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痕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倒是事實啊，是他唐突了。
“對不起。”
這一定是她的痛吧，或許從今以後，她就走不出那場困境。
“沒什麼，不知者不怪，再說了這本就是事實，想必我也堵不住世人的悠悠之口。”
如今的她，再世為人，做的那麼的難堪。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走，不知道…………
“不要難過了，你現在不是很好嗎？”
冷無痕很是擔憂她現在這個樣子，他想要安慰卻說不出口，向來大咧咧的性格讓他現在很是拘謹。
“是啊，我很好。”
好的她自己都迷失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好不好，究竟生活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走吧，找個地方住一夜。”
冷無痕帶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白璃沫點頭附和，再次看了一眼那個煙花之地，依稀還能夠能到那個地方的庸俗。
“怎麼了？”
冷無痕見她沒有跟上來有些不解，看著她看著的方向，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不過，他也能夠聽到那邊的嘈雜之聲，想必這個深宮中的女子不知道也不明白那個地方吧，第一次來到這裏難免不解好奇。
“快些走吧，那種地方你還是不要去好奇。”冷無痕加快的腳步，白璃沫回過神來，也大步的跟了過去。
隻不過，就像是心落在了那個地方一樣，她怎麼都難以收回那顆心。
當天夜裏，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麵混沌一片，她怎麼都走不出去，遍地的死人，她站在其中閉眼睜眼都是血腥。
這是唯一一個比曼珠沙華還要鮮紅的東西，這是唯一一個比曼珠沙華還要縈繞在她心中的東西。
隻不過，她又一次夢見了初夏，夢到了父皇，夢到了熟悉的宮女太監。
“公主救我，公主……”
初夏的呼聲還在耳邊，她額頭汗水滲透出來，她掙紮著想要清醒，但是那些夢魘她逃脫不了……
翌日天微亮，冷無痕就下了樓用了早膳，休息了很久才見到白璃沫下來。
她的臉色比昨天還要慘白，不是休息了一夜應該好一點的嗎？怎麼還有越休息越糟的道理？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冷無痕皺著眉頭，他向來淺眠，白璃沫就住在他的隔壁，若是發生了什麼他不應該什麼都沒有發覺啊。
“沒事，可能是這客棧的床不習慣。”
她的嘴唇有些幹裂，冷無痕忍不住就為她到了一杯茶。
“要吃什麼？我幫你點，錢以後還給我就好。”
冷無痕分明就是關心她，她抬頭看著這個素昧平生的人，他為何要為自己這麼好？難道就是因為錢嘛？
不會的，若是他真的是一個為了錢的人，又怎麼會答應賒賬這麼離譜的事情呢？
“隨便什麼都可以。”除了皇宮之後，她已經不挑那些東西了，隻要能夠吃飽，隻要東西是幹淨的即可。
冷無痕叫來了一些饅頭還有粥，白璃沫喝著白粥，饅頭沒有吃。
“你不喜歡吃嗎？”
冷無痕皺眉，剛剛還說什麼都可以，是不是這饅頭沒有味道不合她的胃口？
他隻不過是一個刀客是，身上可沒有那麼多的錢給她置辦山珍海味。
“沒有，這些已經很好了，隻不過我喝粥就可以了。”
當她喝了一小半之後放下碗的時候，冷無痕更是皺起了眉頭。
這就吃飽了？
這就是喂小雞也喂不飽啊，她的食量就那麼少嗎？
“你……”
白璃沫看了看他，知道他是想說什麼，有些苦笑。
“我真的吃好了，我們上路吧。”她顯然不想提這些，率先站了起來。
冷無痕也不好再去問，隻好點點頭，這樣也好，隻要是她真的沒有勉強自己就好，至於以後的故事，他……
不，不是的，以後的事情，以前的事情都和他無關，隻要拿到了錢他就離開，永遠都不會再和這個女子有任何的瓜葛。
“走吧。”
拿起桌上的刀，冷無痕走了出去，這一路上麵就要照顧這個女子了，希望不會太過無聊。
白璃沫還是想要去哪個煙花柳巷看看，隻不過似乎是不可以了。
一路北上，她跟著冷無痕走著，越往北方，氣候越是惡劣，她也越來越狼狽。
“多久才能到啊？”
白璃沫喘著粗氣，坐下來休息的時候才能夠喝上一口水，估計再過不了多久連水都沒有了。
“很久。”
冷無痕倚在一棵大樹上麵，他看著這個白璃沫，這個小公主還真的是有一點能耐，若是別人估計早就叫不停了。
“啊？那你知不知道南風呈現在怎麼樣了？”
白璃沫覺著，現在唯一一個能夠讓自己恢複精神的辦法就是說一點南風呈的事情。
“情況還好，聽說是已經被一個神醫救活了。”
冷無痕很是不願意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生怕她會就此不付錢，若是她不去找南風呈了，那麼他不就拿不到錢了？
“已經好了？”
白璃沫明顯有些失落，不過也有些欣慰，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不是嗎？
“那太好了，我……”她是多餘的，南風呈沒有她一樣很好，他的命運也不是非自己不可。
“你想要後退嗎？你不要說你指望我將你送回到原處，然後說這些錢就一筆勾銷了哦。”
冷無痕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白璃沫有些訝異，原來他是這麼想的，這一路來，他擔心的都是這些個東西。
也難怪，本就不是一路人，還在奢侈些什麼？
“你大可放心，好歹璃沫也曾是一國公主，不會失信於人，就算是真的沒有那個本事還錢，璃沫就是賣了自己也不會虧欠你一絲一毫。”
她話裏帶刺，說完就往前走著，她本來還有些退縮的，不過既然這個冷無痕那麼害怕沒有錢，那麼她就快些找到南風呈，到時候不論南風呈是什麼要求，她都不會欠冷無痕一點錢。
見她似乎生氣，冷無痕想要辯解，不過細來想想，最後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跟在她的身後，一路向目的地走著。
…………
十日後，白璃沫終於到了邊關，這裏比想象中的還要荒涼，這裏很是冷冽，還帶著很多的肅殺。
她站在這裏感受這裏的粗放，看著這裏的一草一木，雖然這裏大部分是貧瘠的土地，不過這裏還是瞬間就將她征服了。
“人類……真的好渺小！”
她站在一個土坡上麵，冷無痕就在身後。
“的確。”冷無痕附和，想不到這個小公主竟然能夠有這麼一層體會。
“他就在這裏嗎？”真的難以想象，他竟然就在這裏，離她那麼遠，現在又那麼的近。
“對，你看見那邊了嗎？他就住在那裏。”冷無痕指著一個古老的房子開口。
白璃沫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就是那個屋子是嗎？那個地方安全嗎？他在那裏住的好嗎？
他的傷真的好了嗎？
他痛嗎？他想過退出嗎？
“你怎麼了？”冷無痕發現了她的不對經，皺著眉頭想要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還好，她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
“我們下去吧。”
白璃沫轉身，今晚就能夠見到南風呈了吧，她突然就有些退卻了。
“等一下，白璃沫你確定南風呈會見你嗎？”一路上麵的了解，冷無痕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白璃沫停下腳步，著的確是一個難題，她也明白，見到南風呈之後或許就隻有傷痛。
“我一直都知道，我也是明白的，但是那又能怎麼辦？我就是那麼一個人，我就是要這麼下去，就是要這麼一直一直隨著自己走下去。”
白璃沫說這句話的時候，冷無痕承認自己被她打動了，他憐惜這個女子。
一介江湖浪子，竟然對一個亡國公主生出了憐惜之情，他是不是太過不該？
俠骨柔情，不過就是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而已，現如今，又教他如何抽身？
深陷泥沼而不自知，他究竟是脫離了命運，還是征服了命運？
“那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一直走下去，就算那個人根本就不需要我的陪伴。”
白璃沫笑著回道，冷無痕，其實南風呈不是不愛，而是愛不了，是餘地讓他不會愛上她，若是解了這個詛咒，想必他們還是天底下最惹人羨慕的一對。
冷無痕搖搖頭，她還是曆練不夠。
“白璃沫，有很多的時候，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你總有一天會明白，這個世界上麵，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是任何人、事、物都控製不了的。”
冷無痕深吸一口氣，發現自己竟然在這裏說了這麼多這些東西，頓時也覺得有些無趣，覺得是自己多話了。
不知道白璃沫是怎麼想的，他搖搖頭，“算了，那些事情就不要管了，快點走吧。”
話畢，冷無痕帶頭準備進城，今天晚上他可能要連夜離開這裏，這個邊關不是好地方，鑽不到錢。
“恩，等我一下。”
白璃沫覺得他現在的心情一定不好，不然為何走的這麼快速，讓她要在後麵追。
她也是發覺了，這個人就是這樣子，有什麼脾氣都放在心裏，然後讓別人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