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被她改動過,現在看也沒用。”千機藥說著,將地圖攤開了。
花溪草驚著,掃了桌上千機藥早就偽造的贗品一眼,淡淡道:“那如今豈不是,沒有一張圖是真正精準的?”
“無從查起,當初我命人偽造這假地圖時,也不過是照虎畫皮。若想重新測繪出新的圖紙,還需親自去一趟大周皇宮。”千機藥說道。
“這一次,蕭寶貝是不是跟我們一起去!”花溪草急急脫口而出。
然而,千機藥卻當作沒聽到一般,徑自收拾著一桌東西,花溪草隻當他真的沒聽到,又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珣王殿下,蕭寶貝是不是也跟我們一起去大周呢?”
千機藥這才抬頭,十分認真地看著她,道:“不了,免得麻煩,咱們根嫻太妃一路到大周,她交給你處置,但凡留一口氣便是。”
“那蕭寶貝去不去大周?”花溪草又問道,如此情況,千機藥是在大渝是肯定待不了的,指不定過些日子,嫻太妃毀容一事傳道大渝王上的耳中,事情又會發生變故。如此還不如趁早脫身。
想著想著,花溪草看著千機藥的目光從懷疑轉成來戒備,她不清楚,明明說好了不驚動嫻太妃,隻是趁亂,由她去破解陣法,然後將地圖掉包,怎麼就變得人盡皆知了呢?
“夫人,你在擔心什麼?”千機藥問道。
“珣王殿下,嫻太妃於大周,乃是先帝遺妃,於大渝,又是王上寵妃,甚至還是赫連太子的生母,得罪了她可不是件小事。”花溪草說道。
“那你的仇就不報了?”千機藥一臉冷肅。
花溪草當即笑道,“怎麼可能!”
“那還顧忌什麼?”千機藥又問道。眸中寵溺盡顯。
“有仇,我一般當場就報了。”花溪草淡然說道。
千機藥看了她良久,沒說話。她似乎真的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從前的她,處處盤算,籌謀,深思熟慮,顧忌良多。
就算真的受了委屈,也不會輕易表露,可現如今,她卻真的活成了睚眥必報的真性情。
這樣的她,讓千機藥又心疼,又歡喜。
他千機藥的女人,何時需要處處忍讓,委屈?
花溪草以為千機藥似是不滿,眼底劃過一抹淡淡的失望之色,人也下意識地後退。
千機藥起身來,眉頭緊鎖,一臉冷峻,步步向她逼近!
“珣王殿下,我們本就是合作互利,若殿下連合作夥伴的安危都保障不了,還讓我如何為您效力,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所以,結仇這種事,就放著讓我一個人來好了!”花溪草冷笑地說道。
千機藥還是歎息著逼近,直至將花溪草逼到桌案前退無可退,才肯止步,肅聲道:“嫻太妃不過是先帝區區一個二品宮妃,何須你如此顧忌?”
花溪草一愣,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大渝王上當下看似被嫻太妃的術法所迷惑,唯她一人侍從,不過是為了得到關於斫龍陣的秘密。否則就算她是赫連城的生母又如何?從前的大渝王上看重的,便一直都是七皇子赫連諾,你以為,隻是一個嫻太妃,就真的能左右的了他了?再者,嫻太妃雖有太妃之名,但卻在大周未誕下任何子嗣,說到底,回去,便要依立法送去太廟,到時候,誰還會關心一個沒用老太婆的死活?”千機藥說得有些認真。
花溪草心下一怔,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也同時對千機藥頭一次刮目相看,自己之前還是太輕看他了……
這珣王殿下非但有治國之才,更有治國之心,能在大周蕭氏皇族尚存的情況下,穩坐攝政王之位,絕非偶然。
看來這大周皇太女就算當真尚在人世,日後認祖歸宗,也不過是空有其表的軀殼罷了。這大周的天,早晚會變……
所謂天之驕子,就是他這樣的人嗎?明明什麼都沒有表露,但卻隻是站在那裏,就讓人移不開眼,注定想要追隨一生。
她還發愣著,千機藥早已轉身。
“帶蕭寶貝去吃飯。”
“對,去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折磨嫻太妃!”蕭寶貝也很是氣憤地說道。
花溪草微微一征,看著千機藥抱著蕭寶貝離開的背影竟有些心底發酸。
除了老頭和漸離,還沒有誰,如此細心對過她們母子。
她快步追去,隻見外廳早已上擺滿了一桌酒菜,美味佳肴應有盡有,雖然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她還是輕咳了幾聲,認真道:“珣王殿下,蕭寶貝是不是會跟著咱們一起去大周?”
千機藥沒說話,徑自坐著喝湯。
“珣王殿下,請你體諒一下一個初為人母的女人的心情,蕭寶貝才四歲多,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超過一天的,他雖然看著精靈懂事,但畢竟還是一個離不開母親的孩子。”花溪草頓是哽咽了,低著頭。
奈何,千機藥理都不理她,喝得津津有味。
“珣王殿,蕭寶貝都這麼多天沒有看到我了,都不知道是如何害怕,怎樣在外麵一個人孤苦無依的熬過來的,你也不舍得他一個小孩子終日以淚洗麵的吧。”花溪草說得聲情並茂,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千機藥卻還是隻對熱湯有反應,而蕭寶貝,則是啃著手裏的大雞腿,嚼也不是,咽也不是……
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尷尬的看了看自己聲淚俱下的娘親又看了看無以為然的千機藥,終是默默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當花溪草說得口幹舌燥的時候,千機藥終於是有反應了,端了碗熱湯到她麵前道:“先喝碗湯吧。”
“珣王殿下……就讓孩子跟在我身邊吧。”花溪草有氣無力地說道。
“其實那孩子沒;你想象中的那麼需要你的。”千機藥好心提醒。
“我是她娘親,他不需要我還能需要誰?”花溪草頓時麵色冷肅了幾分。
“或許他自己闖蕩江湖,有吃有喝,也過的不錯!”千機藥保持著優雅的微笑。
突然,花溪草收起了那哀婉哀求的表情來,重重拍案而起,認真道:“千機藥,蕭寶貝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麼說他不需要我!”
千機藥緩緩攏起了眉頭,看著她,不說話。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突然直呼自己名諱而感到憤怒。
花溪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輕咳了幾聲,繼續認真道:“珣王殿下,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孩子就是我的全部,就請你把蕭寶貝還給我吧。”
千機藥反倒笑了,挑眉反問道:“夫人,我何時說過,不帶他了?”
“沒有,可是你……”花溪草瞬間被他的質問給噎住了,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
“還是夫人一直就想著逃走,怕我會將孩子留下?”千機藥又問道。
花溪草被堵著一句話都說出來,確實,她就是這麼想的……
“夫人,我自認與你們母子相識至今,尚未做過任何傷害你們的事情,甚至還偏幫了你們母子幾次,就算夫人不計這份人情,也不至於將我想的如此不堪罷?”千機藥又反問道。
花溪草沒說話,隻因她還一時間尋不到話來反駁。
若不是他身份特殊,或者說之前那蕭寶貝威脅她一事,他倒也的確沒做過什麼傷害他們母子的事情,也恰如他所言,還明裏暗裏,保護了她們許多。
千機藥飲了一口茶,還是那看似漫不經心的模樣,又道:“作為合作夥伴,我一不曾傷天害理,二不曾花天酒地,三不曾濫殺無辜,四還有通天財勢,難道還不值當你們母子托付?”
花溪草輕咳了幾聲,解釋道:“珣王殿下,言重了……那個……我的意思,其實是說……啊,那個孩子還小,需要在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中長大,若是離開的母親的關心於照料,難免會有所缺失與遺憾,對吧,蕭寶貝。”
千機藥沒說話,隻是看了看仍舊在啃雞腿的蕭寶貝。
花溪草莫名其妙的,緩緩側身看去,就這麼一眼,整個人瞬間尷尬。
隻見她那寶貝兒子正啃著那大雞腿津津有味,一副滿足的模樣,完全沒有將他們二人方才的對話聽得進去。
見她看向自己,隻衝著她眯眼一笑,繼續啃著雞腿,咀嚼間,還抽空誇讚道:“娘親,這會賓樓的雞腿,真是太好吃了!等我以後回北荒,也要請人開一家一模一樣的,頓頓都做雞腿給你和老頭吃!”
花溪草沒說話,尷尬過後,突然就冷了麵色。
“過來!”花溪草冷聲。
蕭寶貝的嘴巴鼓鼓的,就像個正在進食的小鬆鼠一般,隻見他趕緊扔下尚未啃完的雞骨頭,連忙又袖子擦了擦滿是油性的嘴巴,狠狠咽了一大口才將嘴裏的東西咽下,忽的撲進花溪草的懷裏,連聲道:“娘親,寶貝好想你呀!”
千機藥看著演戲上癮的母子倆,唇畔的笑容不減,唯有眸中隱隱透出了一抹寵溺與滿足。
蕭寶貝說著,小心翼翼抬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竟能一下子熱淚盈眶。
“娘親也想你呀。”花溪草感慨著,伸開了雙臂。
二人好似剛剛久別重逢一般,就這麼抱著哭成了一團。
“嗚嗚,娘親……”蕭寶貝一聲嚎啕。
“寶貝啊……娘親真的想你呀!”花溪草猛地悲慟,埋頭而下,緊緊擁蕭寶貝,亦是嗚嗚大哭。
“娘親啊!”蕭寶貝的聲音漸低成嗚嗚哽咽。
“寶貝呀……”花溪草亦是低聲哽咽。
蕭寶貝原本是沒有那麼傷心的,可他前幾日也的確是第一次離開娘親那麼久,此時出精神去,倒真的傷心了起來,母子二人交流暗語的同時,小臉不自覺的就王花溪草脖頸上蹭去,想要將娘親摟的更緊一些。
“住手!”突然,千機藥出聲阻攔。
蕭寶貝一僵,低聲,無奈道:“被看穿了,路上再說。”
花溪草不再有機會多問,任由千機藥將蕭寶貝抱了去。
“我要娘親!我要娘親!嗚嗚嗚,放開我!”蕭寶貝哭得可慘了,在千機藥懷中張牙舞爪地掙紮。
“你娘親身上又傷,這幾天不能碰水,記住了眼淚也不行。”千機藥蹙眉,認真說道。
瞬間,蕭寶貝停止了一切掙紮,緩緩轉頭看向花溪草,淡了聲音,認真道:“娘親,你還痛不痛?”
“沒什麼大事,你過來,娘親瞧瞧瘦了沒。”花溪草淡淡說道。
蕭寶貝看向千機藥,認真道:“大俠,我娘親的傷勢到底如何?”
“很嚴重。”千機藥眸中隱著一抹複雜,但還是沒有隱瞞。
“嫻太妃人呢?”蕭寶貝冷冷問道。
千機藥指了指內閣裏的夾層,還沒說話呢,蕭寶貝便猛地掙紮,一個淩空翻身,直接朝那奔去。
花溪草和千機藥追了過來的時候,蕭寶貝已經般了凳子坐在被點了穴道,一動不動的嫻太妃麵前,正眨巴著那雙黑白分明天真無比的大眼睛盯著她看。
嫻太妃一臉傷疤,雙眸瞪得比蕭寶貝還要大,卻全是恐懼。
“寶寶,下手別太狠,咱們還得由她帶出大渝去大周呢。”花溪草交待著,氣定神閑在一旁暖塌上懶懶倚下。
千機藥眸中玩味濃濃,亦在一旁坐下,好奇著一個孩子而已,還能怎麼折騰,需她這麼交待呢?
一室的寂靜,蕭寶貝笨拙地從凳子上滑下,走到千機藥麵前,笑著道:“大俠,能不能先解開她的穴道?”
千機藥挑眉,笑著道:“那你可要看好她?”
“沒問題。”蕭寶貝麵色陰沉,完全不似一個四歲孩子的模樣。
千機藥摸了摸他的腦袋,忍不住提醒,“小心,別傷了自己。”
說罷,手中發出一枚暗器,準確無誤地解開了嫻太妃的穴道。
“你們要幹什麼!”嫻太妃立馬驚叫,邊喊邊準備掉頭往外跑。
蕭寶貝也不驚,任由她喊著,氣定神閑道:“喊吧,看看是你的腳步快,還是我的銀針快!”
嫻太妃驟然止步,閉嘴不敢出聲。她雖懂玄學術法,但早已被千機藥灌下了毒藥,此刻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別說是想要彙聚靈氣,就是想跑,都沒有體力。
奈何,嫻太妃方才那驚叫,還是引了人來。
“嫻妃娘娘,出什麼事了?”侍衛在院外,恭敬問道。
蕭寶貝沒說話,徑自搬了凳子來踮腳,手中一枚三棱銀針抵在嫻太妃中樞穴。
“嫻妃娘娘?屬下可以進去嗎?嫻妃娘娘,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侍衛急急問道。
嫻太妃戰戰兢兢轉頭看向蕭寶貝,蕭寶貝隻衝著她笑,還是不言不語,懷裏的小銀狐早已跳出來站在了嫻太妃的肩膀上,一副要吸血的模樣。
“嫻妃娘娘,屬下進去了?”侍衛再次問道。
“滾開!”嫻太妃驟然出聲,而以此同時,蕭寶貝小手一揮,銀狐瞬間就撲了上去,狠狠咬住了她的脖頸。
嫻太妃整個身子都在顫動,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忍的,才不讓自己發出驚叫來。
溫熱的血流過她的鎖骨,滴落在地,印出朵朵血花。
銀狐好似抓到了什麼好吃的獵物,貪婪的允吸著她脖頸上的血珠。
而房門外的侍衛見嫻太妃發怒,也都退散開來。
嫻太妃惱羞到了極點,也顧不上害怕,隻覺受了奇恥大辱!
她的怒,根本震懾不了蕭寶貝,聽侍衛退散的聲音,蕭寶貝懶散地問道:“這滋味不好受吧。”
“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有種就殺了我!”嫻太妃冷聲,猛地轉身,甩手,險些甩著蕭寶貝,蕭寶貝卻身影一閃,憑空消失不見。
嫻太妃遠遠地看著正看戲一般的千機藥和花溪草,戒備而膽顫著,道:“別以為你們如此就能威脅的了本宮,若是你們再敢傷我分毫,我必讓你們走不出這嫻妃宮半步!”
千機藥徑自喝茶,看都不看她一眼。
花溪草則是認真地打量著她的臉,心想,她這是被誰傷成這樣的呢?自己想做的事情,倒是被別人給搶占了先機了。
回答她的隻有蕭寶貝,憑空出現在她身後,笑著道:“老女人,你覺得你要有談條件的籌碼嗎?”說罷,雙眸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朝她脖頸上的患處撒去一包白色帶著淡淡清香的粉末。
“啊……”這叫聲,猶如利器劃過。
嫻太妃完全被製主,雙唇緊貼地麵,疼痛聲全化成悶悶的嗚嗚聲。
“娘親,她怎麼傷你的?”蕭寶貝抬頭看來,認真問道。
“喏,就是這樣。”花溪草也不隱瞞,隻大方將衣領扯至一旁,露出身上大麵積被蝕骨粉灼傷的肌膚,給他看去。
他可不想兒子因此事而在幼小的心裏留下仇恨的種子,有些仇,當報就是要報的,而且還要現世報!
蕭寶貝這才第一次看清他娘親身上那駭人的傷勢,難怪千機藥說傷的很重。蕭寶貝手上的銀針瞬間刺入嫻太妃的肌膚,幾乎是瘋狂的在她全身亂劃,可謂毫無章法可言,就是機械的重複而已。
銀針所過之處,皆是一片血淋淋的痕跡,而他手中的白色粉末,也多了數倍,悉數全都噴撒在了嫻太妃的身上。
“夠了夠了,過來歇一會兒,娘親還有話跟她說。”花溪草緊鎖眉頭,淡淡說道。
“娘親,你自己還沒動手?”蕭寶貝一臉驚詫,千機藥也玩味地看了過來,嫻太妃則頓是鬆了口氣。
如若隻是這些皮外傷,加上些毒藥分,她還應付的來。
“怕髒了我的手……”
花溪草話未說完,千機藥開了口,提醒道:“你怕髒,就站在後麵,我還有帳同她清算。”
花溪草還是眉頭緊鎖,長歎道:“不痛不癢的折磨,就算了吧,等咱們安全了,直接將她剁成肉泥!正好還能給蕭寶寶進補。”
話音一落,千機藥一口茶水險些噴出來,蕭寶貝不由得搖頭,感慨,“娘親,你太粗魯了!”
“還不過來,蕭寶寶的毛都被她搞髒了!”花溪草蹙眉,催促道。
蕭寶貝無奈,將蕭寶寶,也就是那小銀狐,給喚了回來。
花溪草鋝起他那垂落的發絲,揉了揉他的小臉,又理了理他的衣裳,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了,才道:“前幾日,在外麵可吃好睡好?”
蕭寶貝重重點頭,道:“娘親放心,我還掙了不少銀兩呢!”
“有沒有受傷?”花溪草又認真問道。
蕭寶貝連忙搖頭,道:“毫發無損,大俠的影衛一直在保護我。”
“那就好。”花溪草說著,將蕭寶貝擁入懷中,目光平靜地看向了嫻太妃。
此時的嫻太妃,渾身鮮血淋漓,長發淩亂,發簪都掉了一地,本就受傷的臉上的傷疤好幾處都被磨破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著實讓人不想在看第二眼。
“蕭寶貝,還有銀針嗎?借娘親用用。”花溪草淡淡說道。
“給!”蕭寶貝說著,立馬從袖中掏出了一大卷,花溪草隨便抽了幾支,蹲在了嫻太妃身邊。
千機藥意味深長地看著,還是沒說話。
花溪草則看著嫻太妃,緩緩開了口,“一會你告訴大渝王上,明日一早就走,路線還是你來的路線,經繁荒城回大周。”
嫻太妃那哀怨的雙眸隱在淩亂的發絲之下,極其不情願地看著她。
“噗……”銀針刺入肌膚的聲音,讓嫻太妃頓感頭皮發麻。
“聽明白了就點頭。”花溪草還是淡淡的語氣。
嫻太妃疼得冷汗直冒,雙肩都向內縮了,急急點頭。
“放出消息,就說我們繞道西境,讓赫連城帶人去追。”花溪草又說道。
嫻太妃這下子學乖了,立馬點頭。
“噗……”花溪草卻沒停手,第二支銀針再次沒入她的體內。
“嗚嗚……”嫻太妃悶悶出聲,眼淚冷汗如雨而下,雙腿都忍不住踢出。
“你的臉,想來也不想被外人瞧見,以後就這樣吧。”花溪草認真了。
嫻太妃也不知道是不願意,還是疼得點不了頭,她低著頭,蜷縮著雙肩,哽咽不止。
千機藥看了過來,眸中掠過一抹狐疑,不太明白花溪草的用意。
言罷,花溪草將手中剩餘的幾枚銀針悉數打入她的體內,這些銀針都將隨著她的血液遊走,最後沒入心髒,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而花溪草除了為自己報仇,更多得,是為了一銀針封住她的穴道,避免她靈力恢複,再與她們作對。
這銀針的沒入位置,和遊走順序,都是被她下了陣法的,隻要這陣法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可能恢複靈力,也就與廢人無異。
而就在這時候,垂簾外腳步聲匆匆而來,是個婢女,“嫻妃娘娘,赫連太子求見,太子急著,人就在門口了。”
話音未落呢,便有人直衝而進,“母妃,身體可還好?”
“太子殿下,嫻妃娘娘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你先等等。”婢女連忙攔住。
“放肆,本宮前來探望母妃,何時需要你們推三阻四。”赫連城厲聲斥道。
但畢竟尊卑有別,他即便是人子,也不敢在貿然而進了。
“母妃,兒臣進來了?”赫連城問道。
這時候,嫻太妃那有些哭腔的聲音才傳了來,“什麼大事……冒冒失失闖進了,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