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兄弟再見
在和汪直道別以後，冬暝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期。
“算算時間，又快到了。”
青然點點頭：“要現在趕去西安嗎？”
冬暝笑道：“嗯，不過……就坐飛機去好了，也不用那麼著急。”
……
西安的飛機場內。
“每次到了西安，都會覺得這裏再怎麼變化，還是和當年一般。”看著繁華的街道，冬暝不由感歎。
青然搖搖頭：“隻可惜啊，當年的大明宮、紫宸殿，終究在曆史的過程中已經毀了。就連當初的一些寺廟宮觀，也幾乎都不存了。著實可惜。”
冬暝撥動著佛珠，卻道：“‘形’的確已經消失了。不過還好，‘意’還在。”
說著，冬暝牽著青然的手，走在已經物是人非的街道上。
街道比從前變得寬敞了許多。
來來往往，也變得熱鬧了許多。
有些人會忍不住注視著冬暝和青然兩人，隻覺得他們身上隱隱有一種脫離於現代的古樸感覺。
可眨了眨眼，眼前卻已經空無一人。
是……眼花了嗎？
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心中泛起了疑惑。
此時，冬暝卻和青然已經來到了一座裝修古樸的酒樓。
“歡迎光臨，請問是兩位吧。”門口負責招待的服務人員，露出溫和的笑容。
“兩個人，麻煩了。”冬暝和青然落座之後，青然掃視四周，不禁感歎：“當年的幻月閣，如今也被人盤下來做酒樓了。”
“去年來的時候，這裏還空著呢。”
“應該是新建的樓盤吧。”冬暝喝了一杯清茶，看向了酒樓的後院位置。
很快，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匆匆走了過來。
他看了冬暝半天，表情卻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和愕然。
青然也注意到了對方的異狀，不由道：“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冬暝也抬起頭。
這一刻，縱然是麵相變了，但眼神中透著的那抹熟悉，依舊讓冬暝心中一顫。
那是……大哥劉業的眼神！
怎麼會！
“這位客人，抱歉，是我唐突了。”青年拱了拱手，如同一個古人一樣：“隻是……剛才在櫃台裏看到兩位時，莫名覺得……有種熟悉感，所以忍不住想問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呢？”
冬暝眼眶有些微紅，但還是強忍著激動，故作平靜地說道：“我們……是第一次相見呢。不過，我也覺得和老哥有些熟悉。”
“在下冬暝，這位是我的妻子青然，敢問什麼稱呼？”
青年笑道：“冬先生客氣了，我姓劉，是這家酒樓的老板。平時，也在店裏麵幫幫忙。”
冬暝這才想起，在進入酒樓之前，對方的門樓上的確寫著——劉家酒樓。
“劉先生……是租了這裏的鋪子，開酒樓嗎？這地段開酒樓的倒是少見。”
劉先生笑道：“原本是打算租的。不過……聽了我一個好兄弟的話，他說這裏的房子，以後肯定會漲，讓我有錢的話幹脆買一套。我就將這鋪子買下來了。”
“別說，我曾經還偶然間，請過一位姑蘇那邊姓胡的風水師幫我看過這裏的情況。”
“她說，如果我將這房子留在手裏，此生應當無憂無慮，萬事順遂。”
冬暝笑了。
是啊。
萬事順遂就好。
此時：
“老劉在嗎？”
門口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冬暝轉身看去，卻是一個戴著眼鏡，長相斯文的青年。約莫二十七八歲，文質彬彬的走了進來。
“老朱，我在這呢！”劉先生揮了揮手。
此時，青然也看出了此人。
那是……朱雲！
這一刻，朱雲一臉無奈地走了過來。
“放學了？”劉業笑著問道：“累著了？”
朱雲無奈道：“現在的孩子，功課太深奧了。我們這些老師講課也累的很。沒辦法，快高考了，也得給他們上上發條才是。”
“嗯？這兩位是……”
冬暝和青然緩緩起身。
“我叫冬暝。此番……算是見過劉業先生……和朱雲先生了。”
朱雲微微一愣，轉而看向劉業：“是你告訴他我的名字的？”
劉業撓了撓頭：“沒有啊，我剛才也隻是說自己姓劉。冬先生，莫非……我們之前認識？”
冬暝笑道：“以前不認識，但是現在……的確認識了。”
說著，冬暝從懷中取出了兩串上好的翡翠佛珠。
“今日與兩位相見，著實有緣。”
“這兩串佛珠，便當做我的見麵禮吧。”
劉業和朱雲擺了擺手。
“這可使不得。這翡翠看著不少錢呢。”劉業連忙說道：“冬先生可真是太客氣了。”
然而，冬暝卻硬是將佛珠塞到了兩人手裏，並一字一句地囑咐道：
“劉先生，朱先生，還請答應我一件事情。”
“請將這佛珠戴在手腕上，永遠不要摘下來。哪怕是睡覺、洗澡，也請戴著。相信我，這佛珠定會好好護著你們。”
“還有，若不遠的將來，這西安城發生了什麼動蕩，兩位隻需帶人來這酒樓避難即可。”
劉業和朱雲麵麵相覷。
冬暝卻微微頷首：“再次見到你們……真的很開心……”
刹那，一陣風鈴聲響。
當劉業和朱雲回過神來的時候，桌前早已空無一人。
“剛才……剛才這裏有人的吧。”劉業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朱雲翻了個白眼：“如果是幻覺，我們手頭的佛珠，還有桌上這一摞錢又是怎麼回事？”
劉業一愣，連忙道：“哎呦，這菜一口沒動，他們怎麼就把賬結了，還多結了這麼多。”
朱雲不由露出一抹思索之色：“我看，還是聽那位小兄弟的吧。這佛珠我們就戴著好了。”
說著，朱雲便將佛珠纏繞在了手腕上。
頃刻間，絲絲冰涼化作暖意。
朱雲隻覺得，自己從做了教師開始落下的職業病，竟仿佛……好了？
他下意識扭了扭自己的身體。
嗯？
頸椎、腰椎真的一點疼痛感也沒有了。
這邊，劉業戴上佛珠之後，也感覺到了一些變化。
“老朱，這……”
朱雲神情複雜地看向門口：“也許……我們遇到了一個奇人。他剛才說西安城有什麼動蕩……老劉，我估摸著你還是聽我的，在酒樓裏供一座佛像吧。”
劉業撇了撇嘴巴：“我又不信佛了，到時候請個財神爺比什麼都重要啦！”
……
酒樓外，看著百感交集的冬暝，青然不禁道：“冬暝，要讓兩位兄長恢複記憶並不困難，為何不借著佛珠，讓他們想起當年的事情呢？”
冬暝搖搖頭：“這一生，他們已經有了很好的人生。一個富家翁，一個文儒大家。他們的家庭也很美滿，不久的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妻兒。”
“何必，讓他們再想起當年的那些事呢？”
“雖然記起一切之後，他們見到我肯定是開心的。”
“但是，鎮魂司死去的兄弟姐妹，那樣的傷痛，要怎麼辦呢？”
青然沉默下來。
冬暝笑道：“本想著，快到兩位兄長的忌日了，來這裏吊唁一下。但如今看來，這一切真的有天意啊。”
“他們回來了，過的也很幸福。”
“那……當初為了他們而建造的墳墓，在或不在，又有什麼關係？”
“隻要他們戴著佛珠，生生世世，我定然能護他們平安順遂！”
青然掩嘴輕笑：“行吧，你要覺得這樣合適，那就這樣做好了。那麼接下來呢？我看你似乎不放心桑，是要幫忙做什麼布局？”
“單單是通知汪直，弄出長生花，恐怕還不夠吧。”
冬暝點點頭：“的確是不夠的，所以還要去一個地方。西藏拉薩。”
“拉薩？”青然愕然地眨了眨眼睛：“你是要去找……蓮華釋和陰皇氏？”
冬暝笑了笑：“走吧。這些年，我們倒是從來沒去過拉薩，那裏的風景，可是完全有別於中土大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