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心裏麵有事情的時候，找一個人述說，當把心裏麵深埋的事情都說出來之後你會覺得釋然的多。夢凡相反，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說了之後好像更加難過了一些。也不敢去看古瓷的眼睛。她身後的是一個台階，之後便是葡萄架子。葡萄樹影子落在她的腳下，她定定的看了一下，有些悲傷的低頭。夢凡壓著一口氣將自己想說的話一口脫出，她想過將心裏麵的話說出來自己會好受的。但是好像相反，她不好受。
“對不起，古瓷。”她急急的解釋，剛剛或許她情急之間說的話會傷害到無恥，她不是自私不想幫古瓷，而是這件事她的確無能為力。夢凡聳聳肩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裏麵的愧疚。“我不是想說那些話的。我的本已不是那樣。”
“我知道。”古瓷好像並不將剛剛發生的事情放在心裏麵，反而如以往那樣溫和的笑，她抱著手站在椅子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我也應該尊重你的選擇。當初你答應我是因為我快死了，現在我好了，之前的事情也該一筆購銷了。”
她卷曲的長發垂在耳際，額角有細汗，古瓷覺得悶熱，將發絲扣在耳後，露出了小巧的耳朵來，精致的麵孔更加讓人覺得驚心動魄。她將放在桌子上麵的一道三角形的黃符拿起來，在手指尖上麵轉動，上麵有一個紅色的細線，細細的線纏繞著她的手指。
“這塊符咒你自己拿著，你容易招鬼，偶爾你的陰陽眼也能看見鬼，這個符咒能讓那些小鬼遠離你，這樣你就不會他們打擾到了。”古瓷將手伸向夢凡，偏著頭道。“如果有困難，還是可以回來找我。”
夢凡從古家大宅裏麵出來的時候感覺胸腔裏麵悶悶的，抬頭看天空，東方有烏雲慢慢的蔓延過來，看起來像是有一場大雨就要來臨了。春天來得很短暫，隻是和煦的陽光掛了幾天便延生為了炎炎夏日，傾盆大雨都是常事，春雨驚春雷，一道雷鳴聲從天邊滾了過來，之前的陽光被烏雲遮住了，夢凡道，“還是趕緊回家吧，不然待會就真的會被淋濕了。”
她邁大步子往街口走，在轉街角的地方碰見了蕭晨，她和蕭晨並不是很熟悉，隻是跟他有過幾麵之緣，學院裏麵做活動的時候常常看見他的身影，蕭晨高大帥氣，給人留下一些印象也不是什麼怪事。夢凡看他停在路上踟躕不前，以為是找古瓷卻認不得路，迎上去叫了他。“蕭晨。”
蕭晨聽見有人在叫他，剛剛他在這裏一直等，不敢去敲古瓷家的門，給老師統計學生名單的時候他刻意記住了古瓷家裏的地址，按著地址找到了這裏，他在這裏站了很久，看見李瑞從門口出來，還有一個陌生的人，還有警察。許許多多的人，古瓷似乎比他想象的不一樣，看似柔弱的古瓷又不一樣的一麵。他回過頭看見一個女孩子朝他走過來，很可愛，也很漂亮，藝術學院裏麵的女孩子大多都是花枝招展的，劃著濃豔的妝，蔣夢凡參加了社團活動，偶爾開活動的時候是能看見她的。她身上有古瓷的影子，都是很漂亮的女孩，也都是整天的素顏朝天，一個似冰一個似火，一個是天上上麵的雪蓮，一個就是人間的白玫瑰。白玫瑰再美有了紅玫瑰也就遜色，但是雪蓮因為出群更加讓人更加想要觸碰。
“是你啊。”蕭晨道。
“你怎麼在這裏？”夢凡道，她豎著手指指了指天空道。“馬上就要下雨了，趕緊回去吧，不然小心淋成落湯雞了。”她說著便笑了笑。
“我沒事情做，來這邊逛逛。”蕭晨道。
“是嗎？”夢凡拉長了聲音，意有所指的看蕭晨，把對方都看的不好意思才收回來目光。“行了，你來這裏的目的就是你不是我也知道，蒼城這麼多的地方，怎麼就會逛著逛著就來了這裏了？”她哼哼唧唧的。“不誠實，既然都來了，幹嘛不去古瓷家裏麵，現在沒有人在家，就隻有古瓷一個人在裏麵，現在可是一個好時候，不去的話保準你會後悔的。”
蕭晨有些不好意思。
“快去吧。”夢凡催促。
“不去，在我成為一個有作為的男人之前，我不會去找古瓷的。”蕭晨道，“她現在身邊有李瑞，隻要我守著她，等我有實力保護她的時候，再去把她搶過來。”
“你傻啊，那時候你更加沒有機會了。”夢凡道，她水靈的眼睛一轉跟他道，“這樣吧，從現在開始你去約古瓷出來玩啊，她肯定喜歡的，李瑞也會和她在一起做很多這樣的事情，你們相處的時間多了，互相了解了，說不定古瓷覺得你不錯，就會慢慢接受你的。”
她給蕭晨說了最通俗的方法，現在的青年男女都是這樣直爽的，將對方約出來慢慢的培養感情。可惜蕭晨是個書呆子說不定連這個也不知道的。
“這樣行嗎？”蕭晨不大確定。
夢凡扶額，果然給她猜對了，學習好的人，智商高，長得帥的人，不一定都情商高，蕭晨就是這類人，學習好的沒話說情商卻是爆低。趙毅常常這樣做一些小事情的，足以讓她感動了，即便是古瓷冰冷的是塊冰，也該被他熱情似火的等待給融化了吧。她鼓勵蕭晨。“加油，用你的熱情去融化那塊冰山吧。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的。”她道，醒蕭晨，“對了，追女孩子鮮花可不能少，記得約古瓷的時候買花啊。”
她說完數萬米高的天空中便掉下來豆大的雨點來，打在人身上一股股的疼痛，數滴落在身上打的人都暈了。夢凡拿著包包抱住頭就準備跑，連同叫上蕭晨。“快跑啊找地方躲躲。”
像是出乎意料般她剛剛跑到路口準備找車回家，一輛車停在了她的麵前，夢凡身上都被打濕了，薄薄的衣服貼在她的身體上，窗口搖下來竟然是小王，他指了指車子讓他們趕緊上車，雨太大了說話聲音太小就被雨聲給蓋了過去。小王扯大嗓子說道，“你們怎麼在這裏啊？下這麼大的雨怎麼不去古瓷家裏麵躲躲？”
他和夢凡見過幾次麵，知道這是古瓷的徒弟，小姑娘愛說話，挺招人喜歡的。
夢凡拉開車門，讓蕭晨趕緊進去，然後自己放下包讓盡量讓自己的身體不被雨水淋的更多鑽進了車裏麵，突然之間像是進了避風港，外麵的雨聲小了，說話的聲音也清晰了許多，“我剛剛從古瓷家裏麵出來呢，剛出來就遇見了下雨，真是倒黴透了。”她埋怨，早知道就帶傘出來也不至於淋得這樣了。
濕透的衣服貼在她的身上，加上窗戶吹進來的涼涼的風讓她覺得有些冷，裏麵的衣服貼著也全部的露了出來，她低著頭就發現了這個問題，覺得坐在裏麵都不舒服，便抱緊了身體窩在後麵。蕭晨在處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聽小王和夢凡說話，他今天沒有穿警服，是私服，開的是自己私人的車，比平日裏見到穿警服的時候看起來更加好相處了一些，平易近人。
隻要一見到警察就會覺得沒有好事，這種心理影響還挺大的。
小王從後視鏡裏麵看見夢凡畏畏縮縮的坐在後麵，抱著身子，他便脫下了穿著外麵的外套給她遞了過去，“穿上吧，著涼了你師父肯定不會饒了我的，說我不會英雄救美。”
“嘴貧。”夢凡接過衣服穿好，小王挺瘦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有些大了，裹住了之後有暖意傳來，身體的溫度好像將衣服上麵的水氣在慢慢的蒸發掉，皮膚上麵有燒灼感。她趴在後麵從後視鏡裏麵看著自己，狼狽的一塌糊塗，這個模樣幸好沒有被趙毅看見。“小王，你先送蕭晨回家吧，這裏離他家裏挺近的。”
小王點頭，開車在大雨裏麵飛馳。他們送走了蕭晨小王才問道，“怎麼了？看你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發生什麼事情了？是失戀了還是沒錢了？”
“兩者都有呢？”
“失戀了可以買醉，沒錢了可以搶錢，搶錢之後就跟著我回警局裏麵呆幾天。”小王道，“換個地方換個興趣也挺不錯的，估計你這個小姑娘肯定沒做過這種刺激的事情，雖然能鬧騰，但是卻沒那個膽兒。”
說道這裏夢凡又像一個癟氣的氣球，“別提了，我就是膽小。”她無奈的道，“下午的時候古瓷跟我說了很多的事情，說劉明明死了，我親眼看了了那些怪物怎麼殺掉劉明明的，但是我心裏麵害怕就拒絕了古瓷，並且說我不想做古家的傳人，我怕我自己有一天也會被那樣殺掉，真的很怕。”夢凡十分的鬱悶，“古瓷那樣的勸我，想讓我留下來，可是我還是膽小，還是怕，不敢做古家的傳人，我不想做殺人如麻的人啊。”夢凡說到這裏皺緊了眉頭，好像隱忍著極大的痛苦。
“行了，姑娘，我知道了你為什麼不高興了。”小王道，“隻是做咱們這行的就是這樣，我們不是殺人如麻，古瓷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們合作了這麼久了，她是什麼人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而是這個世界如果少了這樣的人，你們不會有這麼安寧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