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娘娘令龍吟腳下趔趄了一下,她還是有些恍惚,以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隻是自己的一個夢境而已。可是,眼前媚陽高掛,這分明就是活生生的殘忍!她不想嫁給什麼冠王,卻成了最不想成為的人。怎麼辦?要逃跑嗎,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嗎?
“娘娘,您請吧!”大德做著手勢:“您該回百華殿等著冠王迎親了。”他站在一側。
“迎親?”龍吟不敢想那種喜慶的畫麵,難道她注定要困在沐秦國一生了嗎?她不願繼續想下去。
“對啊,迎親大典會在酉時舉行。您什麼都不用做,安心等待便可。”大德笑嘻嘻的模樣:“娘娘,您與冠王真是天生一對呢。”他嘴甜。
“算了,你別說了。”龍吟見四周的人都快走光了,她也往一個方向走,卻不知道前方的路在何方。
大德跟著她:“怎麼能不說呢,您與冠王成親是好事,是天大的美事啊!”他跟著她的腳步:“娘娘,我們冠王才貌雙絕,您見了一定會歡喜的。世上的女子都沒您的好福氣呢!”
龍吟在心裏冷哼,走得越發快了。
秦世隆和李懷慈一路走著:“皇後,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朕?”
“皇上,您誤會臣妾了。”李懷慈似乎有備而來:“臣妾身為後宮之主,怎會將區區一位小女子放在心上。龍吟能成為冠王的正妻,的確沒有任何優勢啊。若傳揚出去,臣妾以為遭到詬病的還會是皇室。”
“若有誰敢亂嚼舌根,朕絕不輕饒!”秦世隆睨了一眼皇後:“朕還有國事在身,酉時就在沐陽殿彙合吧。”
“是,臣妾恭送皇上!”李懷慈隱忍,行禮之後看著皇上離去,這才憤憤說道:“真是豈有此理,竟然讓醜女爬到了本宮的頭上,這口氣本宮實在咽不下去!”
李蜜近身,說道:“娘娘請息怒,來日方長,今天是冠王大喜之日。”
“本宮豈能不知。”李懷慈露出得意的一抹笑容:“好在本宮及時出手,讓幼婷成了四位側妃之一,來日方長,看本宮如何讓龍吟下台!”她一個轉念:“算她命大,三十棍杖責都沒能要了她的性命,下次若被本宮逮到機會,非要五十棍不可!”
李蜜聽了,心中頓時不寒而栗。在這個後宮,除了皇上就是皇後娘娘最有權有勢,人前她慈孝大方,人後卻攻於心計,讓不少人吃了苦頭。她隻是一個宮女,人微言輕又敢怒不敢言。有時候為了自己的性命,不得不聽命皇後的安排。
百華殿的偏殿院落內已經群情沸騰。八斤手舞足蹈,慶賀小姐成了側妃之一:“小姐,奴婢給您道喜啦!哈哈,您終於如願以償嘍!”
“哼,真是沒想到讓龍吟拔得頭籌,簡直太氣人了!”夏無雙扭頭看著身邊的武思思:“還有你,居然與本小姐平起平坐了!”
曉蓮躬身道賀:“小姐,夏小姐,奴婢給你們道喜,真是可喜可賀啊!”她望著自家小姐:“小姐,您終於熬出頭了,再也不會受到旁人的奚落了。”
武思思激動到落淚:“是啊,武家列祖列宗保佑,我終於成了冠王的側妃了。”
“隻是側妃,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夏無雙酸溜溜地說道:“你別忘了,還有李幼婷和龔心恩呢!”
王語香姍姍來遲:“什麼?什麼?你們是說小姐成了皇子妃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武思思不理她,問著:“龔心恩是誰啊?之前對她有點印象,她的簫吹得極好,我還有點羨慕呢。”
夏無雙就說:“她爹是戶部官員,與我們都是官家小姐,隻不過,他爹沒有我爹受到皇上的器重。不像龍吟,商戶出生也能獲得冠王的青睞!”她想想就憋氣,自己才該是拔得頭籌之人!
王語香就笑:“那是冠王慧眼獨具啊!哪像你,尖酸又刻薄!”她瞪著八斤:“還有你,狗仗人勢!”她望著門邊:“奇怪了,小姐怎麼還不回來啊?”
武思思撇嘴,說道:“曉蓮,去收拾行囊,我們要去別的地方住了。”她想想就笑:“太好了!回頭告訴爹爹,他一定會心花怒放的。”
“說得也是,再次恭喜小姐嘍!”曉蓮真心笑著。
“小姐,我去收拾行裝。”八斤笑著說道:“外麵的宮女該等焦急了。”她大笑起來:“哈哈,真是太好了!奴婢真為小姐感到高興啊!”連腳步都輕快起來。
幾人正在笑談,唯有剛入內的孫淑玉臉色不佳,她似乎剛哭過,一見夏無雙眉開眼笑的樣子,更覺自慚形穢,就灰溜溜進屋拿了自己的包袱,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迎麵碰上了龍吟,她停下腳步:“龍吟,你來了。”她笑中帶淚:“以後你要自己麵對她們了。”她看了一眼身後方向。
龍吟知道她在說什麼,上前一步問:“淑玉,你這就出宮嗎?”她已經取下頭紗,臉上卻不見絲毫喜色。
“嗯。龍吟,你怎麼了?這是值得開心的事,我真要好好恭喜你呢。”孫淑玉說著抹去自己的眼淚:“你比我強不止一百倍。”
“恭喜什麼,我恨不得與你對換呢。”龍吟苦笑。
“別呀,冠王聽見了你就麻煩了!”孫淑玉看了一眼大德,對他說:“這位公公,龍姑娘是好人,請冠王一定好好待她。”
大德嘿嘿笑著沒有說話。
龍吟有些鼻酸,一把抱住了孫淑玉:“淑玉,從此你我就各自天涯吧。”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軟弱起來。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心裏不斷擔心著阿鋃。
“別呀!說不準我以後還會入宮的。”孫淑玉反而振作起來:“隻要不是她們幾個就成,你成了冠王的妃子,我打心眼裏歎服。祝願你們夫妻和睦,百年好合!”她行禮。
龍吟趕緊扶住她:“淑玉,你別這樣。”
孫淑玉笑著說道:“其實,我也沒什麼損失啊,至少還得到了五百兩銀子呢,這可不是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