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確有此事。”戴纖柔恭敬回道:“無論品階高低,這些大臣都想著讓自己的親眷高攀龍門。您瞧,裏頭正立著一位呢。”
秦鈺鋃心知肚明,卻假裝驚訝:“哦?這麼晚了,到底是誰家小姐找你消遣時光?”
“回王爺的話,她是兵部尚書之女夏無雙。”
“兵部尚書的女兒?”秦鈺鋃假裝驚訝:“他的女兒本王可不敢娶。”
戴纖柔抬頭看了一眼王爺,低頭說道:“請王爺明示!”
“夏冬生屢屢在朝堂上頂撞父皇,令父皇十分不快。有其父必有其女,想必他的女兒也是反骨之輩。本王若是娶了這種女子為妃,將來後患無窮啊!”他話鋒一轉:“不過,若她真有出塵之貌,本王倒是可以考慮讓她做個侍妾。”
戴纖柔行禮道:“奴婢明白了,請王爺寬心。”
“明白就好。”秦鈺鋃暗自鬆出一口氣:“她若與你胡攪蠻纏,你不聽也罷。夏冬生著實可惱,他的女兒本王還真是不想見啊。罷了,本王先回去了,你們繼續聊吧。”
“恭送王爺!”戴纖柔行禮,目送他離開。
秦鈺鋃心中篤定這夏無雙今晚必定占不到什麼便宜,就信步往回走。走出很遠,他居然與龍吟迎麵相碰。
龍吟見到他,馬上低頭走路,完全當他是陌生人。而八斤本就不認識宮裏的主子,自然與他擦肩而過。秦鈺鋃眼見龍吟從眼皮子底下走過,心中五味陳雜。他不說出自己身份,究竟是對還是錯?若說了,龍吟會不會更加責備他?
“你走路倒是快,趕去投胎啊?”八斤不由數落:“你也是賤骨頭,我們小姐那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你一個玉器店的女兒能比麼?”
“你若再囉嗦,小心我永遠讓你變成啞巴!”龍吟對她不客氣:“說我是妖女,那好,我就是妖女!”江湖上,萬秀派的名聲本就好壞參半,她不在乎多一個虛名。
八斤顯然是被她的氣勢震住,摸摸鼻梁,說道:“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孫淑女多乖,老老實實的。就是你最不安分!”
龍吟一瞪眼:“想變啞巴我成全你!”
八斤終於閉嘴,老實走路。兩人來到內務房,戴纖柔正端坐著等。見她來了,就說:“龍吟,有人告你與男子有染,可有此事?”
“那是她杜撰出來的,我龍吟從未與男子有染。”龍吟挺直脊背說:“可有真憑實據?”
夏無雙說道:“總管,她又在狡辯了!我與八斤都看到她與男子打鬧,不是幽會是什麼?”
“八斤是你的婢女,你們當然口徑一致,總管大人豈會相信你們的無稽之談?”龍吟說道:“總管日理萬機,你的謊言還是說給自己聽吧。”
見她如此決絕,戴纖柔也不好說什麼,就道:“你們私底下有什麼恩怨自己去解決,以後沒什麼事就別來內務房了。”
“這是為何?難道我還不能告知了嗎?”夏無雙激動不已:“豈有此理!她明明就是和男人在打情罵俏嘛!隻是我們沒有逮住他,讓他從屋頂上逃跑了。”
“總管,她這是臆想症呢。”龍吟忽然笑道:“真不知道還會杜撰出什麼來。您聽聽就算了,可別當真啊。”她退後一步:“夏無雙,你既無憑據又沒有證人,我可以走了吧?我好困,該歇著去了。”
“你!你們!”夏無雙急得紅了臉頰:“總管,這都是真的,我沒有說謊!她真的不是好人啊。”
“難道你是好人麼?這麼晚了在宮內遊蕩什麼?”龍吟反唇相譏:“你是想抓住誰的把柄不成?恰好見到了我,才誣陷於我。總管是明理之人,才不會相信你這一套。”她刻意笑了一下。
“那你這麼晚出來做什麼?”夏無雙還是沒有放棄。
“晚膳前良妃娘娘找我彈奏琵琶曲,見到主子我心中激動,故而才會睡不著,走在道上想著新曲子。你倒好,打攪我的思緒不說還冤枉我與人有染,簡直是不可理喻!”
夏無雙一時語塞,沒了說辭。
想到冠王的提醒,又見夏無雙支支吾吾,戴纖柔就說:“好了,你們都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做。”她揉著太陽穴:“以後這種事找掌事即可。”
夏無雙撅著嘴巴,說道:“總管,你這是偏幫她!”
“我偏幫?嗬嗬,在這個宮裏,誰都知道我戴纖柔公正嚴明,隻有你——”戴纖柔欲言又止,背過身去。
龍吟見好就收:“總管,我告辭了。”
見龍吟離開,夏無雙更加生氣,可又不好再發作,隻能帶著八斤跟了出來。走出一段路,她終於開腔:“龍吟,你站住!”
龍吟才不會聽她的,自顧自走著,還越走越快。夏無雙見狀,從旁邊撿起一塊小石頭扔了過去。
龍吟感覺到耳旁有風,就順手一擋,小小的一股內力就將石頭震個粉碎,她回頭說道:“若你不想死得太快,就給我安分點!”
“小姐,她又在嚇唬人了!”八斤膽戰心驚說。
“誰怕誰啊?我爹可是兵部尚書。”夏無雙還在叫囂:“龍吟,你等著,我會讓你好看的!”
龍吟真是無奈,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夏無雙就是不肯放過自己?將她惹急了,真想馬上殺了夏無雙!她強咽下一口氣,疾步走了一段路,見後麵無人,正要改道,就被人拉住了手臂。
“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龍吟心中卻不害怕。
“是我。”秦鈺鋃抓著她的手臂,感受她的心跳:“總管她沒有為難你吧?”他多少還是會擔心。
“你放手。”龍吟退後一步,卻還是被他拉住:“你快放手啊!是不是讓人逮住,你才開心?”
“吟兒,委屈你了!”秦鈺鋃鬆開了手,卻忽然很溫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不許你無視我的存在!”
龍吟抬頭望著他的眼眸:“阿鋃,你到底想我怎麼做?一塊兒死在這宮裏嗎?還是你覺得這裏的人都很好糊弄?”她抿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