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流風不信這個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怎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尋思?
哼!左汐若你做給誰看呢?
百裏流風飛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左汐若本來以為必死無疑,閉上了眼睛,但是下一秒手臂大腿就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原來她被百裏流風抓住了,整個身體正好懸在山崖上麵,空中還有很多碎石頭因為她而丟落下去,再也看不見影子。
“左汐若,你以為那麼容易就讓你死嗎?”百裏流風抓緊了他,額頭漸漸滲出汗水,為了找她,他把自己弄的那麼狼狽不堪,她倒好,還來尋死。
“莊主……”左汐若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形,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怎麼?現在不叫本莊主流風了?”他皺緊眉頭,左汐若仰起打量他,他的汗水滴進她的眼裏,火辣辣的痛傳來,她淚水瞬間湧現出來。
“不許哭!”百裏流風一見她哭就莫名的煩躁,大叫之餘手臂因為激動而動了動,她就那麼在空中晃動,手臂因為拉伸已經失去了感覺,但是大腿的擦傷更加疼痛。
她的臉瞬間就蒼白了很多,就連皺眉的力氣也消失了。
百裏流風感覺到她的虛汗,手中的那隻手愈加的濕潤滑膩。
“過來拉她上去。”百裏流風也沒有多好過,他爬在那裏狼狽不說,身上也劃傷了很多地方,皺起的眉頭更加緊,他心中的那團火更加的旺盛。
站在遠處發呆的侍衛聽見了莊主的吩咐,立刻走過來準備幫忙。
“莊主。”她仰著頭的笑容是那麼的美,朝陽代表的是希望,那紅彤彤的希望照耀在她的臉上,她卻更加的憔悴。
“讓汐若隨著孩子離開吧。”她早已經報了必死的心,現在看見他抓著自己,她真的很開心。
“汐若沒有指望過莊主能夠那麼緊的抓著汐若,但是這足夠汐若回憶了。”她笑的慘淡。
就是這個樣子,她和那個叫白璃沫的亡國公主重合。
“今生無緣,來生再見!”
她拔了頭上的發簪,她的笑容恐怕是百裏流風這輩子的夢魘。
莊主,汐若的生活已經夠了,莊主,汐若的命不值得那麼多美好的事物。
莊主,我們的孩子在黃泉路上不孤單了!
一抹血絲滑落,悠悠揚揚在空中飄灑,有幾滴好像滴在了她的臉上。
百裏流風記得,她那時候的笑容是記憶中的笑容,有些無奈,有些悲傷,還有數不盡的決然彷徨。
他坐在懸崖邊,右手背上的傷口還在滴血,他一直覺得左汐若是在鬧著玩,隻是想要他再次重視她。
想要的不過是他的一句話,鬧夠了就回去吧。
“莊主。”隨從看著失魂落魄的百裏流風不知道該說什麼,怎麼左姑娘就那麼想不開?明眼人都知道左姑娘其實在莊主的心中還是有地位的。
“派人下去找。”他聲音平和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說完之後就站了起來離開。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在他的身後照耀,他看見了自己的影子,看見了自己的黑暗。
左汐若說去陪他們的孩子了,她原來是那麼的在意那個孩子,那個他不想要的孩子。
當初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殘忍的要她墮胎?當初她又是多麼的抉擇的跳下了那座橋。
如今,她還是逃不開那個命運,她還是那麼抉擇的跳了下去。
左汐若,這是你給的懲罰是不是?
他一路下山而去,手背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他感覺不到疼痛,隻有麻。
這隻手好像還緊緊抓著她,還感受到她的溫度,還有她的無助。
回到山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看著手背的傷口,這是她留下的唯一印記。
百裏流風有些不甘心被她這麼擾亂生活,他還沒有那麼狼狽過,看著那道傷口,他伸出左手用力的再次撕裂。
疼痛傳來,他要永遠記住,記住那個女子的絕情,也隻有這樣,自己的心才會好受一些。
也許是太累了,不知什麼時候就那麼趴在桌子上麵睡著了,他倦怠的容顏有些蒼白,但是遠遠白不過記憶中的那張臉。
…………
翌日,陽光再次升起,他沐浴更衣之後走出了院子,環顧四周,他嘴角再次掛起那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左汐若,就如你說的那樣,今生無緣,來生再見。
“莊主。”
葉子一大早就來了前院,聽說莊主是昨天晚上半夜回來的,不知道有沒有帶回那個叫左汐若的人,她壓製不住心中的好奇走了過來。
聽見這聲呼喚,百裏流風皺了皺眉頭。
左汐若就很是規矩,一般她是不會來前院叨擾他的。
“有什麼事情嗎?”他斜視了她一眼,轉身走向院子裏的一個木凳著,隨意坐下,他的姿態狂放中帶著一絲高傲。
“不知莊主是否用過膳,聽聞你是半夜回來的,想必很是疲憊。”她語帶關心,但是百裏流風卻聽不出來。
“若是本莊主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你會逃嗎?”百裏流風看著她,就像是看著左汐若。
那個偶爾才來前院的人,嘴角的笑容他怎麼都忽略不了。
葉子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那麼奇怪的話,但是想起他失去找左汐若的,眼下沒有看見左汐若的影子,看來左汐若是沒有找到。
“不會,葉子永遠不會。”她嘴角掛著笑容,將自己最美的一麵呈現給他。
“莊主,汐若如今隻是一介孤女,無處可歸,百裏山莊是汐若唯一的容納之所,若是汐若要離開,那該去什麼地方?”
當初的左汐若好像是這麼回答的,說來奇怪,以前要他想,他斷然想不起來她說的這些話,但是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不僅想到她的話,還記得她當時的表情。
“下去吧。”他煩躁的揮揮手,不想再想起那些事情。
“莊主又什麼事情可以和葉子說,不要……”不要這樣拒絕,她想要這麼說,但是百裏流風卻突然站起來然後直接走了出去。
她被獨自留在這裏,看著這裏的花草,她再看著百裏流風冷漠的背影。
“替身?”
她呢喃著這句話,真的嗎?莊主,我也是替身嗎?
她不信,就是不信那些事情,每個人都是不一樣,左汐若做不到的事情不一定她就做不到。
她咬牙切齒,她一定會征服他。
…………
白璃沫坐在將軍府的院子裏麵,看著初晴收拾好桌子然後端過來一杯茶水。
“公主,還有什麼吩咐嗎?”初晴端著托盤看著她。
“沒什麼了,你下去休息吧。”她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午後的陽光雖然遊戲誒熱烈,但是她還是喜歡這樣坐在外麵,好在有一棵樹遮陰,也不是很熱。
其實不然,其他的人都覺得很熱,隻有她一個人特殊而已。
南風呈再次進入這個院子已經是三天之後了,他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說一些事情的額,要不然他才不願意過來。
這些日子幽竹不知怎麼的生了病,身子很是虛弱,他閑暇之餘都用來照顧她了,本就不是很喜歡這個公主,他今天來的很是不情願。
“將軍。”
白璃沫看見他的時候臉上掛起了笑容,然後行了禮看著她。
她那樣期待的一張臉讓他想起了那天她受打擊的樣子,也想起了那天她悲傷的樣子,還有憤恨。
南風呈突然很想知道這次她會是什麼表情,勾起笑容,他盯著她的眼睛,“皇上讓本將軍來支會公主一聲,下毒欲致公主於死地的人是桂花。”
白璃沫看著他,等待他把話說話,“皇上讓本將軍問你一聲,是賜毒酒一杯還是白綾三尺。”
白璃沫強壓住心底驚訝和害怕,雙拳握緊。她不信桂花是凶手,但是她卻要給桂花一個歸處。
“凶手不是桂花。”她看著南風呈,卻發現南風呈靠的自己很近,她需要揚起頭才能和他對視。
“真的不是桂花,你信我好不好?你再和皇上說說好嗎?”她語帶乞求,她放下了一切的自尊。
桂花本就是一個可憐的人,她是真心對待自己的,怎麼會傷害自己?
落水那件事情是她自己不小心,她當事人又怎麼會分不清楚呢?
為何這件事情,當事人的話語卻是沒有一點信用力的?
她在他的臉上看見了絕望,她低下頭,為何他變成這樣,為何她已經知道了還是抱有希望?
“我想要見皇上。”她低著頭,聲音顯得有些小。
“公主的話本將軍自是會帶到。”
當白璃沫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離開,像是一陣清風,她抓不住他,期待他的停歇之後,她變得看不見他。
這便是生活,這便是她的情感。
不求那些了,隻要呆在他的身邊,或許哪一天,她真的就能夠喚起他的前世記憶,那時候……
她的笑容再次露出,露出的同時還有那麼一絲的幸福。
“呈,快了,很快很快我們就可以再次真正的相聚。”
跨越千年,我們的愛情隨著我們自己,這一世,就算是灰飛煙滅,我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