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暗淡。女藏歇息了幾個時辰,精神也算恢複一些,這便往玉珍營帳中而來。
待得女藏踏入營帳時,這才發現營帳中多了幾個陌生的麵孔,但見玉珍流蘇二人與他們似乎極為親近的樣子,想來應該是玉珍請來的幫手,心下頓時一喜。
“見過女皇陛下!”雲姬等雖是方外之人,但如今身在俗世,自然按了世間的規矩,一一行禮。
“諸位不必多禮,玉將軍,可否為朕引薦一番?”女藏入了主座之後,便對著玉珍道。
“回陛下,這四位都是末將的故友,聽聞我南充有難,特來相助,共商破陣之法!”隨後,玉珍便逐一介紹了雲姬四人。
“原來如此,那就有勞幾位了。待中都退兵之後,朕定當設宴款待幾位!“女藏一聽,見幾位談笑風生,似乎已經有了破陣之法,心裏的一塊巨石也終於落地。
“陛下,末將方才與幾位故友商議過,捎帶片刻後,便前去破陣。相信不用多久,西元的大軍就會趕到,到時候勞煩陛下親自指揮。這一次,定要給池銘一個教訓不可!“玉珍說罷,手握成拳,似乎要將池銘碎屍萬段方能一解心頭之恨般。
“好,那朕就恭候幾位得勝歸來!“女藏聞言,也是起身,便就要親送玉珍等人出了營帳。
待得離開營地之後,見四下無人,眾人也不再避忌,便聽雲姬道:“我方才仔細推算過,女皇陛下應該就是紅雲姑娘的轉世了!珍兒姑娘,你覺得呢?”
“雲姬姐姐慧眼如炬,什麼都瞞不了你。不錯,陛下正是紅雲姑娘轉世,若非如此,我也不會甘願留在南充助她一臂之力!”玉珍點點頭,笑道。
“好,如今我們已經有了公主與蘭佑公子,還有紅雲姑娘的消息,現在就隻剩下靈犴公子與離禹公子的下落了。等找到他們五人,過去的那筆帳,也是時候清算一下了!”雲姬神色凝重的道。
“不錯,那我們現在就去給池銘一點教訓才是!”玉珍急切的道。
眾人紛紛應聲,一個轉身,雲姬拉著齊宣,人便已經立於虛空之中,往陣法所在之處而去。
待到了陣法上空時,雲姬便指著地麵上陣法道:“諸位,雖說現在太陽落山,但是白日裏積攢下來的純陽之氣還未消散。待會兒入陣之後,必定萬事小心!流蘇公子,聽墨公子,替我照顧好宣兒!”
“雲姬姑娘,你放心吧,有我們在,沒人能夠傷得了他!”流蘇聽墨二人紛紛應承,便就各自待命,隻等著雲姬一聲號令,便可入陣。
雲姬點了點頭,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小聲的道:“她來了!”
玉珍等人紛紛凝神屏氣,僵持了三日,玉珍流蘇二人還從沒有辦法逼得主陣之人現身。如今他們六人齊聚,料想那主陣之人也察覺到了,這才現身一瞧究竟。
“玉珍姑娘,星河玉箋在嗎?”雲姬似乎也能夠察覺到對方的實力,便對著玉珍小聲的問道。
玉珍聞言,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廣袖,並不言語。隻是一瞬間,那地麵上的陣法中忽然飛射出一道光芒,直取空中幾人。
雲姬一聲急道:“玉珍,設結界,千萬不能讓陣法的動蕩影響到營地!”
玉珍默念口訣,自廣袖之中忽然飛出一隻雪白的玉箋,隻在雪白的表麵上,零落的點綴了一些嫣紅之色。繼而,那星河玉箋便開始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柔和的光芒,很快的便蔓延開去,似乎要將這乾坤大地都包裹在其中一般。
“還不現身!”雲姬一聲叱喝,震動天地。若不是玉珍設下結界,隻怕這一聲會驚動雙方所有的將士。
隨著那道襲來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一個人影由模糊變得清晰。果然不出雲姬所料,布陣之人確實是一女子。
“你是何人,竟敢在世間擺下這殺陣,難道不念上蒼好生之德?”玉珍一見主陣之人現身,也管不了什麼,當先就是一頓痛斥。
而雲姬則對流蘇三人使了眼色,一邊又與玉珍墜兒二人圍困住主陣之人,轉移主陣之人的注意力。很快的,流蘇三人便悄悄的從虛空中落下,入得陣中。
才一落地,流蘇連忙提醒道:“兩位小心了,這陣中變化萬千,殺機四伏,注意保護好自己!”
齊宣謹慎的看了看四周,並未見到什麼不同之處,除了黃沙掩埋之外,再無他物。正要問個清楚時,忽然隻覺得腳下一輕,整個人忽然向下墜去。不過幸好他反應極快,在那些滾滾的熔岩還沒有噴發出來時,人在空中對著那裂開的地麵用力一蹬,不僅緩解了下墜的衝力,更是將自己的身子反彈出了裂縫,重新回到了地麵。
流蘇聽墨二人一見齊宣墜入裂縫中,正要施以援手時,便見他又安然無恙的倒飛而回,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將齊宣護在了兩人之間。
隨著二人身上的護體靈光綻放開來,也是將齊宣籠罩在其內。齊宣隻看到四周都是滾燙的熔岩,還在冒著白煙,不禁一陣膽寒。不過他很快的就調整過來,與流蘇聽墨二人一起在這陣中尋找雲姬所說的銅鏡。
而在虛空之中,雲姬三人已然對著那主陣之人出手。一時之間,到處是流光飛舞,轟炸之聲不絕於耳。顯然那主陣之人的道行很高,就算雲姬三人聯手,也才能與她打個平手。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雲姬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主陣之人是借助了陣法,將自己的道行在瞬間提高了數倍。而她與陣法已然是雙生雙滅,隻要陣法存在一日,那她的道行就永遠都比原先高出數倍。
不過雲姬還是有必勝的把握,就算對方道行再高,也絕對逃脫不了星河玉箋。隻是星河玉箋殺傷力極大,若非到了緊要關頭,決不可輕易使用。故此,雲姬三人隻是聯手先將主陣之人穩住,給流蘇三人爭取更多的時間。
流蘇三人在熔岩中緩慢的行走著,細細的尋找銅鏡的下落。可是將整個子陣都找了一遍之後,還是沒有發現,當下有些著急。
“怎麼回事,雲姬姑娘不是說這裏有銅鏡嗎,怎麼找到現在都沒見著?”聽墨的話語急促,顯然在這熔岩中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倒是齊宣,一直都是緊鎖眉頭,似乎在思量著什麼。忽然間便見他停下腳步,道:“我明白了,五行相生相克,火生土,土生金。銅鏡一定就藏在這些熔岩之中!”
聽得齊宣如此一說,聽墨流蘇二人紛紛皺眉沉思。片刻之後,便見聽墨恍然大悟一般,不知使了什麼術法,對著那些熔岩一揮手,便有一股極大的威力緊緊的包裹住不斷噴發出的熔岩,然後漸漸縮小。待得裂縫之中再也噴發不出熔岩之後,聽墨這才一招手,便見那還在空中不斷掙紮的熔岩開始變化,到最後竟是化成了一麵銅鏡。
“就是它了!”聽墨一見,也不讓那銅鏡靠近,便就是自雙手之中忽然生出一股真火來,頓時將空中的銅鏡化為烏有。
隨著銅鏡消失,子陣的威力頓失。而虛空之中,那主陣之人也明顯的身子一顫,向下看去時,便見流蘇三人已然破了一陣,正向著其他子陣而去。
“好卑鄙!”那主陣之人一見如此,心中明白過來。隻是此刻想要分身想要去補陣,已然來不及了。
雲姬三人見流蘇三人順利的破了一陣,也見那主陣之人的臉色一沉,心中明白過來,更是加緊了手中的動作,三人成三角之勢,封住了主陣之人的退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主陣之人脫身。
發現了規律之後,齊宣三人又順利的破了一陣。如此一來,破天陣的五陣已然失了兩陣,餘下的三陣還在苦苦的支撐。
不過,剩下的三陣也不過隻堅持了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流蘇三人便將所有的子陣皆破。五麵銅鏡皆毀,那主陣之人失去了陣法的支持,頓時道行大減,在雲姬三人的合攻之下,已露了敗跡。
主陣所在處正對著南充的營地,陣中插著一支淡黃色的幡子。流蘇三人明白,這就是主陣的法器,隻要毀了這法器,破天陣便會煙消雲散。
誰知才要出手毀了那幡子時,那幡子竟是自己起了火,很快的便化為灰燼。抬頭看去時,便見原本雲姬三人之間的主陣之人,已然不見了蹤影。
“哼,跑得還真快!“玉珍恨恨的道,可是敵人已經溜了,想要追也不知往何處去。不過所幸破天陣已破,池銘的大軍再也不能以逸待勞了。
是夜,西元的十萬大軍趕到,從背後襲擊。而南充這邊,女藏親自領兵,見破天陣已破,士氣大增,直攻向池銘的大營。
如此前後夾擊,就算池銘再怎麼用兵如神,也抵擋不住兩國四十萬大軍的威勢,唯有連夜傳令撤退,向著東麵逃去。
而南充西元兩國的大軍也並未乘勝追擊,經過這幾天的苦戰,女藏也明白眾將士有多辛苦,便就傳令好好的犒賞三軍。
翌日,兩國的大軍這才對中都大軍發起最後的攻擊,直接將池銘趕出了南充境內,收複了原先被池銘攻下的幾座城池。
而池銘的三十萬大軍,在這一場戰役中也是損失慘重,最後逃回國內的也就剩下二十萬的兵力,其餘的不是戰死,就是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