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白璃沫坐在禦花園中的一個小亭子裏麵,南風呈去了禦書房,等待他們政務討論完了之後他們就會過來。
她沒有想到自己如今坐在這裏那麼奢侈,至今也不知道為何會醒來之後就出現在了將軍府。
“公主。”一個公公走了過來,規規矩矩的給她行了禮。
白璃沫站了起來,“什麼事情?”她笑著問他。
“皇上有令,恩準公主去牢房。”
白璃沫點點頭,知道這想必是南風呈爭取來的,她一定要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走出亭子之後,她沿著小路向前行走,一路上的風景倒也是獨特。
一個轉角,十步之外站在一個美人,她一身紅色。周圍沒有一個宮女。
“喬美人。”給她帶路的太監走上前去行禮,白璃沫一個人站在那裏沒有動。
喬瀲灩轉身看了看白璃沫,一雙桃花眼中盡是悲涼。
“公主今天怎麼進宮了?”她看著白璃沫,眼中盡然有些許的羨慕。
“來處理桂花的那件事情。”她開口,想要問喬瀲灩有關於南風呈的事情,但是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其實,這件事情,白璃沫比他們還要清楚,喬瀲灩是他的三世戀人,這一世不知道該是什麼樣子。
她苦笑這就是懲罰,這就是誰都吃不消的現實。
“原來是這樣。”喬瀲灩喃喃自語,“皇上還沒有為任何人處理過這檔子事情呢,公主看來在皇上的心中有那麼一些分量。”
她走至白璃沫的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隻是,帝王之間的情愛,我們是遠遠不會明白的。”她笑的淒慘。
後宮之中沒有純淨的人了,就算是有純淨的,那麼也是裝出來的。
“能勞煩公主一件事情嗎?”
她看著不遠處的花朵,白璃沫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遠遠走來的南風呈和軒轅澈。
“恩。”
如果是和南風呈有關係的,至少她在他的麵前還有話好說。
“跟將軍說,如果哪一天瀲灩真的變了,請不要喚醒瀲灩,讓瀲灩就那麼沉淪下去吧。”
沉淪下去?白璃沫心裏一痛,不要喚醒?為何會是這樣的選擇?
她想起自己和南風呈之間的事情,是不是自己其實也應該順其自然,不要再去打擾南風呈現在的生活?
她越是想就越是不明白,越是不明白,就越是想要一個結果。
“在想些什麼?”
耳畔傳來南風呈的聲音,她一驚回過神來,之間南風呈和軒轅澈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環顧四周,哪裏還有什麼喬瀲灩的影子啊。
“參見皇上。”她跪下行禮,膝蓋磕在鵝卵石上還有些疼痛。
“免禮。”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白璃沫低著頭不敢去揣度他的心思。
見她沒有要說的樣子,南風呈皺了皺眉頭陪著皇上繼續向前走去。
白璃沫看著他們的背影,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白璃沫握緊雙拳,心中有千千萬萬句的話想要說,但是……
“皇上。”走了半晌功夫,她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翻騰的不解。
“桂花不會害我的,為何皇上你執意說是她?皇上有證據嗎?”
知道自己說了這句話之後會是什麼下場,但是她實在憋不住。
軒轅澈停住了腳步,南風呈臉色不好的回過了頭。
本以為這孟國小公主好歹是在深宮中長大的,有些事情能分清是非,知道輕重,但是他突然覺得自己高估她了。
軒轅澈陰沉著臉看著白璃沫,“公主時覺得朕沒有證據就斷定了嗎?還是公主覺得朕不過就是一個昏君?”
他語帶冷漠,裏麵甚至參雜了一些殘忍。
白璃沫瞬間失去了全身的溫度,她抬起頭看著那個帝王。
南風呈突然跪了下來,“皇上息怒,公主不是這個意思。”
白璃沫看著那個卑微的南風呈,真的很想要他起來,自己這麼說哪裏有錯?
那個男人為何要高高在上的看著這個世界?隻是因為他是帝王嗎?
“我要見桂花。”她抬起了頭,下嘴唇已經被自己咬破。
鮮豔欲滴的嘴唇,失去顏色的臉龐,還有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軒轅澈突然勾起唇角,若不是要安撫住南風呈,這樣的尤物他一定會留在身邊。
“朕準了。”
他的眼中有些嗜血,但是吐出的話卻給人帶來了希望。
“來人,把桂花帶過來。”
他自然是不會踏進那種肮髒的地方,隻有帶那個人過來,隻希望到時候這個小公主還是這樣的堅持自我,還是說她沒有罪。
善良為何物?當初先生沒有教過他,父皇母後也沒有教過他。
他隻知道,身為一個帝王,不能有任何的情。
順便找了一個亭子,軒轅澈坐在一邊,她和南風呈站在一邊。
四周安靜的能夠清晰的聽見昆蟲的鳴叫聲,她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繡花鞋,鞋子上麵的杜鵑花惟妙惟肖,是初晴繡上去的。
當初她隻是隨口一提,說紅色的杜鵑花不錯,沒有想到,不過幾天她就收到了這雙鞋子。
她想,在那一刻,初晴就住在了她的心裏,是她要保護的人。
很快,桂花就被帶了過來,她一身的肮髒,身上還殘留了斑斑血跡。
她頓時眼眶酸澀,有些承受不住她所看見的一切。
這還是人嗎?
她雖看不見她的臉,但是她一身的傷口已經讓她不敢直視。
還有就不說她蓬亂的頭發,不完整的皮膚。
南風呈皺眉觀察著白璃沫,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
他在戰場出生入死,這種場麵自然是不會在意,不過這個女子,口口聲聲說要就桂花,如今現在的桂花,她真的有能力搭救嗎?
“桂花……”
她呢喃,跪在地上的女子哆嗦了一下,整個身體都快要貼在了地上。
“奴……奴婢不該害公主……都是奴婢做的……都是奴婢做的……”
她語無倫次的說著自己的罪狀,白璃沫淚水怎麼也抑製不住。
她抬頭希望這淚水可以倒流,但是那滾燙一直滑進內心,她竟然被自己的淚水灼傷。
退後兩步,她閉上了眼睛。
不是這樣的,軒轅澈你是對她做了什麼?為何當初那個單純天真的桂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抬頭看著軒轅澈,想要答案,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的直視是多麼的出格。
“她認罪了,還需要什麼證據嗎?”軒轅澈也看著她,看著她雙眼中的恐懼。
白璃沫你害怕什麼?竟然顫抖成現在這個樣子。
“皇上是屈打成招!”
“白璃沫!”
南風呈大吼,打斷了白璃沫的滴血控訴,不過就是一個剛認識的宮女,她為何要如此偏袒,皇上在這裏,她竟敢這麼放肆。
白璃沫不解的看著南風呈,你也是這樣的是不是?你也覺得是桂花,我不該去管是不是?
她不該是這樣的命運,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何她她來負擔?隻是因為天子的一句話嗎?
南風呈,若是天庭不在乎你了,他們丟棄了你,你該是多麼的無助,你就不想要抓住一根稻草嗎?
就算是苟延殘喘,那也是活著!
“皇上,公主一時口無遮攔。”南風呈請罪。
軒轅澈看了看地上的桂花,又看了看站在那裏痛心疾首的白璃沫。
“是嗎?”邪魅的吐出這兩個字,“朕的南風將軍是在偏袒她嗎?也是,朕已經給你們賜婚了。”
他似在喃喃自語,但是所說的話又足夠在場的每個人聽見。
南風呈伴君多年,自然是知道皇上想要的是什麼。
“臣惶恐,萬萬不敢偏袒。”
他的話是默認了答應賜婚嗎?軒轅澈勾起唇角,心情頓時大好。
掃視這裏一眼,他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袍,“既然桂花謀害的是孟國公主,朕就將這個凶手交給公主自己處理了。”
他說完就離開,南風呈跟在他的後麵一路遠去。
原處,隻留下白璃沫一人,還有那個趴在地上哆嗦的桂花。
她是救了桂花了嗎?真好,隻要自己付出努力,那麼久一定會有回報。
她向前走了幾步,蹲下看著桂花。
“桂花,我們回將軍府,以後再也不進著皇宮了。”她伸出手想要攙扶她,但是卻被她躲開了。
“謝公主。”她艱難的自己站起來,血腥之氣在空中蕩漾,她忍住再次哭的衝動看著她。
“桂花,是我的錯,我應該早一點來這裏救你的。”
她自責,眼中淚花閃爍,這樣子的她印在了桂花的心底。
“公主,桂花不後悔。”突然,她看著她堅定的說著。
“是桂花推公主下水的。”她看著她。
白璃沫的心顫抖了一下,是的,白璃沫一直沒有說,的確,當初是桂花把她逼到了那裏,然後假借救她的時候推了她一把。
她告訴自己,不過是想要救她出手的方向不對,她本意是好的,但是現在……
“為什麼?”
她還沒有從軒轅澈給的震驚中出來,桂花怎麼就給了自己這麼一個赤*裸*裸的真相?
“因為桂花以前的小主子。”她站在那裏看著她,“桂花以前的主子生性善良,不過卻被人下毒害死,等到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她似乎陷在了過去的回憶之中,白璃沫久久的不知道該怎麼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