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中,滿朝文武百官齊聚,多數是一臉死灰般的低著頭沉默不語。而那劉府尹則跪在殿中,聲淚俱下,真是悔不當初。
雲影可不好心軟,更不好憐憫這些為虎作倀之人。這一次設下這個局,就是要給這些為虎作倀之人狠狠的一個教訓,扳倒張相,讓群臣無首,也便於自己在朝堂上立威。
“劉府尹,你還不老實交代,到底是奉了誰的命令,要做出這等謀逆陷害之事!”雲影見那劉府尹隻顧著在一旁痛哭流涕,根本一句話都沒交代清楚,當下大聲嗬斥道。
“皇上饒命啊,微臣不過是一個五品小官,就算想要謀害雲大將軍,也沒有這個能耐啊。微臣一切都是奉了張相之命去做的,還請皇上寬恕,饒命啊!”那劉府尹果真是個沒膽之人,一到了這勤政殿上,當著眾多官員的麵,哆哆嗦嗦的,也不敢再有所隱瞞,直將幕後指使之人供了出來。
聽得那劉府尹供出張相,滿朝官員無不是倒吸一口涼氣。而那張相卻始終神色不變,似乎這些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劉府尹,老夫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竟然這樣含血噴人。老夫何時指使你做出這等謀逆之事來,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說個明明白白,老夫就下令滅了你全族!”張相此番話還帶著恐嚇,那劉府尹更是嚇得臉色慘白。
“皇上,切不可輕信這等卑鄙小人之言,老臣的忠心日月可鑒。就算平時裏對待下屬嚴苛了一些,可老臣也都是為他們好,避免他們在仕途上走了歪路啊!”張相忽然間是老淚縱橫,當著文武百官跪下喊冤道。
“相爺,你是兩朝元老,忠心可表。可是既然劉府尹指認是你指使,不知你有何證據為自己脫罪?”淳德表麵是一副關切老臣之狀,內心則是一片冷笑之聲。
雲影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劉府尹竟然如此識趣的配合她這麼快就供出了張相,不免讓雲影多了個戒心,當堂冷冷的叱喝道:“劉府尹,你切莫含血噴人。張相爺位高權重,對北魁對皇上也是忠心耿耿。你憑什麼說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張相,我如此忠心為你,到了這生死關頭,你竟然不拉我一把,還要落井下石,你可真是老奸巨猾!”那劉府尹一見張相這麼急切的與自己撇清關係,分明就是不想搭救,當下狠狠的道。
“劉府尹,你口口聲聲說的老夫指使你的,你可又憑據?”張相也是冷麵問道,到了這個時候,他唯有開脫一切以求自保,故以頻頻向著劉府尹使眼色,示意他一人承擔下所有罪過,否則定會要他合族不得安生。
那劉府尹卻對於張相的示意視若無睹,擦了把眼淚便道:“皇上,罪臣有證據。自從秦老將軍被張相誣蔑獲罪之後,罪臣為求安生不得不投靠張相。這麼多年來,張相他貪贓枉法,府中錢財早已經遠超國庫,更是私下克扣貢品。這一切的一切,罪臣都已經記錄在冊,隻求有一天能夠憑著這本賬冊自保!”
雲影一聽那劉府尹的話,當下狀若癲狂,對著那張相喝道:“張相,當年秦老將軍是被你誣陷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劉忠,休要胡說!”那張相似乎是被劉府尹的話給逼急了,竟然站起身來衝到劉府尹身邊,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柄匕首,就要對著劉府尹刺下。
那劉府尹還真是膽小,在張相的匕首即將刺入自己心髒之時,竟然暈了過去。而雲影眼疾手快,看出不對勁之後連忙出手,一腳踢掉了張相藏在袖子裏的匕首,匕首飛出去數丈,釘在了大殿中的一根木柱上。
文武百官一見這等情景,紛紛的後退幾步,生怕張相會再作出什麼不可思議之事來,殃及自己無辜。
“張相,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藏利器上堂,還敢在皇上麵前殺人滅口,你真是膽大包天!”雲影一腳踢飛了張相手中的匕首之後,又是一把便將張相給按住了。那張相還掙紮了幾下,可是不會拳腳年邁的他,又哪裏會是雲影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張相便就被雲影製住了穴道,再也動彈不得。
“皇上,從張相方才想要殺人滅口的舉動來看,劉府尹所言極有可能是事實。為查清此案,微臣請求皇上下旨,抄查相府。若是果真搜出不少珍玩,便可以肯定劉府尹所言確為真!”雲影製住張相之後,便向皇上請命道。
“張相,枉你為兩朝元老,竟敢私自夾帶利器上朝,你的眼裏可還有朕嗎?好,雲將軍,朕就依你所言,立刻派人清查相府!”淳德一陣惱怒,當下也是毫不留情的道。
“皇上,你聽信讒佞之言,冤枉忠臣,日後你必將得到報應,必將得到報應……“被製住穴道的張相似乎是氣急了,竟口出如此的狂言,幸而被禦前侍衛拖走,暫時打入天牢,日後再審。
滿朝文武見張相落得如此下場,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故此都隻是靜靜的立於一旁,聽雲影說道。
“皇上,張相失勢,敢問劉府尹該如何處置?”雲影見張相已經被打入天牢,便看向那還暈倒在大殿之中的劉府尹,問道。
“劉府尹身為朝凰城府尹,卻投靠張相,結黨營私,謀害朝廷要官,理應處死。不過朕念在他能夠及時揭發張相的禍心,也算是有功,死罪可免。不過……”淳德似乎有意要放劉府尹一碼,並不想嚴懲。
“皇上,劉府尹身居五品,卻敢謀害一品大將,縱使能夠及早回頭,但是也不可以輕饒啊!”獨孤尚書這個時候忽然開口,要求皇上嚴懲劉府尹。
一見獨孤尚書開口,百官也紛紛附和,都是要求皇上嚴懲劉府尹。這些官員並不是真的按照律法辦事,而是心中擔心劉府尹既然能夠記錄下張相所貪贓枉法的證據,難保不會知道自己與張相之間的往來。如今張相已倒,為了永除後患,還是要想辦法趕緊除掉劉府尹才是。
雲影一見滿朝文武竟然如此齊心,變得如此的講究律法,其中必定有詐。沉思片刻之後,這才向皇上道:“皇上,劉府尹雖然論罪當誅,可是念在他也是被形勢所逼才為虎作倀,微臣懇請皇上能夠饒他一命,流放邊境以贖其罪!”
滿朝文武一聽雲影竟然開口為劉府尹求情,也深知雲影此刻在朝中的地位,是自己無法得罪的,便紛紛閉口沉默,隻聽憑皇上發落。
淳德也是略微思索一番,便道:“好,既然雲大將軍求情,朕就饒了這狗奴才一命。傳朕旨意,劉府尹為虎作倀,累犯無數,特除去他的官位,流放邊境,終其一生不得踏入朝凰城半步!““皇上聖明!”眾臣見狀,也唯有高呼一聲,便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日後隻能日日燒高香,隻求劉府尹就此了卻一生。
如此,雲影就憑著自己設下的一局,便一舉扳倒了張相。待得退朝之後,淳德特意留下了雲影,似乎有話想要跟她說。雲影自然明白,便待眾臣出宮之後,去了沁源殿。
“雲將軍,你果然有辦法。這一次能夠扳倒張相,你當屬一等功勞。想來那巨石中的一切,應該都是雲姑娘安排的吧?”淳德仍舊獨坐小廳之中,“果然一切都瞞不過皇上,不設下這一局,以張相老奸巨猾的性格,還不知何時能夠扳倒他!”雲影大大方方的承認,就算自己設計的這一切,可最後得到的結局是雙方都很滿意的,想必皇上也不會計較這些。
“雲將軍果然有膽色,這麼爽快就承認了,難道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淳德不緊不慢的說道,語氣之中並無半點斥責之意。
“皇上想要降罪,微臣甘願承受一切後果!”雲影想也不想的便說道。
“朕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雲將軍切莫當真!”淳德在小廳之中,輕輕的笑道。
“皇上,你打算怎麼處置張相?”雲影忽然想起方才劉府尹所說的張相乃是當年謀害秦老將軍的罪魁禍首,自然不願意放過他。
淳德略微沉默了片刻,才道:“張相的罪行朕早有耳聞,這一次證據也有了,朕自然不會再輕縱他!”
得了淳德的肯定之後,雲影這才放心的離去。不過並沒有急著出宮,而是往天牢而去。
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張相,如今已經換上了囚服,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天牢之中,見雲影前來,那張相也是冷哼了一聲。
“張相,我今日來,隻想問你一件事,當年你為何陷害秦老將軍?”雲影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的問道。
“哼,他還用得著老夫去算計嗎?就憑他功高震主,沒有人誣陷,他遲早也是個死!”張相頭也不抬,冷冷的回道。
“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為何要謀害秦將軍。念在往日你對雲影的諸多照顧,在你臨死之前來看你一眼,也當全了昔日之誼!”雲影也不急,淡淡的說罷,正要轉身離去。
“你不用得意太早,早晚你會有我這麼一天,你以為皇上真的能夠容忍你嗎?雲影,你遲早也會跟我一樣,成為階下之囚,不得好死!”張相在身後狂笑道。
雲影不過回頭看了一眼,並未在意張相的話,隻當他是死到臨頭發泄心中的怨恨罷了。出了天牢之後,便往府裏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