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血石中空藏殺意(下)

大堂之上,忽然變得寂靜起來,沒有人一個人說話,就連一聲咳嗽都沒有。

雲影輕輕的一咳嗽之後,終於打破了大堂上的鴉雀無聲,道:“尚書大人,不知這令牌上有什麼?”

那獨孤尚書並未回答,而是吩咐衙役將巨石中的那個黑色的包袱遞上來,打開一看,在座眾人皆是嚇得魂飛魄散。

那黑色的包袱中包著的竟然是一身新做的龍袍,這擺明了就是想篡位奪權。對於這等事情,就算是三部尚書,也不敢再怠慢,但是也做不了主。

獨孤尚書的眼神向著小廳中飛去,片刻之後,便道:“這件事牽扯越來越大,隻怕是我們也做不了主,不知兩位大人有何高見?”

“獨孤尚書所言甚是,這件事還是請皇上親自定奪吧!”另兩位尚書一見那令牌還有那龍袍之後,皆在心裏哆哆嗦嗦的,一聽獨孤尚書的提議,紛紛應道。

雲影一聽,心中直冷笑,表麵上卻裝作驚訝的樣子,道:“這點事情還要勞煩皇上親自定奪,三位尚書真是抬舉了本將軍!”

獨孤尚書一聽這話,心中已然明白,雲影這是裝傻充愣呢。剛剛三位尚書看到的那麵令牌,恐怕在座的諸位官員都心知肚明,唯獨雲影不是很清楚。但是那龍袍之事卻是有目共睹的,看來雲影是真不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了。

“雲將軍,你有所不知,下官等已經確認此事確實與雲將軍無關。如今雲將軍的嫌疑已經洗刷清楚,本官當堂宣判,日後若有人再提及巨石上的字句,便是藐視王法,藐視天威,罪當滅族!好了,此案就到這裏,退堂!”獨孤尚書連忙一拍驚堂木,就要將此事了結。

可是雲影好不容易設下的局,怎麼能輕易的說了結就了結,便見她攔阻道:“三位尚書,本將軍的嫌疑是洗刷清楚了,可是這巨石到底是誰要陷害本將軍,還望三位尚書給本將軍一個交待!”

“雲將軍,此事關係重大,實非我等三人可以商定的。若是雲將軍有什麼不滿意之處,明日早朝之時可以上勤政殿,讓皇上親自發落,如何?”獨孤尚書一見雲影攔阻,心中叫苦不迭。若要真依了雲影之言繼續審理此案,隻怕張相難以脫身,到時候萬一激怒了張相,誰都知道張相的能耐,更是知道張相的實力錯綜複雜,到時候說不定打擊不了張相,還連累了自己,得不償失。

“既然三位尚書都說此案關係重大,三位皆不敢擅自定奪,那不妨讓賢,本將軍親自來審理,如何?”雲影輕笑一聲,淡淡的說道。

三位尚書聞言,心中一喜,差一點就在臉上表露出來,隻是仍需裝作為難之樣,聚在一處小聲的議論著。

“兩位大人覺得怎樣,不如就將這案子叫給她去處理,就算日後發生了什麼,也連累不到我們,如何?”獨孤尚書小聲的道。

另兩位尚書聽後,都覺得十分在理,便點了點頭,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小廳之中,然後收回,一起點了點頭。

“好,那既然這樣的話,就由老夫去向皇上開口!”獨孤尚書小聲道,說罷便就起身,往小廳中而去。

片刻之後便出了小廳,道:“好,雲將軍,此案就交給你來發落。皇上口諭,務必要揪出幕後黑手,絕不放過一個!““末將謹遵聖諭,有勞三位將軍了!”雲影拱手作揖道。

如今大堂上的陣勢也已經轉換,三位尚書紛紛靜坐堂下,唯有雲影一人高坐於大堂之上,不時的冷笑一聲。

吳君聞風而來時,一見大堂上的情景,一時之間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問了旁邊的人之後才值得,雲影早一見洗脫了嫌疑,如今成了此案的主審。聽到這樣出乎意料的接過,吳君倒是對雲影又是刮目相看。這個女人,這個自己鍾愛的女人,到底還會給自己多少驚訝。

也不多想,吳君則混在大堂門口的為官百姓之中,默默的聽著大堂上的雲影,如何審理此案。

“來人,將令牌呈上!”雲影冷峻的聲音在堂中響起,不怒而威,那些個衙役哪裏還敢怠慢,忙就將那令牌還有龍袍遞了上去。

雲影將那令牌拿在手中,仔細翻看了幾遍,才緩緩的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三位尚書大人都覺得無法繼續審理此案。張相大人,對於這麵令牌,你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雲影果真膽大,就這樣當著眾目睽睽將令牌之主道出,不禁都在私下為張相默禱了一番。

張相雖然驚慌,可是畢竟在官場是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能夠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是見過不少的大場麵。便見他淡定的回道:“雲將軍,莫非你是懷疑老夫指使別人做的?一麵令牌又能說明說明,說不定這是有人特意仿製的!”

“相爺所言甚是,雲影自然不敢懷疑張相。隻是據本將軍所知,這令牌不是普通的令牌,是可以調動相府中的三千親兵的。如此重要的令牌,不知張相又沒有保管妥當,莫要被賊人摸了去,打著相爺的旗號壞事做盡,到時候不是給相爺臉上抹黑嗎?”

“不勞大將軍擔心,這令牌老夫保管的狠妥當,絕不會被賊人偷了去!”張相這話說得可真是沒有底細,萬一雲影要他拿出真正的令牌來對比一番,那豈不是自斷後路。可是到了如今,他也隻能這樣回道。

“好,令牌之事暫且不說,這龍袍是怎麼一回事,似乎沒有什麼頭緒!”雲影也是皺著眉頭,看著那黑色包袱裏的龍袍,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將軍,這龍袍是藏在巨石之中。而這巨石從天而降,莫非就是預示著……”張相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清楚的知道接下來的話是有多麼的大不敬。

“張相的意思是說,這天降的龍袍乃是上蒼的意思,誰能夠穿上這身龍袍,是不是就是上蒼認定的皇者嗎?”雲影倒是膽子大,也不怕這話大不敬,款款道來。

大堂門口的圍觀的一眾人等,一聽這話,頓時喧嘩開來。若是真如雲影所言,那這天下豈不是易主,難道又會有戰爭爆發不成。

“肅靜,大堂重地,豈容喧嘩!”雲影一拍驚堂木,堂下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抬眼看去,希望雲影能夠盡快查明真相。

“我見在座諸位身材高矮胖瘦不一,不如就一一來試穿一下,看看到底是誰最合身。最合身之人,便就是……”雲影詭異的一笑,將自己的方法說了出來。

可是話還未說完,便被張相打斷,道:“大將軍,此舉不妥。這龍袍乃是天子之衣,擅自穿上必定會觸怒龍顏,還請大將軍三思!”

一聽雲影這方法要所有人一一試穿,在座諸位官員頓時大驚失色,這穿龍袍是何等大罪,更何況的光天化日之下,當著百姓的麵,當著皇上的麵,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大將軍請三思,這龍袍確實穿不得啊!”諸位官員齊聲懇切的道。

“本將軍知道諸位的顧忌,不過隻要能夠揪出真凶,我相信皇上是不會怪罪各位的!”雲影說罷,便看向小廳之中。

就在眾官員愣著的時候,淳德終於從小廳中走了出來,在場眾人一見紛紛跪拜,淳德則一揮手,道:“不必多禮,諸位愛卿就如雲將軍所言,一一試穿這龍袍,看看到底是誰最合身,誰最想要代替朕!”

“皇上……”張相還要再勸,卻被皇上打斷,道:“怎麼,諸位愛卿都沒有膽子證明自己的清白嗎,那好,朕就一起把你們都發落了!”

一句話,頓時讓堂上的百官失色,皆是搶著起身,想要試一試那龍袍,盡早擺脫自己的嫌疑才好。

就在諸位官員一一試穿之時,那劉府尹忽然間腿腳一軟,人失魂落魄般的癱倒在地。在場眾人一看,便有人看出了不尋常之處。

“來人,將劉府尹抓起來!”雲影這一招並不是衝著張相而來,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想嚇唬嚇唬那劉府尹。見他癱軟在地,冷笑一聲,便指揮著衙役將劉府尹抓了起來。

“大將軍饒命,大將軍饒命啊!”那劉府尹自從巨石被破開之後,就已經膽戰心驚,哪裏經受得住雲影這般試探,早就已經六神無主,想著還不如自己承認下來,然後將這一切都推到張相身上,說不定還能留自己一條性命。

“劉大人何處此言啊?”雲影雖然見劉府尹已然沒了主意,倒也不急著讓他吐露真言。

“下官有罪,下官有罪。這巨石是下官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要破壞雲將軍的婚禮。可是並沒有私做龍袍,下官都是奉命所為,還請大將軍寬恕下官!”那劉府尹也顧不上其他,將實情一一道出。

“劉大人,不知本將軍與你有何過節,你竟要這樣是對付本將軍?”雲影佯裝憤怒,驚堂木一拍,更是驚得那劉府尹直打哆嗦。

雲影待要繼續問下去時,淳德卻插道:“來人,將劉府尹拿下帶回宮中,朕要親自審理此案!”

雲影一聽,自然樂意,便就命人將劉府尹上了手鐐腳銬,押回京城由皇上親自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