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審。”說完這話,崔明瑞便轉頭離開了杜雲傾所在的牢房,一步一步往外走,老房內有些昏暗,出了牢房後才空曠和明亮了起來。
微微打了個哈欠,時間不是特別晚,卻也有些困了。
轉身對門口的侍衛吩咐道:“記得,每個學習了的晚上,都要給孩子們加餐,每人一個饅頭,吃了好睡覺。”
“是。”
吩咐完這些,邁開步伐就正要離開。身後刀疤捕頭,追了上去,有些急促卻仍舊還是大膽問道:“的人,請問為何就這樣走了還沒開始審問呢?”
崔明瑞瞧了瞧刀疤男,心情有些不妙吹胡子瞪眼:“一個女流,你無憑無據,你讓本老爺怎麼審案?”雖然此事事重,奈何卻終究有些於心不忍,但是若是真的查實卻有其事。他也是定然半點辜負也是不會給的。
“小的明白。”下一步就是一定要有證據。隻要嚴刑拷打,想必一定是會有結果的。刀疤男一心想著用這個暗自立功呢。隻是那個小妞長得還不錯,的確是有些可惜了啊,哎,浴池與熊掌呢。
“加餐吃飯了,吃飯了。”有個人來發放晚飯。
杜雲傾好奇,這個時間還有吃飯的嗎?額,坐牢竟然還有這樣的好待遇啊。伸出腦袋,卻發現不過是幾個饅頭,便有些失望。不過,剛才心驚肉跳得厲害,現如今吃個饅頭壓壓驚也還是不錯的啊。
這才有心情瞧瞧周圍,發現這裏還算幹淨。沒有過多的鬼哭狼嚎,想必並不是特別嚴重呢的罪犯之地吧。
哎呀,長這麼大,去過的地方多了去了。可是還沒到過牢房,這會子也算是一場特別的體驗了。剛開始的時候,心情是忐忑的,可是杜雲傾不知道為何就是相信自己不會死掉。
或許是自信,也或許是相信自己命不該絕吧。
在旁邊的牢房,竟然還有幾個孩子,大概是五六七個的樣子,光線有些黯淡而且他們蜷縮在了一起,剛才沒有動靜也沒有想到,因為此時有飯菜來了,那些人一下子就鬧哄了起來。
本來對這裏的食物沒有任何情緒的杜雲傾,恰好那人竟然絲毫地不理會她,瞧都不瞧異樣,隻是路過她抬著就將食物拿到了隔壁。
“誒!”這也不是想要吃,可是竟然這樣不理睬,似乎也有些不公平吧。人家也是半大的孩子嘛,真是不公平捏。
“你分發給他們,我就沒有嘛?”
杜雲傾想著,自己的那一份,給他們也好唄。
“去去去,你以為你是誰啊。”說完將最後一份食盒給了小孩後,再檢查了一下分量,確認無錯便關上了牢門,一個提著燈籠一個提著盒子兩人一起離開。
“真的沒有我的啊??”瞧著那幾個孩子,在那黑乎乎的空間裏,卻似乎個個都還幹淨整齊,隻是衣裳看起來似乎單薄了些。此刻都迫不及待抓起饅頭,就吃了起來。
沒有過分的爭吵,卻也在剛開始見到饅頭的時候,都興奮過。
倒是有些懷疑,那些東西到底有多好吃了。更好奇這些孩子,好像跟牢房裏的孩子,應該不太一樣吧。怎麼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淡定了嗎。
那個同牢房的人,微微抬了抬腦袋,瞧了瞧杜雲傾,冷笑一聲:“你倒是不怕死。隨便別人的東西,也想著要吃。”
“我怎麼不怕死了啊,我可怕了。”杜雲傾一邊說,一邊瞧著那些拿起饅頭就大快朵頤起來的孩子,這些都?孩子啊,怎麼也進牢房了。
“你們,怎麼來這裏了?”好奇心殺死貓啊,這話果然不假。
“我們基本上都是父母是死囚的孩子,一輩子都是在這裏長大的。不過還好崔大人有讓人教授我們學幾個字,還可以學手藝呢。”吃了東西來別的基本上都是顧不上了,說話的是那個隻有半個包子的小孩。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隻有半個饅頭啊?”杜雲傾沒想到,那個崔大人竟然是個不錯的呢。她當然不知道的是,那是因為崔大人的兒子發生了一些事,所以這才想辦法贖罪的啦。
“我叫小白,我因為天生有點胖,所以隻給吃半個。”小白有些難受。
“額……的確是不公平啊。”杜雲傾隨意坐在了地上,地麵上有點涼,還好已經天氣開始回暖。隻是這牢房內,還是有些不太師傅的陰涼。
“你叫什麼名字啊?”唯一的同伴,一動不動根本就不理會杜雲傾。
“不說話,你會死啊?”那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一聽聲音杜雲傾就知道一定是一個老頑固。撅了撅嘴,決定不理會直接給了一個外號“老頑固”。
小白一隻站在那兒,眼睛直直看著杜雲傾,不動也不走。
“我?我好看?”杜雲傾疑惑了。摸了摸自己的臉。
小白嘿嘿了一下,眼睛裏都是明亮的光:“不是,就是覺得你好看,你可以做我娘親嗎??”
“啊??”杜雲傾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做人家娘親這樣大的責任啊?
“你不願意嗎?哎……”小白看起來特別憂傷的樣子,瞧他那眼神想必是很想念母親了吧,突然小家夥又說了:“我上星期聽課,夫子說孟母三遷。孟母真好。”
“孟母三遷?”杜雲傾想到了師父,師父不也是因為自己所以搬出那麼遠的嗎?就是想要自己遠離一些紛爭,可是還是不由自主卷進來了。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卻又不願意去探究。
最近記憶深處一些非常微弱的記憶在腦海中,有一個非常溫柔的女子,一直摸著自己的手,很溫柔很溫柔,很美很美。還有一個男子……
隻是,這些都是夢裏一般的東西,不知道真假。
而那個給了自己一樣東西,讓交給哥哥的人,她是認識的。這一切都說明,哥哥也是有秘密的人。當然,那個人給自己的東西,杜雲傾自然不會帶在身上。當看見有別的人來的時候,就已經順手放在了邊上花盆底下。
也不想想她杜雲傾是做什麼的,順手放個東西這種小事,自然不難。
因為他們在自己身上,並沒有找到任何他們需要的東西,所以才對她束手無策。
“你怎麼啦?也想聽孟母三遷的故事嗎?”
“隻是,覺得孟母是好人。”
“那你也可以做我的娘親嗎?”
杜雲傾自己也是沒有娘親的人,在他那麼小的時候,隻有師父沒有別的親人,心裏有了惻隱之心:“那,也行吧。”
“幹娘。”小白粉嘟嘟的小臉上,笑出了兩個大酒窩。開心得手舞足蹈地大叫:“我有娘親咯我有娘親咯。”
“我也要有。”“我也要。”另一些小孩道。
可是被小白給攔住了:“不行,饅頭我可以少吃一個,可是娘親是我的,你們都不可以,你們隻可以叫姐姐。”撅著一張小嘴,眼睛裏滿是防禦的光芒。
杜雲傾沒想到,本以為膽小的他,竟然有這樣男子漢的一麵。心裏微微暖了下,果然是個小男子漢呢。
“你過來。”杜雲傾讓他往另外一邊站,兩人都移動了過去,便靠得稍微近了一些,杜雲傾在他耳邊道:“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他們可以一起出去嗎?”指了指後麵五個小孩。
杜雲傾瞧著那些小孩,很是堅決地點點頭:“放心,無論多大的問題,我們都一起解決。”
床上那人,冷哼出一句:“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竟然想要救別人。自己都隻是一個半大的姑娘,竟然想要做人家娘親,哈哈哈哈。”
杜雲傾看在他年紀不小的份上,同時看在現在心情還不錯的份上,決定原諒了這個老頑固。
雖然他低壓這頭,可是透過帷帽杜雲傾還是非常敏銳地可以感受到,他那眼神上一定是有濃烈的鄙視意思的。
“看什麼看?”老頑固說話了,聲音還是那樣凶巴巴。
“你不盯著我看,怎麼知道我在盯著你看。”杜雲傾這話一出,小白咯咯笑了起來。
她瞧著他是越發的喜歡了,伸出手,想要捏他的臉,本想重重的,卻舍不得隻是輕輕捏了捏:“給你一個見麵禮吧。”
杜雲傾從包裏拿出一個梅子:“給。酸酸甜甜的哦。”
“好吃!”小白接過,就放入口在。
笑著小家夥吃個梅子就這樣開心的樣子,杜雲傾倒是突然就忘記了深處在這凶險之地了。
“別人給你吃的東西,你就吃,不怕被毒死啊?”床榻上的人,一屁股坐了起來,跏跌坐的姿勢。杜雲傾想著這人定然是高人啊。這架勢很像是長期修行之人呢。
屁顛屁顛過去,坐在了他腳旁:“這位高人,你也是被誤抓進來的嗎?”
那人不說話,閉著眼睛在打坐的樣子。
他的呼吸似乎很低沉,本以為是個高人,所以不敢打擾。聽說高人進入入定狀態的時候,是怎麼也叫不醒的,與其費工夫還不如靜靜等著好了。
“呼呼呼。”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一會兒功夫,那人竟然鼾聲衝天:“你!哼。”伸出拳頭要輪下去,可是奈何還是無法對長者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