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聲雖然沉悶,但是在這個小屋子裏麵還是能夠清晰的聽得見。
“閻總,你怎麼了?”
莫母有些擔心,怎麼之前都不見他咳嗽,隻是去個洗手間突然就咳嗽成這樣了?
閻君就連一個沒事都說不出來,他坐在地上怎麼都強忍不住心的痛,也忍不住到了嘴邊的咳嗽。
手掌上麵濕漉漉的,閻君知道那是鮮血。
不行,他要離開這裏,他要回去,但是這次莫母莫父都在家,他們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要走的話必須要走正門。
“洛洛,快去看看閻總這是怎麼了。”莫母催促,莫洛洛撇撇嘴,還能怎麼了,他很好啊,到底在做什麼啊?
她不好反駁,隻好臉色不好的站了起來向洗手間走去。
“閻佑尊,你出來啊,怎麼了啊?”她語氣不善,見裏麵根本沒有反應,於是伸手去推門。
好在閻君有先見之明,那扇門就算有了鑰匙也打不開,他那已經有些暈眩的身體堵在那裏,誰都進不來。
“閻佑尊,開門。”莫洛洛突然有些不舒服,她突然很想很想走到這個人的麵前,她很是不安,她覺得那個男人在忍受巨大的痛楚。
半晌,閻君終於平息了咳嗽,他全身衣服已經濕透,手指幾近透明。
“我沒事。”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待會就出去。”
他反鎖好門,顫抖的走到洗手台邊,鏡子裏麵的男人不再雄姿英發,他臉色蒼白的就像打了一場敗仗。
嘴角還掛著血珠,他突然就裂開嘴笑了,洛洛,我們真的要在一起一輩子了,我的一輩子。
感覺,他的一輩子突然就要到了盡頭。
擦幹淨血珠,他用清水給自己洗了臉,整理好自己,運用法力將衣服烘幹。
再次動用法力隻會讓他的傷勢更重,他又悶悶的咳嗽了幾聲,嘴角再次掛著血珠,他搖搖頭笑著繼續處理。
拍了拍蒼白的臉,他希望可以就此紅潤一些,然後他拉開門走了出來。
“閻總,你怎麼了?”莫母關心著他,身邊的莫父也是打量著他。
他的臉色明顯蒼白了很多,剛才的咳嗽感覺像是一輩子都不會停,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啊?要是這樣,就算是再有錢他們也不能把女兒嫁給他。
莫洛洛看著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清楚的聞見了淡淡的血腥味。
“跟我來。”
莫洛洛伸手牽住閻君的右手,然後拉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閻君的嘴角瞬間掛起來笑容,她這還是第一次牽著她,就像是過去一樣,她緊緊的抓住他的手。
莫洛洛其實在抓住他的手的時候就差點放開她,她的手一直很涼的,閻君的手向來溫熱,他說過會一輩子抓著她的手,不會讓她孤單。
如今,為何閻君的手比她還要冰涼?
回到房間,莫洛洛關上了門,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看著那個自覺的找了個座位坐在她身邊的閻君。
“究竟是怎麼回事?”莫洛洛覺得今天的事情不單純,難怪這些日子她一直覺得閻君很是虛弱,不複以往。
他是真的病了嗎?若是病了,就好好養病啊,為什麼還要來這裏打擾她的生活。
“我沒事。”
閻君和過去一樣,什麼事情都是放在心裏什麼都不說,這樣子的他,如何讓人安心?
“明明就是有事,你為什麼要一直說沒有事?”你一直就是這樣,看著他蒼白著臉,氣血都不穩定了還說沒事,沒事沒事,就知道說沒事。
她嘩的站了起來,伸出手去指責他。
閻君低下了頭,知道一直以來自己都是這樣,過去的時候洛洛也和自己說過。
“你在乎嗎?”他抬頭看著她。
“你能夠承受嗎?”他的眼中有著深深的寵溺,如果可以,他不願意給她任何的傷害,可是這個女人每次都讓自己措手不及。
“我告訴了你又能怎麼樣?”
閻君冷笑,笑著淒涼,“洛洛,該怎麼辦?我真的不想要你擔心。”
“擔心?”莫洛洛呼了一口氣,“閻君真是說笑了,我怎麼會擔心你?我隻是擔心我自己,你若是在我這裏出事了,我怎麼交代?”
白璃沫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裏,她站在窗戶邊看著他們兩個爭執。
莫洛洛感受到有人接近,於是轉過身看著那個人。
她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在她還是曼珠沙華的時候就一直能夠注視著她。
木紫璃,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追尋自己的愛情嗎?
“你怎麼來這裏了?”閻君也發現了她,頓時心中有些不悅。
“你受傷了?”白璃沫畢竟比莫洛洛有經驗,他傷的很重。
“閻君,你為什麼不回去養傷,心脈上麵的傷能夠這樣拖嗎?”
她走至閻君身邊扶著他準備帶他離開。
“放開本君。”他推開她,白璃沫向後退了幾步。
這一刻,她知道為何三生石那麼生氣了,原來這個人的脾氣竟然這麼扭。
她站在一邊,打量著另外的一株曼珠沙華,她真的很美,隻不過她感受到了莫洛洛身上的黑色色彩,她……
閻君一定也是知道的,但是為什麼他……?
也是因為愛情吧,閻君這一刻突然我就明白了一切。
就算是真的有什麼陰謀在,那隻能怪自己沒有那份本事了。
她不要再問什麼了,她要靠自己去改變這一切。
“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莫洛洛看著白璃沫,骨子裏麵想要和她靠近。
“恩。”
兩個人來到外麵,莫洛洛看了一眼自己房間的方向。
“你能告訴我……閻佑尊究竟是怎麼了嗎?為什麼會心脈受傷?”
莫洛洛本不想問,但是這個問題卻一直困擾著她。
“這是你和閻君之間的事情,我本來不該插手,也不該說什麼。但是……我也知道閻君什麼都放在心底,我隻能和你說,他的傷勢很嚴重,就算是在地府裏麵接受鬼醫治療,就算是安靜的在地府養傷,他的傷也不會好。”
她歎息,走了幾步準備離開,看著那個失魂落魄的女子,白璃沫發現她很閻君之間的路一樣的艱苦。
“如果你可以和他一起灰飛煙滅,這是多幸福的事情你明白嗎?”她還記得閻君又一次和自己說的話,“你永遠都不知道那種感覺,前一刻還抱著心愛的女子準備和她一起消散,下一刻你就睜開眼睛接受她消失了的事實。”
他是閻君,有太多的使命在身上,這些使命壓抑著他,牽絆著他,讓他生不如死卻在呢麼都死不了。
地府的人不會救那個不相幹的人,但是地府的人會不計任何代價救閻君。
“聽說他的傷是因為幾萬年前的大戰留下的病根。”
白璃沫回到了將軍府,轉眼之間似乎已經快要天亮了。
她身著單薄的褻衣站在院子裏麵,看著那月亮,明豔光亮。
她回到房間穿上衣服,已經快要天亮了,睡也睡不著,索性就穿著好然後走了出去。
想到了南風呈早上還要去上早朝,於是走到了廚房準備為他準備早膳。
“夫人。”
將軍府裏麵的人都認識白璃沫,今天是他們大婚之後的第一天,沒有想到她就起那麼早還來做早膳,看來將軍有福氣了。
白璃沫沒有想到那麼早廚房就有人了,有些愕然。
“將軍喜歡吃些什麼?”她想這些人肯定知道。
“將軍早上喜歡吃一些清淡的。”廚房裏麵的一個幫廚開口,她笑著點點頭。
滄溟國的膳食她是不會做,但是孟國的膳食她還是學了不少的。
於是她就先洗了手然後準備做一些清淡的早膳,先煮粥,然後做一些點心。
想到他要吃到自己做的東西,嘴角掛起了笑容。
這些下人本來就聽說白璃沫是貌美天仙,這麼一看,果然不凡。
她仔細的坐著記憶裏麵的程序,然後就一個人在那邊忙和。
飯廳——
桌子上麵已經擺好了很多點心,粥也呈好,就等著白璃沫最廚房的最後一道點心了。
早點雖說清淡,但是營養一定要夠,今天的白璃沫做了很所吃的,想到南風呈或許會滿意,她更加是充滿了幹勁。
南風呈穿好衣服麵無表情的坐在主位上麵,臉色不佳。
不一會兒幽竹和飄零走了進來,南風呈看見飄零更加是情緒暴躁。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昨天晚上他喝醉了,但是今天醒來之後身邊竟然躺著衣著不整的飄零,醒後她哭哭啼啼的控訴了昨天晚上她的粗暴。
“嘩!”
南風呈一把掃掉桌子上麵的食物,心底的火氣還是降不下去。
“以後飄零就不用伺候幽竹了,找兩個機靈點的丫頭伺候著,她以後就是本將軍的妾室。”
說完這些,南風呈就站起來離開去上早朝了。
白璃沫端著最後的一個早點出現的時候,就隻能看見他的背影,還有這一地的殘骸。
“夫人……”下人不忍心,“將軍今天心情不好,他不知道是夫人做的早膳,所以才……”
下人安慰著她,她看著站在一邊的幽竹和飄零。
飄零今天的臉色不對,她也沒有心思去關心別人。
著一頓早膳是她花了很多心事做的,她還在祈禱他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
幽竹轉身看著飄零,眼中是陌生,是不解還有不信。
“飄零,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這樣子的人,我突然發現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姑娘說笑了,飄零不過是想要給自己一個好一點的生活,飄零是不折手段了,但是飄零是受夠了那樣子的日子。”
飄零轉身離開,離開這個餐廳,以後她的身份就不一樣了,以後她飄零就不是以前的飄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