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妖狐毒瘴
這一日，姚遊兒重新來到了藥山之上。
山神小赤和大司命感應到姚遊兒前來，紛紛現身。
“遊兒童子？”
“你不是已經找到童女了嗎？”
姚遊兒搖了搖頭：
“琳兒也已經恢複了作為童子時的記憶。”
“隻是……”
當即，姚遊兒將自己目前知道的，關於長生神女的部分告知了兩人。
聽完姚遊兒的敘述，山神小赤和大司命紛紛皺起了眉頭。
原本，祂們都覺得這件事情是人類之間自己的問題。
但如……雨宓琳所說的沒有問題的話，那麼這件事情背後恐怕就涉及到了某些妖孽。
若是如此，這就是祂們作為神性必須插手的事情了。
“遊兒童子，請問……目前來說，可有什麼比較明確的證據？”
姚遊兒搖了搖頭：
“我現在有種預感……”
“就是……那蘭月狐有些不對勁。”
“按道理來說，作為大唐縣令，他的身上應該有著大唐的氣運。”
“可是，我沒有察覺到這些，反倒是……感覺蘭月狐有種邪性。”
“不過，琳妹前些日子檢查他的身體時，說他的體內並沒有妖魔鬼怪的存在。”
“所以，在這一點上有些不確定。”
“這麼說起來……”大司命忽然道：“按照那蘭月狐在山上摔傷的時間來看，也就是那個時間段，我的確在周遭的藥山上，感知到過一股特殊的氣息。”
“那氣息一閃而逝，讓我一度以為是錯覺。”
“但現在看來……”
“這樣吧，遊兒童子。”
“你如今還是凡人之軀，你就先回妙心觀。”
“這件事情，我和山神小赤去一看究竟。”
姚遊兒本想一起去，但想來也是這麼個道理，萬一真的有危險，自己反而是個累贅。
當即，便告別兩位神性，下了藥山。
大司命和山神小赤對視一眼，兩人和姚遊兒這樣的童子命不同。
因為生在一方水土，對於怪力亂神之事，比姚遊兒要清楚不少。
“若是真的按照童子所言，能夠篡改旁人命數的……”
“這真的是一般的妖魔能做到的？”
山神小赤心裏有些打鼓。
大司命搖了搖頭：
“恐怕不是妖魔那麼簡單。”
“別忘了，隨著道教和佛教信仰的興盛，很多流傳自遠古時期的神性們，為了保證自己存活的時間更久，恐怕……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山神小赤臉色一沉。
兩者當即化作兩道光芒，來到了大司命先前感應到不尋常氣息的藥山之中。
而這裏，也正是蘭月狐先前摔下山的地方。
此時，大司命手中拿著一根權杖，山神小赤跟在其身後，托著鯉魚燈籠。
當兩位神性剛剛踏入山頭的頃刻：
“轟隆！”
猶如震雷一般。
山神小赤和大司命同時渾身一顫。
“這股妖力！”大司命眼中露出一抹驚駭之色：“這是何等古老的妖魔！”
山神小赤更是嚇得一哆嗦：
“怎麼會這樣！”
“如果龍丘縣附近真的一直有這樣的大妖，為何我們從來不知道！”
大司命臉色陰沉無比。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山神小赤感知不到也就罷了，畢竟隻是土地神。
可自己卻是楚國的善惡神，縱然風光不在，但位格和權能還有所保留，竟然也沒有察覺到。
這隻能說明……對方比自己還要古老！
大司命護著山神小赤，一點點朝著那妖氣最為濃鬱之處而去。
然而：
“轟隆！”
又是一道驚雷之聲。
緊接著，兩大神性的耳邊，都傳來一陣宛若示威一般的嘶吼之聲。
“這是……狐狸的叫聲？”
大司命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
山神小赤卻不由道：
“可是……”
“大司命阿姐，狐妖這種生物，不是已經失蹤了很久了嗎？”
大司命搖了搖頭：
“不，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當中，狐妖是相當古老的族群。”
“別忘了……在唐虞時代，作為神性信仰之一的青丘，可是出過好幾個九尾狐狸！”
“如果……寄居在這裏的，真的是一頭上古狐妖，我和你恐怕還真不是對手！”
“小赤，跟緊我。”
……
很快，大司命和山神小赤，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山頂之上。
然而沿途所見，卻不曾見到狐妖的身影。
但是，兩位神性也發現了問題。
那就是……沿途而上，沒有見到任何生靈。
就在祂們平安無事的上了山頂之後，卻見眼前竟然有一座石台。
石台之上，擺放著一本書籍。
“嗯？”
大司命和山神小赤麵麵相覷。
沒有狐妖，但是……有一本書？
然而當大司命上前打開之後，卻是臉色一變。
因為這書中的內容，竟然講的都是關於雨宓琳的事情！
“雨宓琳，十五歲，龍丘縣人。”
“因行醫天賦高超，而被選為長生神女。”
“其爹娘心中不舍，一再堅持，被縣令趕出龍丘縣，至此不得見麵。”
“後縣令離任，新任縣令蘭月狐上任，並於兩年之後，高升離開。”
“龍丘縣，頓時爆發怪異的頭痛病症……”
將這一行行自己看入眼中，大司命和山神小赤均是駭然無比。
“怎麼會這樣！”
“這……這算什麼？”
“就好像是給雨宓琳編撰了一個不同的人生一樣！”
大司命沉聲道：“但是不得不說，這個編撰的版本，假設……是要作為某種記錄流傳到後世的話，的確是更加自然的版本。”
“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刹那間，書冊開始震動起來。
隱隱的，內中似乎有瘴氣散溢出來一般！
“大司命阿姐，小心！”
山神小赤察覺到了不妙，一把推開了大司命。
刹那，眼前的書冊驟然爆發。
“轟隆！”
一團團黑色的瘴氣，瞬間將山神小赤所吞沒。
“小赤！”
大司命勃然色變，卻隻聽到山神小赤淒厲的哀嚎聲。
當即，大司命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鑽入那瘴氣之中。
蝕骨一般的疼痛，饒是大司命也有些承受不住，當即一把抓住小赤的身體，往外一拽。
眼前，是一條紅色鯉魚。
“不好！”
大司命臉色大變，立刻帶著小赤化作一道流光離開。
然而，那書冊之中迸發出的黑色毒瘴卻沒有散去，而是逐漸凝聚，最終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黑色狐狸。
那雙眼睛，帶著一絲譏諷之色的盯著大司命和小赤離去的方向。
緊接著：
“轟隆！”
黑氣直接墜落到龍丘縣中，瞬間彌漫了整個縣城。
而此時，剛剛回到妙心觀內的姚遊兒，便察覺到了一陣駭人的氣息！
“這是……”
姚遊兒驚恐的看向天空。
卻見那一隻隻黑色的毒瘴凝聚而成的狐狸，在整個城池中四散開來。但是那些老百姓，似乎都沒有覺察到。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雨宓琳，一臉凝重。
“兄長，這瘴氣……似乎凝聚了業障！”
忽然：
“砰！”
一團毒瘴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姚遊兒和雨宓琳連忙抱著海棠，衝入長生大帝的大殿之內，並將大門關閉。
幾乎是同一時間，毒瘴狠狠的撞在了木門之上。
但似乎因為什麼限製，沒有能撞破廟宇的大門。
“琳妹，這種情況太不正常了！”
“跟我離開這裏！”
姚遊兒立刻說道。
雨宓琳卻有些猶豫：
“兄長，這些毒瘴一旦在城中完全散布開來，最終受傷的還是普通老百姓，我們……”
“普通老百姓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姚遊兒冷笑道：“這些老百姓，滿目所見，五毒俱在！”
“當初，若不是這些人貪婪無比，你又怎會連著轉生三次！”
“這是你我運氣好，這一世碰頭了！”
“若是沒碰到呢？”
“也許你就此沉淪於輪回之中，再也無法蘇醒也是有可能的！”
“這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雨宓琳自然知道姚遊兒的心結所在，耐心安撫道：
“兄長，我明白你對人類已經有所失望。”
“但人性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你需要允許他們有自私的一麵。”
“就目前來說，我作為長生神女，他們也沒有傷害我，對嗎？”
姚遊兒冷笑道：
“那是因為對他們來說，你有利用價值！”
“你但凡今天是去價值看看，他們還會不會是這樣一副嘴臉！”
雨宓琳苦笑道：
“我明白。”
“不過……我還是想要再幫一幫他們。”
“更何況，如果我們現在走了，海棠要怎麼辦？”
姚遊兒頓時沉默下來。
的確，海棠這個小丫頭，他們還是很喜歡的。
但是如果現在隻帶著海棠逃命，她的爹娘還在世呢，要不要帶走呢？如果帶走了，其他人呢？
念及至此，姚遊兒終究無奈道：
“那你要怎麼做？”
雨宓琳沉思片刻，隨後說道：
“這樣吧，且先看看，城池當中究竟會發生什麼。”
“其次……若是我們解決不了的事情……”
“我想帶著大家去一趟藥山之下的長生大帝廟，說不定……大帝這一次會有所感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