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奶茶店之後,楊榮的情況便好轉了許多,但楊青憐清楚,這不過是短暫的。況且,阿榮總要走到外麵去,總要接觸外麵的人和事,他不能一輩子都待在奶茶店裏。
楊榮沒有說話,關上書,把小黑貓抱在懷裏。小貓的溫度,驅散了他心底的恐懼和猶豫。
楊青憐看著乖順的苗小央,眼睛一亮,“你可以帶著小央一起去學校的,”果不其然,楊榮聽到這句話眼睛一動。
楊青憐再接再厲道:“我可以給小央處理學籍的事情,”不過分分鍾,楊青憐的腦海裏便出現了幾個方案。
楊榮心裏一動,可想到苗小央,猶豫了:“我不知道小央願不願意……”期待著,擔憂著。
楊青憐左手用小湯匙攪拌著散發出香味的咖啡,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苗小央,注意到她眼神裏的期待,微微一笑。“所以,你的意思隻要小央答應了,你就願意去嗎?”這可謂是一大進步啊,與之前避之如蛇相比。
楊榮臉上出現了一絲可疑的紅暈,在楊青憐再次開口之前,輕聲答道:“是的。”說出這兩個字,他感覺自己的心裏輕鬆了不少。
楊青憐眼睛裏飛速地閃過什麼,說道:“我知道了,”她很想知道苗小央到底做了什麼事,讓楊榮對她如此上心。難道說,喵星人都是治愈係的?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不過,我想也不需要給小央安排什麼身份了吧,她隻需要待在我身邊就可以了。”隻要一想到小央會與其他人有碰觸,他的心裏便不舒服,他需要的是,是隨時隨地與小央在一起。小央是他的貓,自然是應當待在他的身邊的。
“……”楊青憐覺得楊榮的占有欲太強了,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阿榮,你要知道,小央她不是普通的貓,她可以隨時變成人,她是一個獨立的、有意識的個體。”
楊榮點點頭,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看著旁邊已經睡著了的苗小央,低聲說道:“我知道的,可是,我就是不想要小央身邊有別人,她的主人,不就是我嗎?”
這便是小央這陣子一直沒有變成人的原因嗎?楊青憐總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事情。“阿榮,小央她總有變成人的時候,你們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個屋子裏算是怎麼回事,”想想就很尷尬啊。
“可是,我隻把小央當貓看啊,”楊榮很是真誠地說道。
“……”楊青憐無語了,手敲著桌子:“你讓我想一下。”她真的很想敲開阿榮的腦袋看看裏麵是怎樣構造的。
楊榮轉過身看向沙發上的苗小央,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抬起頭看向四周,發現了聳拉著腦袋站在羽偌身旁的小黑貓,皺了下眉,把自己的咖啡喝完,沒有過去。視線卻是一直圍繞著苗小央。
“小央,你怎麼了?”羽偌看著苗小央頹廢的樣子,不解道。奇怪了,楊榮怎麼會讓小央有煩惱呢。
苗小央趴在牆角,頭抵著櫃台,低聲說道:“你讓我靜靜,也別問我靜靜是誰。”
羽偌:“……”這句話出來,一點悲傷的氣氛都沒有了啊。
‘可是,我隻把小央當貓看啊,’明知道這句話沒有什麼不對勁,是理所當然的,但苗小央就是覺得不對勁,因此在楊榮和楊青憐說著話的時候,她便逃走了。
在知道楊榮願意去學校,並且想要帶自己過去時,苗小央心裏是歡喜的,她很期待和男神在學校裏的日子。
可是,楊榮的話卻是讓她感到很不舒服,我就是隻貓啊,可我不甘願隻是一隻貓,那是想成為你的什麼人嗎?苗小央心裏很緊張,不敢去想接下來的事情。索性趴在收銀台下麵休息一下好了。隻要不去想,就不會有這些煩心事了。
羽偌閑了下來,正要問問苗小央發生了什麼事情,便發現她已經在牆角睡著了。羽偌無奈地搖搖頭,還真是一隻沒心沒肺的小貓啊。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苗小央身上。隨後又把她抱到了暖和的沙發上。
“我來就行了,”楊榮走過來,把苗小央抱走,回到自己的房間。
羽偌歎息了一聲,走回收銀台。看到楊未走過來,朝他笑了笑。
楊未差點就被羽偌的笑容給電暈了,果然女神是魅力無敵的!哪怕是和羽偌一起待了這麼久,他每次見到都會臉紅心跳。想到正事,楊未看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楊榮的蹤影之後,才說道:“羽偌,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小央她最近比較嗜睡,”這事兒楊未一直憋在心裏很久了,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說出來,今天終於忍不住了。
羽偌想了想,點頭,“確實,以前她都不這樣的。”
楊未問道:“她有沒有嘔吐喜歡吃酸的之類的?”
羽偌呆愣了片刻,隨後才反應過來楊未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一張臉漲得通紅,瞪了楊未一眼,“你腦袋裏在想什麼呢!”隻差在楊未的額頭刻上‘齷齪’兩個字了。
楊未表示自己很委屈,“我說的沒有錯啊。”
羽偌低聲說道:“再怎麼樣,小央她也隻是一隻小貓,楊榮不至於饑不擇食吧……”說完這句話,羽偌的臉更紅了,拿出扇子扇了扇。
楊未撇撇嘴,這可說不一定。不過這句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白紙就讓她繼續保持白紙吧。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就要去學校,可我還沒有安排好,”楊青憐聽到楊榮的話,很吃驚,可看著對方一臉平靜的臉,隻好說道:“那你再等兩天吧,我給學校那邊聯係一下,也讓助理去做安排。”現在看到楊榮,楊青憐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就是不知道有哪裏不對勁。
“謝謝你,阿姐,”楊榮笑著說道。“那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
“等一下,小央呢,”楊青憐想到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了,以往阿榮和小央都是形影不離的,可現在,卻隻看到了阿榮。
楊榮麵色不改地說道:“小央在她的房間裏整理自己的東西,”隨後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小央已經答應了和我一起去了,阿姐,我和她商量了一下,我覺得我和小央可以在外麵租房子住,當然,我們是在各自的房間裏的。”見楊青憐沒有說話,楊榮繼續道:“阿姐,在學校外麵租房子的錢,我會自己掙的,隻是一開始在學校裏的開銷,可能會……”楊榮接下來的話,被楊青憐打斷了。
“阿榮,你這樣說,真讓我感到寒心,你為什麼要同我這樣生分?”楊青憐眼神黯淡地盯著楊榮,眼睛裏是說不出的受傷。看到楊榮低下了頭,楊青憐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阿榮,阿姐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你好,都是要先考慮你的感受的,如果你不喜歡,我自然不會讓你去做。你總歸不能一輩子待在奶茶店裏,要去接觸外麵的人和事,而學校,便是你學習接觸社會的第一步,”
楊榮的手握成了拳頭,隻是青筋突出的蒼白手背,暴露了他的心思。
“阿榮,姐姐不是要趕你走,姐姐當然希望你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可姐姐總有生病的時候,總有死去的時候,不能一輩子都護著你的,你總要……自己學著去成長。”如果過去的十年裏,阿榮的人生有自己參與的話,他就不至於受到那般折磨了。
“阿姐!你不要提那個字,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大家也不會死的。”楊榮臉色蒼白地說道。為什麼要跟他提那個字呢。
楊青憐走上前,抱住楊榮,安撫道:“好的,阿姐不提那個字,”可是,那是遲早的事情,不是麼?
“阿榮,學校你是必須去的,這個你之前也同意了。至於小央,我會給她安排為和你一樣是轉校生,你的名字,你是要用現在的名字,還是?”因為張盛這件事情,楊榮的名字也為很多人所熟知。大家對於楊榮,都有一種憐惜和同情。楊青憐怕有人在楊榮身邊嚼耳根子,然後影響到他的心情。
楊榮搖搖頭,“阿姐,沒關係的,那些事情,既然發生了,便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不管我承不承認,它都是存在的,我不會讓那些風言風語影響到自己的。”楊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陰霾。
楊青憐眼神變得柔和了,輕聲說道:“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這樣吧,下個周你便去學校,我現在就去給你安排,”想到助理先生帶過來的那兩個扶風弱柳,楊青憐便對他的能力有所懷疑了,因此打算親自去給楊榮辦理入學的事情。
“阿榮,姐姐不希望你我之間生分,無論有什麼事,我都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都有姐姐給你擋著呢,你就不要擔心了好嗎,看你這張帥帥的臉,都快皺成小老頭子了。”楊青憐神色複雜地看著阿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