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胭脂之謎
刺客的手段非常幹脆利落，看得出來，應該也是經驗非常老道的。
原本以為，可以輕輕鬆鬆的這些刺客解決。
但是等到實際交手之後，冬暝隱隱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刺客從出手，到回避，再到彼此的配合，有些……過於的一氣嗬成了！
因為隻要是人，一定需要回氣，也一定需要停頓。
不管是多麼高明的此刺客，體力總歸是有極限的。
冬暝自問，自己雖然不曾動用化身之法。
但隨著實力逐漸的提升，他的臂力，他的速度，一般人想要跟上，也已經非常困難。
這些刺客，卻能夠完美躲避，並且連一絲喘氣的感覺都沒有。
“難道……”冬暝眉心一皺，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些刺客，應該是被特殊控製才是！
念及至此，冬暝心念一動，橫刀之上包裹焚魂鬼火。
隨著刀罡橫掃，鬼火呼嘯而出，在四周瞬間炸開。
刹那，數名刺客被鬼火吞噬之後，發出一陣詭異的獸吼之聲。
隨著火光散去，這些刺客的衣服也被焚燒殆盡。
映入眼簾的，是一具具詭異的身體。
這些身體從顏色到輪廓，就像是某種石料、沙土雕琢而成。
他們的身上，沒有半點生人氣息，但動作卻無比靈活。
“這是……屍鬼？”
冬暝心中驚疑，卻見這些怪物的耳朵之上，又出現了兩條青蛇。這些青蛇張開毒牙，眼睛死死盯著冬暝，帶著一絲靈性。
刹那，這些怪異的刺客，紛紛發出獸吼之聲。
地麵之上，竟驟然出現滾滾黃沙。
冬暝猝不及防，被沙暴吞噬之下，卻見發現天空之中，轟雷陣陣！
一道臂粗的雷光，竟是不偏不倚，朝著他的頭頂落了下來。
“砰！”
雷光在地麵直接炸出一個窟窿。
龐大的罡風將四周掀起，定睛一看，卻是人麵盾牌，擋住了雷光。
冬暝眉頭緊鎖，看著四周的怪異屍鬼：
“真是怪事。”
“這些屍鬼能操縱沙暴，能操縱雷電？”
“這手段，甚至要讓我動用虛空夜叉的力量？”
心中疑惑。
卻見：
“轟隆！”
遠處，一道黑霧凝聚出一隻隻張牙舞爪的凶獸。
這些凶獸不偏不倚，直接咬住了那些刺客的腦袋。
“砰！”
“砰！”
“砰！”
屍鬼刺客，紛紛化作沙塵消散殆盡。
定睛一看，出手幫忙之人，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竟然是安祿山。
此時，安祿山旁邊跟著的，是化身女相的蓮華釋。
“節度使大人。”冬暝微微頷首。
安祿山上下打量了冬暝一番，笑眯眯地說道：
“我就知道，在極樂之宴上，國師大人還有諸多底牌沒有用。”
“不過如今這行招路數，倒是讓我更加確定，國師大人算是修的……護法神道？”
冬暝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多解釋什麼。
“此番，也多謝節度使大人幫忙了。”
安祿山擺了擺手：
“不打緊。”
“隻不過……有件事情，我想和國師大人單獨商議一下。”
冬暝一愣。
單獨商議？
還是跟一個僅僅見過一麵的他？
一時間，冬暝有些拿不準安祿山到底是什麼心思。
安祿山繼續說道：“放心，不會耽擱國師大人太長時間。”
冬暝見狀，也隻能點頭。
撤去了虛空夜叉化身之後，冬暝跟隨安祿山，來到了其停放那華麗轎輦之處。
蓮華釋坐在外麵，並沒有進門。
寬敞的房間之中，頓時隻有冬暝和安祿山兩人。
“來來來，這是西域那邊弄來的美酒，國師大人嚐一嚐。”
安祿山的表現，沒有絲毫敵意。
甚至，還讓人覺得帶著刻意交好的感覺。
冬暝看了看杯中美酒，倒是也沒有飲用。
手指微微敲著桌麵，片刻後，眼神帶著一抹暗藏的鋒芒，凝視著安祿山：
“節度使大人，今日我在陛下的授意之下，和你正麵交鋒。”
“以大人所展現出的手段來看，我不太相信，你什麼都不知情。”
安祿山微微一笑，放下酒杯：
“我當然知道。”
“陛下認為我位高權重，將我的兒子封為九卿之一，也是緩和之法。”
“但實際上，他是為了讓你來壓製於我，讓我對皇威不敢放肆。”
冬暝微微點頭：
“既然節度使大人也是聰明人，那我就直說了。”
“這種情況下，你找我十分不妥，這是第一。”
“其次，你我之間，沒有利益往來，也沒有利益衝突，不會合作，也不會反目成仇，所以讓陛下安心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接觸。這是第二。”
“再者，你剛剛認貴妃娘娘為義母，此時此刻，應該將心思放在貴妃娘娘身上，而不是我的身上，這是第三。”
安祿山笑容玩味：
“聽聞國師大人在兩年之前，於長安城內調查諸多案件時，得罪了不少權貴，是一個做事有些過於衝動的小郎君。”
“後來，為了自保，也是為了保護兄長，隻能離開長安，在外遊曆。”
“更不用說，年紀輕輕，還成為了長生宮的第七位長生算，直接將鳳梧君斬殺於手中！”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這樣的人，為何會甘心進入廟堂？”
“你不是一個貪戀權位的人！”
冬暝雙眼微闔：
“大人。”
“交淺言深。”
“我似乎……沒必要跟你解釋這些。”
“與其如此迂回曲折，不如直說來意吧。節度使大人，到底找我想做什麼？”
安祿山點點頭，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個胭脂盒。
當打開之後，定睛看去，這胭脂，竟是和送給楊貴妃的一模一樣。
冬暝麵露古怪之色：“大人將一盒胭脂給我一個大男人，我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安祿山哈哈一笑：
“國師大人可莫要多想。”
“這就是我找你的真正目的！”
頃刻，笑容一斂，安祿山的眼中多了一份淩厲之色：
“就在一個月之前，在我的屬地之上，出現了這種胭脂。”
“這胭脂顏色異常美麗，塗抹在臉上，更是可以讓女子榮黃煥發。”
“因而，短短數日時間，便成為了諸多女子鍾情之物。”
“我也買了一些，並送給了我的幾名妾室，當作玩賞之物。”
“但是很快，這胭脂就出現了一些問題。”
“用過的女子，容貌固然美麗動人。可隻要停止不用，立馬麵容枯槁。”
“我一開始隻是以為，這是某些旁門左道，為了斂財使用的手段，也就沒當回事。”
“但很快，市麵上的胭脂開始斷貨了。”
“緊接著，沒有胭脂使用的女子，不單單是麵容枯槁，渾身的氣血也迅速幹枯。”
“有些身體本就羸弱的，更是短短幾日，便化作紅粉骷髏一具。”
“這時候，我才知道，這胭脂是有人故意弄出來的。隻是……我暫時沒有查出到底是什麼原因時，那種詭異的胭脂，就已經從我的屬地消失了。”
冬暝微微一愣，旋即變了臉色。
安祿山說的非常明顯了。
這胭脂，在他的屬地刹那消失。
可今日，他卻又在長安城內買到了一模一樣的胭脂。
這就說明，這種帶著邪術的胭脂，已經開始在長安城內蔓延。
可若是如此，為何要將這樣的胭脂送給楊貴妃？！
冬暝拿過那盒胭脂，看向安祿山：
“節度使大人將胭脂的事情和盤托出，就不怕我和貴妃娘娘說清楚？”
安祿山咧嘴一笑：
“你不會的。”
“因為你和我一樣，都知道貴妃娘娘身上有古怪。”
“當然了，你的目的是什麼，我不會多問。”
“我調查的原因，你也不要理會。”
“你隻需要幫我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如何？”
冬暝眉心一挑：
“節度使大人手段了得，想必麾下奇人異事也是不少。”
“來到長安，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一個剛剛見過一麵的國師，未免有些牽強。”
“更何況，我相信節度使大人，是個謀利之人。”
“這胭脂的古怪，就算我能調查清楚，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安祿山微微眯著雙眼：
“國師大人，可能是誤會我了。”
冬暝聞言，微微一愣。
安祿山笑了笑，隻是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如同惡狼般的危險：
“的確，查出這胭脂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利益。”
“但是，其背後之人，膽敢用這種貨色，在我的屬地攪弄風雨，這就跟我有關係了。”
“我的地盤，誰都不允許染指。敢動手的，不管是誰，我撕碎了他！”
冬暝眉心一跳。
那瞬間的殺意，仿佛從屍山血海之中走出的一般，實在是讓人心驚。
但轉瞬之間，這種殺意就消失不見。
安祿山又如同一個胖胖的財主一樣，笑眯眯地說道：
“這件事情，如果國師大人幫我辦妥了。”
“我也可以幫國師一個忙，比如……調查出……楊國忠和楊貴妃，到底是什麼貨色！”
“這不就是你堂堂長生宮七師者，也要成為一個虛頭巴腦的國師的核心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