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容許我和心兒一起去?可否?”在我對段塵飛期期艾艾的告別聲中,段慶陽的聲音無預期的響起。
我震驚的看著段慶陽,他一副很堅定的樣子。
段塵飛痛苦的眼神鎖在我的迷茫的瞳孔裏。這一刻,連我自己都是迷迷糊糊,朦朦朧朧的,我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作這麼大的決定。難道,那段記憶有那麼重要嗎?比段塵飛還重要?
我又在猶豫著。我犯了一貫的通病。
“大哥?!”段慶陽見段塵飛半響沒有作出個決定,麵容顯得有些急切,語氣裏多了份擔憂。
“怎麼?心兒姑娘還在猶豫?”雪吟在沉默一會兒,帶著試探性的問到。我想她是擔心我會後悔,故意提醒我。
段塵飛也因雪吟這聲“好意”的提醒,臉色變得越加深沉,整個周圍都彌散著陰冷之氣。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但是表麵上故作平靜。
“塵飛,放心吧,我會回來的!”我笑若夏日的燦爛陽光,心情瞬間明媚了許多。
段塵飛的唇角略微抽搐了一下,目光仍舊在我的臉上攀爬,看得我心虛陣陣,背脊不禁冷汗直冒。我害怕我所有的偽裝都在這雙有穿透力的注視下,所有的害怕都會被展露的一覽無遺。
我有些心虛的低下頭,雙手在指尖一下一下撥弄著。心裏也顯得十分的無措。
“好吧……”段塵飛在注目我很久後。很生硬的吐出這兩個字,仿佛作了一場艱難的鬥爭。我僵硬在唇角的笑意最終沒有像我想象般傾瀉而出,心裏自然也沒有如釋負重的輕鬆感覺。
原來,這所謂最好的決定,並沒有原本的那樣灑脫。
我一直心懷著能與段塵飛再重逢,所以,對這所謂暫時的分離,沒有過多的留戀。而段塵飛至始至終一臉苦瓜狀。
“大哥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護心兒周全!”這時段慶陽適時的說了一句寬慰段塵飛的話。
段塵飛若有擔心的看著我,然後輕輕的點了下頭。
這一幕。讓人覺得好溫馨,兄弟情義。還有我與段慶陽說不清的好友關係。
周圍的顏色十分暗淡,濕冷的空氣讓我心情有些抑鬱,紅木雕琢的木橋上蒙上了一層慘淡的煙霧,讓我感覺自己身臨仙境一般。
“心兒……”正當我走神之際,段塵飛猛地抱住我。讓我像是身在暖陽覆蓋的春日裏,突然經曆一場滂沱大雨過後的驚茫。
也許是因為雪吟和段慶陽在旁邊,我臉頰緋紅,心還在不規則的跳躍著,好似吃飯吃得過猛難以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
“心兒,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好嗎?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接你回來。好嗎?”段塵飛深情的話語,像是一朵輕柔的棉花拂過。讓我被寒冷的空氣浸泡過的耳際,感到一陣溫熱。
段塵飛一字一句說得很重,很急切,很認真!像是要將這幾句話揉進我的身體裏,讓我離開後時時刻刻記著。也好像是在警醒他自己,要信守承諾!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不知道這是對段塵飛的安慰,還是給自己留有念想的餘地。我毫無疑問的應允著。
最後,塵飛將緊抱著我的雙手鬆開,捧著我凍得麻木的臉蛋,深情的在我被碎發遮擋住的額頭上深情一吻,與上次的蜻蜓點水般急速消逝的吻渾然不同。這個吻,充滿了不舍,綿綿的愛意,還有承諾充斥……
這個吻來得多猛烈,多長久,周圍就有多靜寂。我不知道段慶陽看到我們如此無旁人的表達愛意會作何感想。但是雪吟,不用想,是羨慕嫉妒恨全全聚攏,恨不得將我五馬分屍,再重新組裝,然後又大卸八塊……
段塵飛將那塊柔軟的唇瓣抽離,我如若一個貪戀鴉片的好毒者,斷了依賴。
突然間。我生出一種不舍,對段塵飛的深深不舍。
我才把對他的防備全部卸下,準備投入到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情裏時,就給我如此選擇。
“我不走了!不離開了!”我猛然抱住段塵飛,忍不住淚花四濺,情動的任性的表達著自己的留戀。
我不想去思考雪吟臉上的那一抹冰霜,還有段慶陽不知是喜是悲的複雜表情。還有段塵飛一時間的錯愕與出乎意料。
我隻想任性妄為的表達一次我心中最真切的想法。
“你一定想問為什麼,對嗎?”我像隻慵懶的貓咪,倚在段塵飛的懷裏,無辜的問他。
“我知道。”我聽到段塵飛肯定又不露聲色的回答,實為驚喜。不過,也許他不知道吧。留下來的原因,何止一個。又或許他的一知半解,是我會留下來最重要的決定。
頓時,天際的雲煙散去。四處變得格外明亮,像是在漆黑的夜裏,突然的燈火通明讓我很是詫異,縮在段塵飛的懷裏,一動不動。像個聽話的小孩。
“如心兒,你真的決意要和段塵飛在一起?”雪吟聽到我作此決定之後,姣好的麵容頓顯怒意。
我握緊段塵飛的手,帶著溫和真誠的笑意。鎮定自若的回答:“是的!我會永遠陪在塵飛身邊!”
我完全沒有顧慮到雪吟的感受。像是在宣布一件戰利品似的,說的慷慨激昂,有聲有色。
“那好!如心兒,你會為你的舉棋不定付出慘痛的代價的!”雪吟完全不顧當初在段塵飛麵前保持的溫婉形象,說完便帶著滿腹怒氣疾步離去。
我看的有些出神,卻未害怕。
那背影讓我似曾相識,特別是那充滿怨恨的眼神。
“心兒?看什麼呢?”段塵飛掩不住的笑意,好笑的看著我。
“哦。”我回過神來,神遊的望著他。
“塵飛,慶陽呢?”我回過神後,四處搜尋慶陽的身影,卻發現不在。
“我讓他去接那三丫頭了。她見你看什麼看得出神就沒有打擾你。”
“喔……”我拖著長長的音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走吧。”段塵飛握過我的手,溫柔如玉的眸光裏,閃爍著幸福的光芒。這樣真好!
“好!”簡短幹練的一個字。醞釀出了愛情的味道,還有心中瘋長的美好!
“塵飛,剛剛你說的我知道是?”回去的路上,我禁不住好奇,向段塵飛問到。
“想知道嗎?”段塵飛自得的笑著,耍賴的反問著。我從未想過冷漠如鋼鐵的他,還會有調皮的一麵。
“恩!”我完全不作思考,表達著自己對未知領域求解的迫切心理。拚命的點頭。
“那……”他拖著長音,指著白皙咖啡色的左臉說到。
我眨巴著眼睛,對他如此怪異的行為尤為不解,一頭霧水的盯著他。
“幹嘛?”
“如心兒,你是白癡嗎?”段塵飛見我不懂他的意思,絲毫不客氣的朝我“凶”。
“你才是白癡呢?!嘴巴好好的,幹嘛不說人話啊?”我也不甘示弱的回擊過去。我不知道是對於他奇異的肢體語言不靈通呢?還是真如他所說腦袋不好使。
“你不是想知道嗎?”他站直身子,一副居高臨下的傲然姿態,俯覽著矮他很多的我。
“那有怎樣?”我感覺到一絲蹊蹺存在,防備的反而問他。
“那……你也得有所表示啊!”他在三秒鍾的停頓過後,不害臊的說出心中的想法。
他話一出,我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嗬嗬……嗬嗬……”我突然叉腰大笑了起來,毫無形象。現在換做段塵飛一臉茫然了,一臉不在意的看我放肆的大笑。
“沒想到一向冷漠示人的段大少爺也不過如此嘛,平日裏的嚴肅都是裝模作樣,正人君子更是無稽之談啦!”我帶著難消停下來的大笑聲,喋喋不休的說到。
其實沒有那麼好笑,更沒有諷刺他的意思。我隻是想把他當作樂子,樂一回。誰讓他起初不顧我失憶,執意帶我來這兒的,縱然我對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也要將心中殘留的硝煙熄滅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