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挺好的嘛。”再說了就算有什麼問題,他可是姓南呢,想要什麼藥物得不到啊。口中死鴨子嘴硬,心裏若說完全不擔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金鳴微微搖頭,淺淺一歎氣,道:“金某醫術不精,以至於現如今還是必須吃藥才能保持安康,治標不治本啊。”
雖然身份尊貴,卻也無法擺脫疾病困擾。
身子骨,一直都不是特別硬朗。別的皇子在十四歲的時候,基本長得壯碩得很了,他雖比起一般男子來說,發育也算是正常超標,可是比起皇家皇子來說,卻是矮上了那麼一些。
雖然口裏他不說,心裏還是有些介意的。
金鳴一直很想,可以在這幾年,幫他徹底治愈。現如今有個這麼好的機會了,那必定是要抓住的啊。這也是他非常用心照料昏迷中的她的緣故。
她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個移動的,珍貴血庫。並且是可以源源不斷生產的啊。
“可是……真的沒有金佛子。”杜雲傾道:“若是我師父有,我定然也是知道,可能曾經有現如今沒有了吧。有別的法子嗎?”那東西雖不知道什麼樣,可家裏頭裏裏外外,所有東西,就沒有杜雲傾不熟悉的。
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哪樣東西在哪裏呢。所以她非常確定,家裏沒有他需要的東西了。
金鳴細細思索了下,想著,也對。這金佛子一次也就隻能提煉出一顆,若是乜有了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內心無比遺憾。
“是沒有法子了?”杜雲傾手輕輕在發呆的金鳴前,換來換去。這,這……竟然睡著了?太誇張了吧!杜雲傾瞧著眼前這個,突然就坐著睡著打鼾的人,莫名驚訝:“這,我鶴頂紅您都能治好,可是您這身子骨……是不是虛了點了?得補補了吧。”
打鼾的人,突然睜開眼睛,抱歉道:“抱歉,抱歉。剛才聽姑娘說鶴頂紅?實話說了吧,姑娘的毒之所以能解,最主要的是你體內的金佛子,還有就是殿下給你運功療傷,再就是冰洞,其次才是老夫呢……”
“真的??那我是百毒不侵了嗎?”這實在是個讓人開心得不得了的消息:“真的假的?”不會是在開玩笑的吧?調戲人可不是好習慣呢~
“可以這麼說吧。”眼神中無不羨慕啊。
“可是,那我怎麼還暈倒了呀?既然百毒不侵,不是要毫無反應才對嘛?”杜雲傾表示嚴重懷疑,雖然心裏也想著若是可以真的百度不清,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這以後,行走江湖,又多了一份保障了啊!
而且,這個好消息一定要告訴師傅和綠芙……
不對,師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啊?哎呀,好混亂呢……
“如同一個程序的完成,總是要有個過程的啊。這中毒解毒,需要一個過程嘛。那壁虎掉了尾巴,要長出來,還需要一些時日呢,何況當血有毒素的時候,要清除也是需要時日的啊。關鍵是有這樣一個東西,來清理不要的汙濁,這個東西才是重點,而你的血液裏就有這個東西。”金鳴無比篤定,並且眼中,冒著興奮的光芒。她終於還是問到關鍵點了吧。
金佛子沒有了,可是金佛子的藥效還有啊!
仿佛眼前這人,是一堆金子做成的似的。
“哦。那總不能把我的血給他喝了吧……”
杜雲傾不過是隨口一說,可是看著他的眼神,很明顯是剛才一語成籖了:“啊?不會真的是要喝我的血吧?”
金鳴豎起大拇指:“聰明。”
杜雲傾尷尬得臉部僵硬了起來:“那需要多少啊?”太多了豈不是要貧血而亡!這麼恐怖?難怪師父一直不讓自己隨意流血受傷呢,原來這裏麵還有秘密啊。
“暫時還不清楚,不過,咱們可以一起嚐試並且發現了。這若是成功了,又將是一項偉大的突破啊。”金鳴對於突破二字,向來樂此不彼。
“可是,我在長身體……”杜雲傾撅著嘴巴,呢喃道。這種做實驗的事情,要何年何月啊,想要回去看師父呢。杜雲傾有些後怕了。
“也是,所以我才命初夏,在你昏迷時,即將醒來前,都準備著吃的啊。”金鳴為自己的高瞻遠矚而雀躍。
“難不成姑娘不願意?”瞧著她那一臉懵懂的驚訝,仿佛要被人吃了似的驚恐著。
“不……不是……”畢竟現如今自己能生龍活虎也多虧了他。
“他呢?”都醒來這麼久了,怎麼也不來瞧瞧。還有離墨那個可惡的家夥,竟然也不來瞧瞧。
正說著,一個女孩走了進來,一身雪白的紗裙拖地,簡單的一支碧玉簪子插在如墨的黑發上。頭發全部挽上去,隻在臉頰兩側,留下兩縷發絲。
雙手交疊在細腰帶前,臉上沒有多餘的神色。亦步亦趨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淺綠色衣裳的婢女,看來在這裏,她並非一般人。杜雲傾知道她,那日在七裏廟有過一麵之緣,隻是彼此並未多有交談。卻在她眼中看出了一些不太好的神色。
竹染在門口,就聽見了她在問起南洛靖,本隻想路過而已,卻不由慌亂了起來,從她昏迷後南洛靖竟然隔三差五的就來看她陪她這件事來看,應該早些時日讓她離開才是。
“叔父,您在這呢。”
“竹染來了啊。”
原來她叫竹染,多清新淡雅的名字啊。
“叔父,別太勞累了。”女子一進來,用沒表情的臉,掠過杜雲傾後,淺笑地來到了金鳴身旁,挽著他的手,撒嬌道:“天氣轉涼,師父可不準不乖。我命人給叔父備了些秋裝,您去看看可好?”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如畫的女子。杜雲傾一直覺得綠芙就已經是絕世美女了,可是眼前這人,就跟仙女似的呀。不說話時是一幅畫,這說話的時候,就像看著仙女下凡了似的。不過,忽略她看自己時的目光啦。
杜雲傾竟然有些自慚形愧了!低著頭瞧著腳丫子,不言語。
“那好,老夫先回去了。改日再聊。”笑嘻嘻起身。
“好的。”杜雲傾嘴裏應道,心裏不由嘀咕了起來:聊什麼?
目送他們兩個離開,本想著清淨些,更好要吃點山楂餅時,竹染返回來了。
“竹染姐。”杜雲傾微笑道:“聽初夏說,我昏迷的日子裏,多虧你費心了。謝謝。”目不轉睛盯著她,眼睛裏是毫不掩飾地欣賞。
那臉上的肌膚,跟暖玉一般的光滑,神情優雅得如同夜間開的曇花。
“若不是為了殿下,我也不想動這個心思。”語氣淡淡地,潔白的象牙手,輕輕撫了撫臉側的發絲。
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感覺得出對方對自己的敵意了。杜雲傾也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心裏有事不吐不快:“是不是,哪裏得罪了姐姐?”
應該不會啊,初見她時,已經是在混戰中了。她竟然是這雪穀之人,跟自己也沒什麼交集吧。她是從來沒遇到過感情紛擾,所以也沒有過吃醋這類事的經驗,自然就不能發現他人在吃醋。
“既然你傷已經好了,就趕快離開吧。”直言不諱。
“好啊!我也想回家了呢。”杜雲傾眼睛裏都是欣喜,並沒有任何虛假的情緒。這看得竹染有些恍惚,難不成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嗎?
“你,跟七王爺是什麼關係?”竹染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下來,看著她的眼神也不那麼敵對了。她隻是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女孩眼睛裏,並沒有男女之情的情愫在裏麵。想來,是自己多心了吧。
“沒關係啊,不打不相識的關係。嘻嘻。”杜雲傾眼珠子轉了一圈後,在腦袋裏努力搜索兩人的交集,想來都是一些陰差陽錯下的巧合。
“我倒是很想聽呢。”竹染淺笑。
杜雲傾看呆,這就是所謂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吧。
“怎麼了?一直盯著看?”竹染覺得眼前這個女孩,不過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而已。
回過神來的杜雲傾,眨巴了下圓乎乎的大眼睛,卷翹的睫毛,眨巴眨巴,嘴巴說道:“姐姐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
竹染聽習慣了被人陳讚,隻是有些男人的陳讚裏是有著色欲的貪婪,有些女子的陳讚是有著嫉妒的不甘,而她卻是發自內心的欣賞,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有些喜歡上這個丫頭了。
可是,難道這就是南洛靖在乎她的理由嗎?
腦子裏出現這行字的時候,剛才還晴空的臉,晴轉多雲了。
就算她情竇未開,就算他並不意味在乎她,卻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你打算何時離開?”話鋒一轉,又道:“有什麼想帶回去的吃食,讓初夏多備一些。這一路上回去要半個多月呢。”
“我,要跟救命恩人道謝後,才離開。”不然太沒禮貌了吧。她,怎麼一直想要自己離開的樣子……也對,的確是給人家帶來了不少麻煩。
可是,也真的有些想念他們了,總不好突然離開吧。
算起來他都救自己兩次了,而且,杜雲傾心裏有些想要安慰下他,並且也不介意可以留一些血給他……
“也對。七殿下打獵想來也快回來了。”其實她也是矛盾的,想著她留下來,或許真的可以用她的血徹底治好七殿下,可是卻又不想他們再繼續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