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祭祀開始
妖氛毒瘴的出現，老百姓的全無察覺，讓姚遊兒和雨宓琳都不禁滿臉擔憂。
隻有在他們兩人眼中，整個龍丘縣已經被無邊黑氣籠罩！
而這樣讓人提醒吊膽的情況，持續了足足一個月。
在此期間，姚遊兒得到大司命的通知，也去了藥山。
然而，山神小赤受的傷太重了，雖說在大司命和姚遊兒的聯手之下保住了性命，但卻道行大減。
以至於化成人形都變得十分勉強，隻能基本上待在藥山的水中。
就連離開水中，時間都不能長久。
而知道了事情經過的姚遊兒，卻並沒有將其中詭異之處告知雨宓琳。
一來，是因為姚遊兒不想雨宓琳再插手這件事情。
二來，是因為姚遊兒內心深處，也想看看……這些被瘴氣侵蝕的老百姓，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然而，一個月內，一切似乎都是風平浪靜，沒有什麼變化。
就連蘭月狐也因為傷勢恢複的差不多，而離開。
長生大帝殿內，姚遊兒從外麵回來。
“兄長，情況如何？”
雨宓琳一邊給海棠擦拭著清掃地麵而弄髒的小手，一邊說道。
姚遊兒神情凝重：
“很吊詭！”
“這些瘴氣，一直在侵蝕老百姓的身體，但是……他們卻毫無察覺。”
“不僅如此，他們的身體反而比先前……似乎更加健康？”
“但是這種健康，不正常！”
雨宓琳的眼中也露出一抹擔憂之色。
她低頭看了看海棠。
海棠眨著眼睛，似乎是因為沒有離開妙心觀的原因，並沒有受到影響。
在又過去了三日時光之後，忽然：
“神女大人！”
“開門！開門啊！”
一陣陣重重的敲門聲，伴隨很多人的鬼哭狼嚎的聲音，驚醒了妙心觀內還在熟睡的三人。
姚遊兒第一個驚醒了過來。
他快步來到門口。
剛一打開門，眼見情況便讓他勃然色變。
所有老百姓的七竅之處，不斷有瘴氣散溢而出。
甚至於，一張張鬼魅含恨的臉龐，出現在這些老百姓的上空。
那是……一個個女童的怨魂！
這些女童魂魄發出猶如猛獸一般的尖叫之聲。
與此同時，妙心觀後院也發生了驚變。
除了代表雨宓琳第一世的那個墳堆，還有姚遊兒曾經承諾，最後卻不見蹤影的第二位女童的墳堆之外，其餘的墳墓，竟是接連炸開！
自那鼓起的墳包裂縫之中，鮮血迅速流淌而出。
眨眼之間，竟是將整個後院的庭院，化作一片血池！
血池裏“咕嘟咕嘟”冒著泡，一張張淒厲的嘴臉自其中浮現。
這些女童雙目空洞，表情痛苦，伸出雙手猶如溺水之人一般，卻一點點的鑽出了血池！
雨宓琳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立刻將海棠抱了起來，衝到了前院。
“兄長！”
“是那些女童！”
姚遊兒臉色凝重。
他剛才細細看了，這些女童的五官，幾乎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眼前這些冤魂厲鬼，恐怕不是本尊，隻是那些因為被抽幹了自身氣數而枉死的長生神女們的怨氣凝聚。
“所以……那狐妖瘴氣……竟是將長生神女們的怨魂都給喚醒了嗎？”
頭疼欲裂的百姓們，此時卻道：
“神女大人，不要再說那些我們聽不懂的話了！”
“我們的頭好疼啊！”
“受不了了！”
忽然：
“嗒……”
“嗒……”
“嗒……”
一道道腳步聲，在哀嚎不絕的環境之下，卻驟然響徹在每個人耳中。
當他們看到，姚遊兒、雨宓琳、海棠三人身後，一道道血腥的身影走來時，一個個發出驚恐的慘叫聲。
他們可是認出了這些人的麵孔。
是之前的長生神女！
“鬼！”
“鬼啊！”
所有人開始連滾帶爬的衝出了妙心觀。
三人也轉身看去，卻見這些長生神女的怨魂，似乎沒有對他們動手的打算。
她們一個個微微歪著頭，其中一個忽然用很不流利的話說道：
“你們……無辜……”
“離開……這裏……”
似乎是勸告，又似乎是警告。
斷斷續續說完之後，這幾位長生神女的怨魂，便一點點的離開了妙心觀。
而自始至終，大殿內的長生大帝並沒有產生任何動靜。
姚遊兒當即說道：
“琳妹，海棠，你們跟我離開！”
“我們先去藥山！”
雨宓琳卻道：
“兄長，我就算走了，但是身上背負的運數……”
姚遊兒卻道：
“你的運數，大司命應該會有辦法！”
“祂可是楚國的善惡神，當年的地位，比之現在的大帝也不妨多讓！”
雨宓琳卻聽得出，這不過是權宜之言，笑了笑：
“兄長何必安慰。”
“更何況，我也沒打算離開。”
姚遊兒急了：
“現在不離開，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剛才那些人你也看到了！”
“他們現在因為瘴氣入體，整個人都已經瘋魔不堪！”
“這樣下去，你以為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雨宓琳卻道：
“這龍丘縣，絕大部分的老百姓並沒有錯。”
“他們是聽信了當初的妖言，才會有了如今的長生神女。”
“也許……現在是他們的因果報應之刻。”
“可是……這城中的老弱和孩童何其無辜？”
“兄長，那些在當年之事以後出生的孩子，又何其無辜？”
姚遊兒氣的臉色漲紅：
“你……你這倔脾氣怎麼現在犯了！”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兄長！”雨宓琳的語氣略微重了一些：“我們是藥仙童子，不管在凡間經曆了什麼，我們的職責不能變！”
“我們的理想……也不能變！”
說著，雨宓琳便拉著海棠的手，開始針對毒瘴研製湯藥。
姚遊兒見狀，原本想著去問一問大司命和山神小赤。
可是看著外麵如此瘋魔的老百姓，姚遊兒終究沒有放心離開。
……
湯藥的分發，足足持續了七天的時間。
奇怪的是，有很少很少的一些人，在喝了湯藥之後，七竅內的毒瘴，就化作淤血全部吐了出來。
然後，他們便感覺神清氣爽。
甚至連空中還在飄蕩的瘴氣，也沒有再進入他們的身體當中。
這些人，有的還是稚童，有的則是一些老人家，比如……先前一直在妙心觀幫忙灑掃的老人。
可對比整個龍丘縣來說，這一點點恢複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
絕大部分的人，在第一天喝下湯藥之後還能夠勉強止痛。
但是從第二天開始，就不行了。
就連新官上任的蘭月狐，似乎也感染了這樣的病症，隻是從症狀來說，比其他人要好一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有沒有其它更加有效果的湯藥？”
一時間，人滿為患的妙心觀內，所有人的眼神都開始變的有些恐怖。
就仿佛……他們不希望從雨宓琳的口中得知“治不好”之類的話。
雨宓琳沉默片刻，旋即說道：
“現階段，用尋常湯藥，恐怕沒有效果了。”
“我希望……可以帶領所有人，前往藥山之下，最初那座長生大帝廟進行一次盛大的祭祀儀式。”
“也許，可以用長生大帝之神力，平息眾人身上的毒瘴。”
此言一出，所有人麵麵相覷。
他們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虛弱，實在是不願意再走那麼遠的路。
蘭月狐也不禁道：
“可是，要說長生大帝，這裏不就有祂的神像嗎？”
“何必舍近求遠呢？”
雨宓琳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
一旁的姚遊兒冷笑道：
“這裏的神像是怎麼建造的，你們心裏沒數嗎？”
“這座妙心觀內，又死了多少人，你們自己當真沒有半點心虛？”
兩句話，讓眾人回想起了之前那血跡斑斑的長生神女厲鬼，一個個臉色慘白。
那些長生神女的怨魂在離開妙心觀之後，便消失不見。
可這妙心觀……
當下，百年沒有人再說什麼不願意的話了。
……
已經康複的人，便開始準備祭祀所用的物品。
如此，再又過去一天時間之後，雨宓琳在前，姚遊兒和海棠跟隨，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藥山的長生大帝廟。
而在藥山之上的大司命和山神小赤也被驚動了。
“他們這是……”
“看來是出問題了！”大司命微眯著雙眼：“他們三個身後跟著的，幾乎是整個龍丘縣的百姓了吧！”
“他們的身上，好深的業障之力！”
“嗯？”
忽然，大司命眉心一動。
一雙眼，仿佛穿過山水，驟然看向遠處。
就在遠處的另外一座山頭上，大司命看到了一個身穿壽衣的中年婦人。
“那人是誰？似人似鬼！”大司命凝聲道。
山神小赤也循聲看去，卻發現在那中年婦人的身後，還有幾個女童的怨魂。
這些怨魂，正是先前在龍丘縣內失蹤的長生神女的怨魂們。
而她們的目光，此時就死死盯著正在祭祀的眾人。
隨著一陣音鼓之聲響起，龐大的祭祀開始了。
所有人滿懷希冀的看著走入大殿之中的雨宓琳。
姚遊兒也是緊張的攥緊了拳頭。
因為之前就連琳兒死的時候，長生大帝也沒有顯靈。
現在……大帝會顯靈嗎？
此時專注於祭祀的姚遊兒和雨宓琳都沒有注意到，唯獨海棠下意識的往後看了一眼。
卻見……那蘭月狐微微躬著身子的同時，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