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墨。離墨。”初夏跑著來到靖王府。
因為來多了,所以都熟悉了。雖然靖王府裏的丫鬟們,並不喜歡初夏,主要是因為大家都有離墨這樣一個目標。有人跟自己強,自然給不了什麼好臉色啊。
“離墨侍衛長,在後院練兵。”斜著眼睛瞧著初夏,卻也恭敬地俯身,畢竟來者是客,而且七王爺似乎對她也挺禮待的。
“哦。”都來不及說一聲謝謝,也顧不得此刻頭發散亂得有多狼狽,就去了後院。果然瞧見了後院有幾十人在舞刀弄劍。
此刻已經是大中午了,離墨後背竟然練武練出了一後背的汗水,也顧不得在意這些,拉著他就要哭出來了。
因為跑得太快,這會子一下子,也說不上什麼話,隻是紅這樣,眼淚啪啦啪啦。
“是誰讓給你受委屈了嗎?”離墨瞧著她那樣子,心緊張得不得了。一直都見她大大咧咧的,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哭過。而且很顯然已經都快說不出話了。
收下手中的刀,拉著她的手臂,擔憂地問道。
安撫了一會後,初夏才說:“有個乞丐說……說……昨晚軒主……被人給抓走了。可是……可是我才知道。怎……麼辦……啊這。”
“你是說雲傾?”離墨好不容易聽清楚了。眉頭深鎖拉著她就去了書房。
“什麼?”南洛靖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要抓狂了。這都一個晚上了也不知道她到底遭受了什麼樣的罪責。
內心的愧疚感,排山倒海,就知道京都是個不安全的地方,她這樣的性格就不適合在這類地方玩鬧,而且還做了什麼玉扶軒的軒主。
隻是,玉扶軒有太子罩著,想必也不會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外人也是不敢動她的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乞丐人呢?”南洛靖還想再多了解一些情況。
初夏急得語無倫次了:“我,我,現在不知道。”
“現在去刑部。”到底是多嚴重的事情,竟然牽扯到了刑部去了。南洛靖甩開袖子,皺著眉頭,低氣壓地走出了大門。
杜雲傾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周身浸泡在寒冰池中,那種感覺,好像是在雪穀的冰凍中一般。
那種寒冰深入骨髓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知覺了。
這跟在雪穀又不同,在雪穀冰凍的時候,是毫無意識的。可是這裏是有感覺的。
隻是潛意識的覺得,兩種感覺有些類似。
可是又沒過一會兒,卻似乎被一陣炙熱的熱浪襲來,似乎置身在了沙漠內。還真是冰火兩重天啊。這讓她無比想念雪穀,想念南洛靖。
在這個時候,她的心,隻有在想起他的時候,似乎才會好過一些些。此刻周圍的炙熱,肆無忌憚地烘烤著她。杜雲傾想到了那日燒烤得那隻羊,想必自己不用多久皮肉也是會被燒焦的吧。
如此兩極化反複的感覺,斷斷續續著。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實的。可是真實的感覺讓她痛苦難耐。
“這樣下去,會死掉的吧?”獄卒問道刀疤男。
“這算輕的了,讓她生不如死,倒是後看招不招。”交替反複,看著迷迷糊糊中折磨的人,刀疤男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
他想到的隻是,破案,然後功成名就。
太過國泰民安了,已經好久沒有案子了,就連天地黨也不活動好幾年了,這好不容易有個案子,怎麼可以不抓住機會呢。
“看著她,半個小時後,會暈死過去,然後會醒來。”
“可是咱們這是為何?”
“這種藥效,要經過這樣的過程讓對方置身夢境,到時候,她醒來了也以為是睡著的,那時候說的話,就是最好的證供。”刀疤男很是得意。
“大人,果然是高明。那那個……”他是指那個受傷的兄弟,改如何處理。
“拖出去,永不錄用。”刀疤男最討厭就是公私不分的人了。
“是。”心裏一陣惶恐,還好昨日犯錯的人,並不是自己,一家老小還等著自己的俸祿過活呢。
杜雲傾如墜深淵。周圍突然吵吵鬧鬧了起來。
“七王爺,您您怎麼來這裏了。”刀疤男沒這麼近距離見過七王爺。這,如今風頭正盛啊,據可靠消息,皇上對玩世不恭的太子有些不滿意,所以才讓七王爺回京的。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隻是任何一個可以巴結到權貴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那就對了。
“邢大人,這個女子所犯何罪?”南洛靖站立在他麵前,神色嚴峻的說道。
“跟天地黨有聯係,似乎是聯絡人!”好奇,這七王爺怎麼也關係到這個事情了?
好像聽見了南洛靖的聲音,杜雲傾迷迷糊糊地想要醒過來,可是就是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我是在睡夢中??”呢喃著。
可是她的呢喃,外人是聽不見的。南洛靖隻看見了她痛苦的臉。
一把抱住了她:“你們怎麼對她了?”
眼睛裏都是怒火。刀疤男再怎樣也看得出七王爺眼神中的怒火,心下明白了,這兩人想必一定關係非同一般,看來無意中不小心犯錯了。
“隻是一種可以讓人說實話的藥,過程有些煎熬。用來迷惑本身的感覺。別的,什麼都沒有動。”還好,並沒有用刑。
“這衣裳是怎麼回事??”南洛靖拳頭握得緊緊的,她的衣袖竟然已經被人給撕裂了!腦海裏腦補了的畫麵,每一幅都讓他想要有一種殺了眼前所有人的衝動。
“有個不長眼睛的,想對姑娘不老實,已經被革職查辦了。”
“革職查辦?砍了雙手!”南洛靖大怒,一聲。
刀疤男渾身顫抖,嘴巴合不上來,這是不是有些過於嚴厲了:“這位姑娘什麼傷害也沒有……”
“若是有,你想你們還能繼續活嘛?!”
這話,震懾了一群人。
迷糊中的杜雲傾已經過了渾身不舒服的感覺了,如今似乎進入了一個溫泉一樣的地方,而且聞到了最熟悉的味道。
仿佛來到五顏六色的山穀,有最溫暖的風,還有最親切的人。
南洛靖一直在對她微笑,她想要追上去,可是怎麼也追不上。累了於是坐在滿是香味的青草地上坐著休息。
“雲傾,醒醒,醒醒。”
有人在叫嗎?杜雲傾感覺身子輕飄飄的似乎就要飛起來了似的。
“醒醒。”抱著就要離開。
“王爺,不妥。”刀疤男想要阻止。
“可有證據??”南洛靖青筋暴露,當看著她昏迷不醒的時候,他的手他的心都是顫抖的,隻要一想到她一個人在這樣地獄一般的地方,他就恐懼得全身僵硬。任何意外都不敢想,不敢想,隻是因為害怕失去他。
“暫時沒。”
“那還不快滾。”
“幹娘……”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傳了出來。南洛靖的震懾力讓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可是小白因為擔心杜雲傾也顧不得這些,隻是一直哭。
“幹娘?”離墨好奇地走過去:“你認識她?”
小白點點頭,肉嘟嘟的小臉:“幹娘,還給我吃了這個。”
是杜雲傾最喜歡的零食之一,南洛靖知道:“你犯了什麼罪?”
“是罪犯的孩子。我在這裏長大。”小白微微道:“你不會傷害我幹娘的對不對。”
南洛靖摸了摸他的臉,的確是很可愛的一個孩子,想必她也是很喜歡的吧,於是對離墨使了個眼神。
離墨會意點頭。
再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了,南洛靖此刻隻想快速離開這裏。
杜雲傾醒來的時候,已經又是半夜,她已經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是陌生的環境,有她最想見到的人,可能是夢吧,她想著,於是順勢鑽進他的懷抱裏更緊。
南洛靖感覺到了身旁人的動靜,不是確定地輕輕叫叫了一句:“雲傾?”
“嗯,是我。”好溫柔的聲音啊,這一定是夢,他平日裏怎麼可能有這樣溫柔呢。
她終於說話了,南洛靖的心激動得都要飛了,隻是低頭瞧得時候,她還是閉著眼睛的,隻好再把她抱得更緊。
杜雲傾微微笑了笑:“你是我的洛靖對不對,嗬嗬,我就知道一定是在做夢,不過好高興你在我的夢裏。好開心。”
“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一直,無論是夢裏,還是現實裏……”南洛靖心疼得不得了,眼淚在眼眶中,瑩瑩發亮。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為何她竟然一而再的可以讓自己有眼淚出來:“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有你在,我怎麼會有事。”感覺身子暖暖的,杜雲傾從冰火兩重天的地方,回到了最溫暖的感覺裏,加上藥效渾身懶洋洋的。
“我把小白接回來了。”南洛靖在她耳邊呢喃細語。
杜雲傾聽到後,微微睜開眼睛,眼前的人還是有些模糊,摸了摸他的臉,欣喜道:“真的是你誒,這種感覺好真實。小白嗎?嘻嘻,你知道嗎?他一定要我做幹娘。真是可惡,為什麼不是姐姐啊!”
南洛靖緊繃了一天的心情,因為她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和在說起小白而略微調皮的語調,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緊緊抱著她,好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