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春後,七王爺要立妃了啊。”綠芙這話一出,果然杜雲傾的臉白了一地。
杜雲傾渾身滾燙如炭,手心裏全是冷汗。想必是之前的病痛留下來的一些後遺症吧:“那是好事啊。”
綠芙道:“你真的病得不清醒了啊。你就真舍得啊?”
馬車在石板街道上,緩慢而行,簾子外的世界,喧囂得很,簾子內得世界,卻彼此各有心事。
“我跟他本就沒什麼關係。”
“我說了你們有什麼關係嗎?”綠芙幾乎是秒反應的反駁。這很明顯的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杜雲傾轉頭,瞧著綠芙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本想說什麼,又閉嘴了。
她如今的確厲害,不需要跟以前一樣需要自己的保護了,隻是……她說這話,真的是姐妹情深所以做的事情嗎?一個當頭喝棒,好讓我醒過來?杜雲傾疑惑了。
最近日子,過得著實有些幹以往很是不同。有時候甚至覺得會是幻覺,隻是這樣的幻覺,非常真實罷了,一個接著一個的故事,各個精彩。
“就送到這裏吧。”綠芙道:“今日就真的不回去了。我已經讓人接了我娘親過來,所以今日我和她也是團員的日子。”
“真的!那怎的不告訴我一聲啊。”杜雲傾欣喜,這算是今天最好的一個消息了。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了。
綠芙微微一笑:“我們也是住浦沅,不過咱們位置不同,我在這裏,走過過去不過五十米,若是在段府再過去,那起碼得走上半個時辰呢。”
“那我不耽誤你了,過幾日我再去瞧你們。”杜雲傾心情這回,好多了。
綠芙下了馬車,在車內的她,遠遠地看上一眼,就是在綠芙走路的方向。一下馬車雪瑩就已經在等候了,想必這一切都早早就在她的計劃內了,而自己卻一無所知。杜雲傾突然想,這一切,是否都是在她的把握之內了你。
除夕,段府。一家人其樂融融。說著終於團聚了的好聽的話。杜雲傾也喝酒了,喝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做生意的不容易,控訴一個為老不尊的師父,控訴一個最喜歡什麼事情都自己親力親為的婆婆。甚至控訴哥哥沒有成親,沒能延續後代,甚至也連冬雪也中招了,說著整日一個大男人在廚房,到底幹嘛呢!
可是即使是這樣,仍舊是一邊說一邊歡喜地。
“你這丫頭,喝醉了。”白婆婆最是心疼她了,抬臉就問段賜沐:“可有解救之藥?”
段賜沐意味深長一笑:“婆婆掛心了,這酒我早下了解藥,所以不礙事。您別擔心。”
杜雲峰搖了搖已經爬在桌麵,動彈不得的她,初夏帶路,把她送到了自己閨房呢。這屋子內這床,有一個多月沒碰了呢。實在是太忙了嘛。
七王爺府,被南洛靖抱著進來的是一個姑娘,這事就算是在深夜,也炸開了鍋。特別是在宴會上,皇上已經公開說了兩人的親事,第二日,大街小巷,對這事便都是知道的了。有些還穿得振振有詞,說是那七王爺就是為了他所以才回京都的。說是性情淡泊的七王爺,就是因為慕思公主,才會回京的。
不然,愛好閑魚野鶴一般生活的皇子,怎的會回京都?這京都,可是一個風雲暗湧的地方啊。
“早。”杜雲傾醒來,大年初一,穿著紅紅的襖子,就要出門。可是卻被初夏給攔住了:“今日不如咱們就在家玩吧,外頭有了些許小雪呢。”
“你能出去,我就這麼嬌貴不能出去了嗎??”想著她應當是在當心自己,便繼續道:“病已經全部都好了呢。”
段賜沐聽到這話,也來到了院子中:“說了不準出門,就是不準出門。這幾日就好好待著吧,”
聽到這話的杜雲傾,很是奇怪,他是怎麼了?是身子不舒服?
“那你呢?”
“為師也在家。”段賜沐摸了摸她的腦袋:“每年都會摸摸你的腦袋,比一比,不過瞧著你這身高,去年和今年似乎差不多啊。”
杜雲傾聽到這話,可就不樂意了:“什麼嘛,人家有長高的呢。”
“是是是,估摸著就兩個扣子那麼長的距離吧。”
兩人正說著話呢,披著白色鬥篷的杜雲峰出來了,順手在台子上抓了一把雪,並在手中給圈成了一個雪球,叫了一聲,兩人紛紛轉頭,接著就瞧見一個白色的雪球朝著兩人過來。段賜沐自然輕易躲開,杜雲傾也不是好惹的主子,隻是擦邊了一點點。
雪團遇到了肩膀邊後,一部分飛散了開去。條件反射杜雲傾蹲下伸子,開始抓雪。還好雪很大,一點也不缺工具。
就這樣兩兄妹,就在院子裏玩瘋了。直到有些精疲力竭的杜雲峰雙手作揖求饒:“人家妹妹都是斯斯文文。咱們我杜雲峰的妹妹,倒是獨樹一幟,我是說在女子種獨樹一幟,你都快成女漢子了。”
“哥哥,你說什麼呢。不過是在玩的時候,就盡情地好好玩罷了。人家這可是勞逸結合。”瞧著一家人都出來了,朝著初夏使了個眼神。初夏轉身離去。待再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有了七個紅包。
杜雲傾接過初夏手中的紅包笑嘻嘻著一張臉道:“今年,憑借著我的聰明才智,終於有機會給大家發紅包咯。”
段賜沐將信將疑,這樣的事情可不是第一回遇見了。於是乎倒是淡定得很。隻是杜雲峰卻似乎表現得有些欣慰外加有些迫不及待:“咱妹妹,竟然還是商場高手啊。若是早些日子認識你,說不定這屋子四周的屋子,咱們都有錢,可以一起買了。”
“嘿嘿。”杜雲傾不言不語。
南洛靖打開手中的紅白,果不其然。
“這是?”杜雲峰打開後,也瞧見裏麵的不一樣了。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禮單,不過是一些小女孩喜歡的玩意兒,也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隻是這些卻都是很繁瑣,需要用心才能找尋到的禮物。
“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啊。”杜雲傾微笑道:“我會用一年的時間,來把我覺得重要的東西送給最重要的人的。”
“我還以為這些是你想要的禮物,然後假裝要送我們呢。”
杜雲峰說完後,段賜沐哈哈大笑起來,差點笑得不能呼吸:“果然是一家人啊。哈哈。”
這才明白,原來這裏頭,還真的是有什麼別的意思啊。
“嘿嘿,除了婆婆的,別的其實都是我想要你們替我做的啊。不過我不介意你們先試用試做之類啊,”
冬雪瞧著那紅包裏頭的東西,瞬間了然。卻也新奇,居然還有人這樣發紅包。
美名其曰送祝福給別人,其實是想要禮物罷了。
“聊點別的吧。”是段賜沐建議的。他實在是汗顏啊,好好一個姑娘,竟然就被自己養成這樣了,活生生的就似乎是跟那跟野狼一塊生活了的似的感覺。
“開心嗎?好看嗎?”杜雲傾嬉笑著一張臉,許是因為今日穿了大紅色的衣裳,瞧著都覺得喜氣洋洋的。
“好看,好看。”這衣服是白婆婆買的,瞧著她穿上自己買的衣裳,心情自然好:“若是早幾年過來,我就還能給你做衣裳,現如今隻能請人家給你做了。不過這料子這款式,都是我選的,喜歡嘛?”
“雖然有點像嫁衣,不過我還是很喜歡的呢。”杜雲傾起身360度旋轉。
“這才好,就這樣肆無忌憚,真的好嗎?”段賜沐眼神有些冷,杜雲傾知道這回師父是真的有在意這樣一件事,於是道:“有師父在,一切都沒問題啊。”
“你啊你!”杜雲峰把給她準備的禮物送給她,是一個非常精巧的白玉兔子。瞧著這兔子,杜雲傾的臉色有些暗淡了,因為她想到了有玉狐的南洛靖。
也不知道他昨晚是否有喝多,聽人家說他跟慕思的事情,雖然明明知道他離開京都的時候不過七八歲,能跟另一個五歲丫頭發展成什麼惡青梅竹馬,可是心裏還是有點不痛快。
“外頭冷,屋裏來。”是白婆婆的聲音。她倒是真的有給每個人都發紅包,並且說著吉祥的話。
“今日,家裏人多。我心裏高興。大家都要和和美美啊。”
段賜沐恭敬接過她手中的紅包,如同是收到了長輩們的恩賜吉祥一般的,恭恭敬敬得很。白婆婆對杜雲傾說的是:“瞧你,都瘦了。要在家吃飯!”
“外頭食物,怎麼可能有我冬雪做得好吃呢。”這點自信還是非常的有的啦。
“哥,等會天氣就會放晴了吧?好像跟你一起放風箏呢。”杜雲傾瞧著外頭,又開始下的雪,心情有一點點的不適應。
“放風箏可以啊,不過先把給哥的禮單處理好,什麼時候,才能看見禮物啊。”
聽他這樣一說,杜雲傾有些驚訝,原來愛好紅包,是人人都喜歡的事啊。
吃過早餐,還是溜了出來。據說附近的雷音寺內,大年初一,香火鼎盛,還可以求因緣。十五六歲的姑娘,也該想著婚嫁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