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一切自有安排

徐天牧依依不舍的送完杜嘉嘉,再回來時傅景寒已經從另外一個大門去了醫院。

他神情有些沮喪,垂著眼,耷拉著頭,無精打采。

看見吳媽抱著一床被子從客房出來,這個房間正是杜嘉嘉剛才用過的房間,吳媽抱的被子也正是杜嘉嘉用過的被子。

“快放下!”他大吼一聲,疾步朝這邊跑過來。

“快點把被子放到地上!”

吳媽懵懵的,一時弄不清脾氣良好的徐天牧為什麼突然這樣。

“我讓你把被子放到地上!”徐天牧又說了一遍。

吳媽緩緩下蹲,疑惑的把幹淨的被子放到了地上。

徐天牧從褲兜裏掏出幾張百元鈔票遞給吳媽,“馬上把你身上的衣服脫掉扔掉,換一套新的,快去!”

吳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委實覺得徐天牧奇怪,但看著徐天牧急切且認真的樣子,她也不好問什麼,接過來錢,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吳媽走後,徐天牧回自己房間拿出來一個針管和一瓶藥劑,然後用針管吸入一些藥劑,藥劑成淡藍色。

這是專門檢查毒性的藥劑,如果遇到有毒的東西,藍色藥劑就會變成紫色,毒性越大,紫色會越濃。

他蹲在地上,拿著針管,把一滴藍色藥劑滴在白色的被子上。

藥劑在被子上逐漸暈開一個硬幣大小圓,他緊張的盯著那個淡藍色的圓,大氣不敢出一聲,大約過了十幾秒,那個淡藍色的圓沒有變顏色,他才輕輕鬆了口氣。

然後他用相同的辦法檢測了杜嘉嘉休息過的整個客房,藥劑在客房也沒有發生任何變顏色的現象,他像是一個剛跑過馬拉鬆的人,癱軟在杜嘉嘉睡過的床上。

他茫然的望著深色天花板,感覺那就像是一個黑洞,隨時把他吸進去。

他拿出手機,點開錄音機軟件,裏麵響起他心愛.女人杜嘉嘉的聲音。

“把他拉下去檢測,如果匹配,馬上把他的腎割下來……”

從他無意中聽到杜嘉嘉和薑堂的對話,知道蘇璃雪中彈是杜嘉嘉背後指使後,他就留了一個心眼。

他在杜嘉嘉不知道的情況下打開了錄音機,把在茶樓發生的一切都通過錄音的方式錄了下來。

他根本沒有喝醉,杜嘉嘉在他的飯菜裏下了藥,他是被毒藥迷暈過去的。

他不知道杜嘉嘉在給誰找腎.源,得虧他與那人的型號不匹配,如果匹配,他現在說不定早就被肢.解成一堆器官。

外麵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他卻感到深深的寒意和徹骨的疼痛。

他那麼愛她,全心全意的愛著她,她卻把他當成工具,墊腳石,棋子。

她根本不愛他,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

國外的那個她,才是真的她,冷血,無情,自私,淡漠。

想到自己的慘痛遭遇,徐天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抹了一下臉頰,全是淚。

“篤篤篤……”

門開著,卻響起了敲門聲,徐天牧胡亂抹了一把臉坐起來,隻見趙言站在客房門口,眼神迷惑的看著他。

徐天牧吸吸鼻子,“你沒有跟阿寒去醫院嗎?”

“少爺忘記給少奶奶帶炸豬排,我回來幫她打包一份。”

徐天牧笑了一下,“一個美女怎麼就那麼愛吃炸豬排,也就阿寒慣著她,輸著液也不忌口。”

趙言朝前走了兩步,看清他臉上的淚痕,擰了一下眉,“你怎麼回事?”

“沒事。”

“不把我當朋友?”

徐天牧垂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你跟我過來!”

趙言跟著他去了他的房間。

徐天牧從櫃子裏拿出了包裝精良的酒,這兩瓶酒就是杜嘉嘉花好幾十萬買的。

“怎麼,背著少爺把這酒喝了?”趙言笑著說。

徐天牧卻笑不出來,他找來一個幹淨的毛巾,用毛巾包著酒瓶把酒打開,然後又拿來一個杯子,往杯子裏倒了一點瓶子裏麵的酒。

“怎麼就倒一杯,我的呢?”趙言打趣他說。

徐天牧還是不說話,拿過來剛才那個裝有藍色試劑的針管。

“這是試毒劑。”

趙言擰了一下眉頭,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靜靜的看著他操作。

隻見他把針管裏的藍色藥劑滴入紅酒杯裏麵兩滴,那杯紅酒馬上變了顏色,而且開始起白色的沫子,沫子很多,沒一會兒就順著杯壁流了下來。

趙言重瞳一震,“這酒有毒!!”

徐天牧閉了閉眼,本來他還抱一絲希望,杜嘉嘉給傅景寒買酒隻是單純的禮節,結果還是令他失望了。

“那個女人想害少爺!!”趙言的眸色變得淩厲起來。

徐天牧頹然的坐到椅子上,他好像被人抽走了靈魂,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先別跟阿寒說!”

“明知道那個女人這麼毒,你怎麼還跟她走這麼近,你到底怎麼想的?”趙言厲聲道。

徐天牧幹幹的笑了笑,“這就毒了?”

他拿出手機,點來錄音機,放出那段錄音。

“把他拉下去檢測,如果匹配,馬上把他的腎割下來……”

趙言震驚望著徐天牧,“錄音裏的他指的是……”

“是我!”

徐天牧又淒慘的笑了笑。

“沒想到吧,我一心想娶的女人,不僅要害我最好的的兄弟,還想害她的老公。”

說著,眼淚從徐天牧眼眶裏情不自禁的流下來。

趙言第一次見他哭,有點無所適從,“徐醫生……”

徐天牧吸吸鼻子,衝他擺擺手,“我沒事,不用勸我。事情已近這麼清楚了如果我還不回頭,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傻的大傻瓜!”

趙言想說點什麼安慰安慰他,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突然想起傅景寒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慘,慘吧,這是他人生必修課,誰也幫不了他!”

不愧是知根知底的好兄弟,傅景寒恐怕早就看出來了杜嘉嘉對徐天牧圖謀不軌。

但徐天牧對杜嘉嘉一往情深,這個時候說這話有挑撥他們二人關係的嫌疑,搞不好,還得讓他們兄弟關係破裂。

所以傅景寒裝著什麼都不知道,靜靜的等著徐天牧自己揭開事情的真相。

“所以,你才在吃飯的時候阻止少爺喝這瓶酒,阻止小少爺靠近那個女人,阻止傭人碰那個女人用過的東西。”

徐天牧望著趙言又笑了笑,“那個女人擅長用毒啊,忘了她之前在我身上埋毒讓我生不如死了?”

“你肯定沒忘,忘的是我,我鬼迷心竅沉迷女色,才讓那個女人有機可趁,害了蘇璃雪。”

趙言眉頭一皺,思量著說:“少奶奶中彈的事是那個女人指使的?”

徐天牧不置可否,呆呆的望著窗外,嘴裏喃喃著:“真是諷刺,我這個醫生一心隻想救人,最後最愛上了一個心如毒蠍的女毒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