
“影兒,檮杌之力,實非凡人所能及。沒想到,這傳說中的上古凶獸,竟然藏身在兩國交界處的深山之中!”吳君鬧鍾無數個念頭閃過,可是卻始終對檮杌束手無策。若是檮杌發難,眾人唯有一死。
可是,就在眾士兵紛紛後退,檮杌步步緊逼之時,雲影卻像是陷入瘋狂一般,竟是迎了上去,長劍出鞘,就要對著檮杌刺下。
吳君驚呼一聲,想要拉住雲影時卻已然來不及了。就在吳君以為雲影必死無疑,心中悲痛萬分之時,一個人影忽然間迅速的飛撲過來,一把拎著雲影迅速的越過眾士兵,又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吳君一見雲影得救,心中大悲大喜,差點就落淚了。待得確認雲影平安無事之後,才看到相救之人原來是齊宣,原先對於齊宣的一些恨意,頓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聲道謝一番。
齊宣卻是臉色凝重的道:“快帶影兒離開這裏,檮杌是上古凶獸,我們沒有辦法對付它,隻能逃命!”
吳君還要再說什麼時,穀藍立刻大聲道:“眾將士聽令,立即撤出乾元山,躲避凶獸!”隨著穀藍一聲令下,眾將士也顧不上收拾營地的東西,浩浩蕩蕩飛一般的就從另一邊往山下逃竄而去。
“快走!”齊宣見吳君還呆在原地不動,又是大吼一聲,自己不退反進,對著那凶獸迎了上去。
可是隨著檮杌一聲大吼,齊宣又被震飛而回,摔在地上,口吐鮮血,已然是受了重傷,起身不得。
吳君雲影二人見狀,連忙上前,扶起齊宣,以極快的速度往一邊退去。可是就算他們輕功再快,也快不過檮杌的動作。那巨大的腳掌就猶如排山倒海一般,向著三人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