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下詭異的氣息裏，在微風輕浮河麵時。我的難過，淚水都被風幹。我麻木的沉淪在這個擁抱裏，沒有欣喜，沒有激動，沒有……心是空的。
“翼？！”睜開眼看著河中央的一切，不覺驚呼。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翼見我緊張的樣子，很不安的問我。
“河中央怎麼會有一座橋？”我奇異的問道。昨天來的時候不是撐船叔叔渡我過來的嗎？怎麼會在一夜之間就有這樣驚人變化？
翼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目光投射在河中。眼裏同樣是掩蓋不住的驚奇。他回過頭，和我一樣難以置信。
“心兒，這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昨天來的時候都是叔叔渡我過來的，而今天怎麼會變成一做橋？”我左顧右盼的望著周圍的一切，很納悶的回道。
“對啊，我昨天來的時候，也是坐的那叔叔的船。”翼驚惑道。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
“那翼我們要回去嗎？”我有些矛盾的問道。我還是舍不得嗎？沒有船，有橋啊。一樣可以抵達對岸。我何故遊移呢？
“心兒，你舍得嗎？”
“哈？……”我吃驚我望著翼，實在聽不懂他說的。
“這樣走，難過嗎？”翼滯留的語氣，讓我的心“騰”了一下。舍得嗎？
我麻木的搖了搖頭。遲鈍的樣子如空空的心，沒有感覺。
“心兒，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詫異的瞪大眸子，內心打著毫無節奏，急劇加快的鼓。感覺自己被看穿。而且，還是被翼。不是自己怯怕，是擔心他會難過……
“翼，你想說什麼？”我望著眼前糾結的模樣。淡然的問道。
“自從上次你從山上回來之後，你經常魂不守舍。一提到塵飛的名字，你的一舉一動，你的憂心忡忡，全展露無遺。”我逃避的低下頭。
“心兒，我害怕，我想我會失去你了。”翼的聲音變得低沉下來，有些無助。
“翼？！”我想打斷他這樣的想法，可那句我不會離開你。卻被無形的硬物給哽住了，最終沒有說出口。我遲疑不是對翼的拒絕，是我害怕我達不到那句承諾。
我真的應該下地獄吧。我違背了我們之間生死契闊的承諾。
對不起，翼！
“心兒，上次我並沒有否定愛你。是因為遵守對爸爸的約定。你願意聽我解釋嗎？”何時那張明媚爽朗的溫暖笑臉，消失不見。那澄澈的眸子被陰鬱覆蓋，那自信的語氣，什麼時候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還是摧毀了原本美好的幸福！
我點了點低垂的不能再往下的腦袋，或許翼沒有看清。故又複問了一次：
“心兒？”我仰起頭，回以一個微笑。算是默認。
“那天，我並非否決對你的愛。是爸爸讓我遷就千葉一些。我知道你很委屈，這點，我真的錯得很離譜。心兒，對不起！”我錯愕的望著他。
“翼，不要這麼說。錯的是我。是我失諾了，該譴責，該受罪的是我。所以，你想發泄，想打，想罵都可以。”我掐著自己的指間，一切的複雜感，充斥著我的心。
如何是好？
如果不是我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一切，會不會變得簡單一些？
“心兒，你的手怎麼了？”翼擔憂的看著我的手。我急忙縮了回去，連連搖頭。
“不礙事的，剛剛塵飛給我擦藥了，現在好多了。”由於擔心他會心疼，我如實的說出了，意識到他臉上的變故，我瞬時啞然。
“翼！我……”
“沒事。我很感激他對你的照顧。”翼隨即驅除了臉上的陰雲，恢複剛才的表情，但眼裏還是能瞧見那若有的憂心。
怎麼會這樣呢？剛才在山上的時候，翼檢查的時候，都沒有出現傷口的跡象。難道是我剛才掐的太用力了嗎？
“心兒，我們走吧。”翼扶著我的手，我沒有說話。和他並肩向河中走去，踩著細碎的陽光，本應大好心情的天氣。可心中卻多了一份惆悵。
“心兒！”背後一聲緊急的呼叫，將我所以的平靜打翻，我和翼同時轉過頭，回過身，看著滿臉汗珠的塵飛。翼回過頭看著我眼眶裏的那團渾圓，握著我的手莫名的緊了緊。
時間真的會倒流嗎？一個月前，我緊張錯亂的站在翼的身後，依附著他的一切。可，現在翼卻……
我看著眼前模糊的身影在我的瞳孔逐漸放大，他走在了我和翼的身前。我清楚的看到了他滿懷的布娃娃，他要幹嘛？
“心兒，給。”說著就將懷裏的布娃娃遞給我。
我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布娃娃。卻找不到一絲快樂。他的舉動如果在對待其他女孩子，在我眼裏應該是驚心動魄，扣人心弦的。可是，事實擺在我眼前，我卻怯退了。
我握了握翼的手，他回視了我一眼。我的手久未伸出，塵飛保持著這個姿勢，如被定格的雕塑。絕美的輪廓在陽光的照耀下，令人癡狂。我使勁搖了搖頭，想禁住此刻的遐想。
“心兒？”塵飛以為我是拒絕了。身子明顯的晃動了一下，如被電流擊到一般。我，能撼動你那顆冰冷的心嗎？為什麼會打顫？
“收下吧。塵飛一定是跑來的，要不是我們說了會兒話，他不一定能追上我們。”翼說話了。不過，話中的意思，我似懂非懂。
我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手，亂如麻。欲伸，卻感覺被什麼牽絆住，我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可以嗎？這些不是給她的嗎？”我猶豫的說道。其實，心裏在意的不是這個。很想問，為什麼要給我？對它的珍愛就這樣放棄了嗎？還是可憐我？！
“我說給你就給你！快拿著！”說完，就往我的懷裏拽。強勢的樣子才是他。他的耐心很有限。
“謝謝你！你收回吧。我不需要帶著別人記憶的東西。”我淡漠的不顯絲毫感情的樣子，讓我自己都很震驚。塵飛抬起眼簾，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抽回了拽在我身上的手，布娃娃頃刻間，掉落了一地。
我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是賭氣嗎？還是其他。明明很喜歡的啊。我在爭論什麼？難道連他對她最後的一點記憶都要剝奪嗎？那如果我收下，那又意味著什麼呢？
或許，我想多了。
我蹲下身子，揀起散亂地上的布娃娃，看著它們的樣子，我竟有些心疼。撣去它們身上的灰塵，我將它們遞到塵飛的麵前，很虔誠的。一如我的喜歡。
“塵飛，謝謝你！我相信你的心兒會回來的！”我真摯的笑容，讓他看不出我一丁點的哀傷。
“至於布娃娃，翼會買給我。對麼？”我轉過頭，笑著對翼問道。翼牽強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欣喜的說：“塵飛，以後找到心兒了，一定要帶來讓我們瞧瞧！”
塵飛，始終沒有說一個字。冷寒的顏麵上，讓我看著心疼。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塵飛，快拿著！”我急切的說道。他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全是懷疑。他一定會認為我是善變的女孩。
我想也是！
他怯怯的接過那團布娃娃，我能看見他顫抖的手，同我抖顫的心一起，沒有規則的跳躍。
一個轉身，讓那些布娃娃隨之又翻滾了一地。今天，是怎麼了？我沒有下身去揀的意思。徑直走到了橋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