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錢還挺好使！
董老板見廚師正在做飯，望著桌上擺著的菜係，感歎這家是個場麵人，應該不差事。
可當他看到死者壽衣什麼的都已經穿好了，自然是猜出了怎麼回事，他不悅的望向白先生：“你既然找了林老板，哪有再找我的道理？”
“我跟林老板意見不合，打算換人了。”
“？”董老板傻眼了，頭一次聽說白事兒還能臨時換人的！
白老板從兜裏掏出了一萬塊錢，拍到了董老板的手裏：“我希望明天一早我媳婦能最早火化。”
“這不合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現在時間還早，辭靈應該來得及。”白先生已經徹底的慌了，要是真有點什麼事，屍體不燒掉他就徹底的完蛋了！
董老板看出白先生有問題了，他想到林染可能也發現了，便不想給他們家幹，低頭瞅著手中的一萬塊錢，這錢雖然香，但有些錢確實是不該拿。
白先生見董老板要拒絕，一咬牙，又拿出了五萬塊錢：“我家親戚有不少歲數大的，隻要你幫兄弟我這個忙，以後錢啥的少不了你的。”
“而且我的人緣在這裏擺著，隻要我一句話，十裏八村的肯定都找你。”
“做人不能不懂得轉圜，你初來乍到，要懂得審時度勢。”
董老板的額頭有些冒冷汗，這錢不該拿，但白先生說的話，讓他有些猶豫，目前他最差的便是人脈。
“這事誰也不知情，大夫已經寫了死亡證明，你再簽個字就行了。”
董老板咬了咬牙，將六萬塊錢收進了包，望著死亡證明，在沒看屍體的情況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並且蓋了章。
白先生挑了挑眉，這年頭就沒有拿錢擺不平的事兒！
這一幕，被白小堂看得真真切切，他給林染發消息尋問怎麼辦？
林染告訴他稍安勿躁，明天一早他過去。
郝亮與宋柯回到市局法醫部開始化驗，爭取明天早上天亮之前把結果弄出來。
林染拎著設備回到門市，華子一臉的詫異，但也沒敢問。
林染草草的做了一頓飯，跟華子吃完後，見時間不早了，便讓華子回了家，而他則是回到二樓躺著發呆，想著白小堂的母親，這些年應該過得很不容易。
他想不通，白先生咋那麼不知足呢？
一個小時後，林染睡著了。
這一次他夢到了死去的師父……
師父麵露怒色地走到他的麵前，身後還跟著一個漂亮的女子，林染認得，這正是老照片中的師娘。
“都跟你說了，別多管閑事，你咋就不聽勸呢？”師父痛心疾首地望著林染：“萬一對方找你麻煩，你怎麼辦？幫了別人害了自己！”
“下一次不會了。”林染嬉皮笑臉的保證道。
“我信你個鬼！”
“師父，你現在就是鬼！”
師娘撲哧一聲樂了，扯了扯師父的衣袖：“孩子有正義感是好事兒，你別沒事閑得老給孩子托夢，如果他昧良心的助紂為虐，那還叫人了？”
“我不是怕他挨揍嗎？”
“現在不像以前了，敢揍人都得進去！”
林染聽著師父師娘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來了，他忽然意識到被強行喂了一頓狗糧，雖然是在做夢，可他還是不願醒來：“師父師娘，你們常回來看看我。”
“你要是還不聽話，我就過來！”師父氣呼呼的又數落了林染一頓。
“這個難說。”
師娘緊盯著林染，眼裏的情緒很是複雜，有一絲不舍，還有一些別的……
這時，外麵的雞叫了，林染從夢中醒來。
想到了夢中的師父和師娘，輕聲嘟囔了一句：“師娘那麼好看，咋相中師父了呢？”
手機的鬧鈴響了，四點整，白家要送死者去火葬場趕頭爐的話，需要五點之前出發。
等一下，趙慧的爺爺也是今天出殯，他也找的董老板，這兩家撞到了一起，董老板該怎麼圓過去呢？
林染表示拭目以待。
董老板這邊也有些著急，他原本答應趙父頭爐，可白先生那邊硬給了他六萬塊錢，頭爐這邊肯定得給白先生，但趙父那裏又沒法交待。
思來想去，董老板派了另一輛靈車去接趙父的父親，時間上與白先生妻子錯開，中間再堵會兒車，這事兒便能圓滿的圓過去。
白先生又給董老板塞了一條玉溪：“咱們什麼時候能出發？”
“咱們現在過去也是等著，五點多出發，正好頭爐，你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成成。”白先生望著放在靈堂的棺材，隨著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心也漸漸地有了底氣。
白小堂一夜沒睡給母親守靈，看著父親那無情的眼神，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
“小堂，你媽媽的死我也很難過，可這種事兒也不是誰能預料的。”白先生安慰兒子：“你放心，無論將來怎麼樣，爸永遠不會虧待你的。”
“我媽真是病死的嗎？”
白先生麵不改色地點點頭：“是啊，來了好幾個大夫都看是心梗，現在生活壓力大，年紀輕輕猝死的也有很多，你得學會接受現實。”
白小堂的心猶如落入了數九寒冬，他輕嗤一聲：“隨你怎麼說吧。”
白先生見兒子不相信自己，他也沒繼續勸，在他的心裏，無論他有什麼錯，跟他一個姓的兒子哪怕再有隔閡，時間一長自然會過去的。
時間很快到了五點鍾，董老板那邊準備去火葬場的東西。
“起靈！”董老板大喊一聲。
“慢著！”郝亮帶著人及時趕到了，身後還跟著林染。
董老板愣住了，不解的問：“幾位是什麼人？”
郝亮亮出了證件，然後舉到了白先生的麵前。
“什麼意思啊郝隊長？”白先生表麵上冷靜，心裏則是慌得一批！
“警方懷疑你妻子的死因，前來調查。”
“我們沒報警，你們無權擅自過來吧？”還成，白先生挺懂得法律。
白小堂站了起來：“誰說沒人報警，我報了！”
“你……”白先生沒料到白小堂會這麼做，下意識的望向了林染：“一定是你在我兒子麵前說了什麼，我是死者的丈夫，我能害她嗎？！”
林染挑了挑眉，沒搭理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