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

鐲子

“喂喂!我好心拉你起來,你還罵我?小孩子家家的,怎麼那麼沒家教?”家教……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心裏麵突然因為這兩個字如被重物撞到,潛意識的地下頭。

藍憧也不在說話了,我們三個僵持在這裏,都不說話,綠隱一直在旁邊溫柔的看著我們,他嘴角微微揚起,即使是低著頭,還是控製不住的臉紅心跳的。我承認我花心,我承認綠隱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所以,忍不住的想在意他應該是可以原諒的吧?

“這是……”藍憧拉起我的手腕,我非常嫌棄的本能的甩掉他的手,不過沒甩開就是了。“你幹嗎!放手!”我大吼過去,剛才好不容易有點好印象都被他剛才那句話給抹殺掉了,我現在特煩他特煩他,看著就討厭!我也被自己的聲音給嚇到了,我平常說話都喋的,我估計我的唾沫都能淹死他了。

“咦,這個?”我也發現了右腕上的類似於鐲子的東西。溫溫的,有點像流水,藍色的液體似在裏麵流動,仔細看,像是從各個方向都在流動,再仔細看好像根本就沒有動,再仔細看,又好像是與手腕垂直這橫向流動。總之,神奇的像蒙娜麗莎的微笑,詭異,恐怖,而且還帶在我的手腕上,是不是會吸人血?瞬間我覺得手腕處很難受,像什麼吸在上麵一樣。

不過其實是因為我討厭帶東西,幾乎一點裝飾都沒有,因為覺得難受。總之是很難受。我用左手硬拉著想要給從手上拿下來,可惜,它它它它……拿不下來!

“喂喂,小隱小隱,你看,我發現了一個很神奇的東西,跟你丟的那個像不像?”藍憧聒噪著。

“咦,這個?”我驚覺我的手腕上什麼時候有個鐲子!鐲子……我怎麼會有鐲子……

鐲子!!!

夢境曆曆重演!半年前做的夢!!!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們。控製不住的顫抖。

是上次的夢……不知道為什麼,醒來後,就把那個夢給忘記了……

幾乎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不同的是,上次在夢境裏能感覺到他們的眼神,以及藍憧調侃我時眼睛裏的皎潔,而這次我是低著頭的,所以沒有看到,上次,好像是從一個鏡頭的視角來看著這一切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喂喂,小隱小隱,你看,我發現了一個很神奇的東西,跟你丟的那個像不像?”藍憧的聲音不像上次那麼聒噪,反而多了幾分虛幻,綠隱不似開始時的友善,稱呼也改成了“您”,畢恭畢敬的重複著上次在夢裏說過的“您好,穀言小姐,歡迎來到水星,鄙下是水星的禦史,天籟芒峰,我們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請隨我們來。”他將右手搭在左肩上微微欠身,跟上次一樣,一點也沒有尊重的意思,同樣是疏離的語氣。

我愣在了那裏,大腦失去了反應,然後,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時空反應”、“解剖”什麼的。當我再次清醒,已經被藍憧硬拉著走在這個小道上了。

不是夢……我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夢。

天空蔚藍如洗,不似夢中的朦朧。他們也是,藍憧的眸子很好看,幽藍幽藍的,發色是墨中泛藍,眉毛幾乎是黑的,邊上像是發著深藍的光,與夢境又不太一樣。

“小孩,哥哥是不是長得很好看。”藍憧輕笑著低頭看向我,挑眉極盡勾搭姿態。我才發覺我原來一直都在盯著他發呆。我扭頭不再看他。

到了,白色的城堡。巴洛克風格的建築,我們曆史課上剛學過。

圓頂,極盡奢華的雕飾,富麗的雕刻,窗戶周圍佐以花籃型的繁複花紋,頂部以曲麵相連,過於繁瑣華麗,圓頂下突出的邊框,雕刻糾纏著的類似於龍蛇的尾,交錯著,每個鱗片都刻得栩栩如生,如同真的在攪動。古典而自由,畸形的花藤,展翅欲飛的膀,重重點綴著這個建築,連棱角處都裝飾的圓潤,不放過一點突兀的可能。

華麗而不失典雅,白色,通體的白,染了層層的霜雪,聖潔的不堪沾染一點凡間煙火。這顏色……我扭頭看過左邊的兩位,與上次一樣,並排著走,綠隱在最左邊,藍憧在中間,我在最右邊。他們衣服的顏色……跟這建築是屬同一種。我聽說,光黑色至少都能分為四十多種。

我本來對顏色並不是很有研究,可是這建築的顏色,很純潔,神聖。我低頭看看自己,灰色,比土地的顏色還要烏的灰色。和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降了級似的,越發突出他倆神聖不可褻瀆。

當然,是在他們都不講話的情況下。

“還站著幹嘛,進去啦。是不是你們星球沒有這麼好看的建築?”藍憧頗為驕傲的揚起下巴,極其虔誠的看著這棟白色的城堡。

是的,很聖潔。我突然想起了白宮,美國總統住的地方。很神秘的樣子,曾經也偶然間神往的百度了一下它的圖片,樸素、典雅,構成白宮建築風格的基調。眼前的建築,聖潔與華麗並存,看似是很矛盾卻結合的剛剛好。大概是它太神聖,我定住腳隻想膜拜而不敢走近。

“醜死了醜死了!!!我都懶得看它一眼。我第一次看到這麼醜的建築!那麼醜我才不要進去呢!哼!我們那最醜的建築都不知道比這個建築好看多少倍!”我衝著他大聲叫嚷,還裝作很不屑的瞟了白色建築一眼,看向別處,其實是不敢進去。可能是自尊心作祟也可能是太愛家,誰能允許別人講自己家不好?反正我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就像我天天罵十二中那不好這不好,別的學校說一句我也能上去拚命一樣。

“切!懶得跟你說話。”藍憧從鼻子裏哼著說。

“放開手放開手!臭色狼。”我掙紮著,“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臭色狼!”剛才一直在晃神,忘記他一直拉著我的。現在想起來了,氣得我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