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翔翼,別以為現在如心兒在你身邊,你的噩運就到頭了!”周千葉直呼馮翔翼大名讓我更加頗為震驚。
這個曾經對翼愛得恨我入骨的女人,怎麼會變得如此冷冽?難道是我和翼的訂婚刺激到了她?
“千葉,如果你愛翼,何不放手,祝福我們?”我內心或多或少有些內疚,小心翼翼的安撫到。
“如心兒,你太單純了!”周千葉一聲冷哼,眼神毒辣的看著我。
“周施清,你為何一直老是和我作對?這些年,我一直努力彌補,將我心中的罪過降到最低。為何你們還愚昧無知的做著喪盡天良的事情?!”
坐在木質編製椅上,激動的指著周施清,氣結的數落道。
周圍湧動著孤兒院的人們。很多人都對周施清和周千葉指指點點的,一時間哄鬧一團,議論著聽不清的話語。
“各位!大家聽好了!我現在向大家宣布一件驚心動魄的事情!大家聽好了!”
周施清充耳不聞院長爸爸的勸阻,連平時偽裝的尊敬都懶得要了。舉著雙手對人群作了一個噤聲動作,語氣不免有些猖狂!這明顯是想要“造反”!
孤兒院的人向來就是乖乖牌,毫無立場的一群人。全場在一時間安靜無比。
“大家一定不明白馮光鴻為什麼對如心兒如此好嗎?”周施清看到大家如此配合,更加得寸進尺的繼續著他的計策。
“不知道?”眾人十分配合的搖頭。
“因為如心兒是他的親生女兒!是在靈暝山和一個聖女所生!”周施清說完,全場騷動,這個故事是挺驚心動魄的!我和馮翔翼嚇得倒退了一步,直到兩肩相撞,無辜的想看著。
“周施清!我跟你拚了!”院長爸爸還未出手就被周施清一掌劈了過來,當時鮮血吐了滿地。
“院長爸爸!父親!”我和馮翔翼齊聲緊張呼喊。
“啊?”全院的人都有些騷亂。都看著口吐鮮血不止的馮光鴻。似乎都很震驚,畢竟對這位昔日敬重的對他們來說是衣食父母的慈善者,多少有些感情。然而,沒有一個人過來攙扶一下。
“馮光鴻你已經是個廢人,還敢跟我鬥!”周施清一副猥瑣模樣,落井下石的刺激著說不出話的院長爸爸。
“院長爸爸!院長爸爸!院長爸爸!”我看著院長爸爸想張口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心中所有的酸澀齊聚,眼淚像是泛濫的海水,淚流不止!我俯身貼近院長爸爸鮮血不止的嘴唇,想聽清楚他說得是什麼。
周施清那驚爆的眸子差點要掉到地上來,恨不得將院長爸爸此刻說的話複讀到他耳朵裏似的。
我一邊聽著,一邊眼神如鐵的看著周施清,眼裏全是無休止的憤怒!
連一旁的馮翔翼看了都驚為膽寒!
直到抓在我身上的力量滑落在地上,直到那微弱的聲音消逝,我才意識到院長爸爸永遠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張著嘴巴,想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瞬間變成廉價的東西,一滴一滴打在院長爸爸冰冷的臉上,嘴角的血跡也暗淡了許多。
“父親!父親!父親……”馮翔翼還是不死心的搖晃著院長爸爸一動不動的身體。
“大家都散去吧!”周施清無恥的揮了揮衣袖,命令人群都散去。
人群都散盡後,徒留奸計得逞周施清和一副幸災樂禍的周千葉。毫無廉恥之心的盯著我和悲慟欲絕的馮翔翼。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會遭報應的!”馮翔翼咬牙切齒的對卑鄙的周施清父女吼道!
“哈哈哈哈!!你們現在有什麼本事跟我鬥?!”周施清猖狂的笑聲,響徹了整個安靜祥和的孤兒院,梧桐樹的樹葉全部紛紛落下,徒留空露露的樹幹。我笑了,感激著這一幕的發生,它們好似在祭奠和難過院長爸爸的離世。
比起那些受了院長爸爸一輩子恩惠的人來說,要真切感人的多。
周施清和周千葉看到這一幕,詫異對望,沒有對我和馮翔翼再趁機打壓,灰溜溜的逃跑了。
“心兒……”馮翔翼帶著悲傷的腔調喊著我。我淚眼望著他,被他這一聲喊,眼淚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好嗎?我們將院長爸爸安葬了,再去找周施清報仇!”
我帶著虛弱不堪的語氣對馮翔翼說到,轉念一想到一切都是因為周施清所造成的,仇恨的心將我烘烤的難以遏製它此刻在我腹中滋生。
院長爸爸離去後的一周後。我和馮翔翼將院長爸爸安葬在一棵細小的梧桐樹下。就是在與馮翔翼許下同生同死的梧桐樹下,我總感覺那顆與眾不同的梧桐樹與院長爸爸有著莫大的關聯。
希望院長爸爸與我素未謀麵的母親,那個偉大的女人,在天堂能續那段被世俗惡化的緣分。
後來,我將有關靈暝山的所有故事通通都講給了翼。說到底,這是個既苦命又無辜的男人。
他變得開始沉默寡言,我知道這一切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還有我們尷尬的兄妹情。
周施清和周千葉自從那件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內心知道,他們會再次出現的。他們的目的遠遠不止這個,逼死院長爸爸隻是計劃的一小部分。
偶爾我也會想段塵飛。那個像謎一樣的男人。很多時候我都在思考這個人是否真的在我的世界出現過。
還有段慶陽,三丫頭,雪吟,水伯……
一切在五月的一個晚上。滿十九歲的我,翼說要為我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我無比雀躍,平靜的等待著他的歸來。
翻修的孤兒院已經破舊不堪。鐵門上早已生鏽,我和馮翔翼過著很平淡的日子。自從院長爸爸過世後,鮮少有人問津,更無人踏足。我和馮翔翼也樂得清靜,表麵上是互相敬重的兄妹,實地馮翔翼的內心我是知道的,隻是我們都不捅破,維持著那片狂風暴雨下奢求的平靜。
我等馮翔翼,一直等到深夜。都還是未見他回來的身影。烏雲密布的天際,像是要下雨的跡象,我急忙轉身回屋,取出一把黑色大傘,準備去尋找翼。
一路上,雨聲不住的打在雨傘上,我使勁力氣舉著傘,心中一遍遍地祈禱,希望翼能夠安然無恙的歸來。
一陣恥笑的聲音在我的耳際傳來。我想竭力擺脫,卻如影隨形的伴著我。
“滾開!滾開!……”我一遍遍的驅趕著,手中竭力握住的雨傘被無情的風刮走,我疾跑著,雨水打在我的臉上生疼,腳底的梧桐花在我的腳下升騰,像是一個梧桐仙子簇擁著我,保護著我。
我沒有找到翼。
最後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孤兒院,卻看見翼已經麵目全非,所有孤兒院的人們指著他狂妄的浪笑著。我心痛難當,撥開所有人,緊緊的抱住了翼。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傻?”我哭著問到,用盡了所有的心力。
“如果不是我,你應該會在靈暝山過著安定的生活!都怪我!”翼流著血的臉,朝著我說話的方向回答。
這個時候他還在為我著想。我可憐的翼。
“心兒,不要難過,你要好好活下去!相信我,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的!”翼摸索著什麼。
“翼,你找什麼?”你還帶著那條蠍子項鏈嗎?
“一直都戴著……”我早已泣不成聲,使勁的點著頭。
“心兒,院長爸爸說過,我不是他的兒子。他好像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在你回來的前一晚,他將一切都告訴我了。你不要難過,我隻是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兒。你要堅強,以後我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的活下去……知道了嗎?……”
我腦袋一陣暈眩,那些抽打著我心房的話,變得很模糊,我一個勁兒的搖頭。
難以接受的說:“翼,不可以,沒有你,我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做不好!我已經沒有院長爸爸了,我不能失去你了……”
“聽話。我很開心,我的心兒回來了。我很開心,你不是我的妹妹……這樣……這樣……我就…、可以、繼續、愛、你了……”
翼和院長爸爸一樣,沒有因為我的極力挽留,而留下來。他去了,在那個梧桐花繽紛的雨夜,帶著淡淡笑意離開了我。
我不知道我抱著翼痛哭了多久。直到眼淚無聲,喉頭再也發不出一聲哽咽。我目光冰冷,冷然的盯著那早已模糊的地麵。
在我懷裏的翼,縱然冰冷,卻臉容溫暖。我知道,他是為了我能安心。可是我不能再讓那些冷血之人心安理得的活在這個虛幻的世界上。
“如心兒,喝了它吧!還有,在死之前,告訴我城堡的口訣。我知道,那守口如瓶的馮老頭兒一定告訴你了!”
周施清遞過一碗黃得深沉的藥水,示意我喝下去!
我斜著眼瞪著他,眼裏燃燒著熊熊烈火!
“你休想!”我三個字一吐出,周千葉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臉如火燒般疼。可是,我沒有哭,一滴淚都沒有流。
我知道我所有的眼淚都流盡了,更何況這些無恥的人根本不配我的悲傷。
“你們去將這藥罐給她喝!”周施清命令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人,來強逼我把藥給喝下去。
“不用勞煩你們的髒手,我自己來!”我說著仰起頭,將那碗甜的作嘔的毒藥吞咽下去。
望著他們一張張得逞的惡心麵孔,我骨子裏的反胃,這群不知知恩圖報的無恥之徒,枉費院長爸爸這麼多年來的心力。現在,孤兒院已經被無情之風取代。
“如心兒,既然你如此乖乖就範,我也讓你做個明白鬼。”周施清和周千葉說完,一個漂亮轉身。
“雪吟,水伯?你們?”我驚訝出聲。
“不錯!怎麼樣?現在一切都明白了?”雪吟捂著嘴,極盡妖媚的笑。
“那塵飛?”
“段塵飛根本就是和你逢場作戲,如果沒有你的細心配合,今日我們會如此順利的達到目的嗎?”雪吟的一番話,無非是雪上加霜。我挫敗的將支起的腰,鬆垮了下去,翼受著我的力度,安靜的麵容和頭部受到了震動。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我造成的?是我害死了院長爸爸,害死了翼……我才是罪魁禍首……
“為什麼?他這麼做到底是因為什麼?”我仍不死心的追問著。
“他一早就針對馮光鴻。如果不是因為馮光鴻拿走了蠍子項鏈,那段塵飛的父母就不會慘死。”
原來三丫頭,段慶陽,他們都是有目的的……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我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還害死了最親的兩個人。
我眼裏的溫度逐漸升高,頸項的項鏈發出奇異的光。我身體不受控製的站了起來,裙擺上的灰塵層層剝落,一瞬間變得潔白無瑕。
我雙手一揮,一片慘烈的如狼嘯般的撕裂聲發出。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化作一團白灰。
“翼,我們回家!”
我抱起翼,準備向家走去,腳下的地麵發出撕裂聲。我雙腳一踩空,重心不穩,翼脫離了我的手,像一團雲煙向天邊奔去。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團深黑淒冷的密布的山洞裏。我抓著自己散亂的頭發,朝那一團微弱光芒的地方走去,一隻手朝我伸來,我輕輕一握,手被折斷,一碗冒著熱氣的食物在我的麵前。
望著局限的外麵世界,一切那麼陌生。
偶爾我會想院長爸爸那句話。他說:“心兒,將一切都毀滅吧。不然,這群貪婪的人,會永無休止的不滿足下去。”
如今,河山大好。我也應該放心的出走了。
再見,段塵飛。再見,我還未及愛得翼。
再見,那三個可愛的丫頭。
再見,肝膽相照的段慶陽。
一切止於此,讓一切的恩恩怨怨,在此告別,永遠的。
一個漆黑深夜。一片螢火蟲飛過,我穿著白色的薄紗,嬉戲在花叢間。
“心兒,欺騙是最初。深愛是最終。”
多年後,白發蒼蒼的我,想起這句話時,我仍會帶著笑。
那個人,就那麼近的出現在我眼前。吹著笛聲,站在那顆粗壯的梧桐樹下。
愛與不愛,往往無從選擇。
編外話。贈與我的段塵飛,還有我的翼,還有生命中走過的人們:
許多時候。我們都活在謊言中,因為羞於麵對,苦於抉擇,困於放棄。所以,選擇了欺騙,學會了去掩飾最真實的那個自己。
當某一天,謊言被戳破,你想要回到最初的那個自己了,想去選擇了……卻發現再也找不回當初的自己,繼續當初最美好的模樣了。
從此,你安於活在自我製造的欺騙中,繼續忽悠自己,無意傷害他人。
塵飛,如果這樣你便快樂。那麼你就一直欺騙下去。
而我,曾經愛你有多深刻,就傷的多麼透徹。
三月開花,四月現蕾。一場來不及開始的愛情。
我的翼,多年以前的多年。我愛你,你也深愛著我。
隻是因為我的不珍惜,才會和你形同陌路,丟失了你。
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是上天對我最好的懲罰。
而我抱著回憶慘淡過一生,也是懲罰我繼續愛你的方式。
我甘願活在懲罰中,希望你在天堂的那邊,也會有明媚如暖陽的笑容。
推薦嘉儀新文《薄情總裁:女人,偷你上癮》完結文《曖昧不可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