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
整條街帶著濃濃的節日氣氛，路人穿著厚厚的衣服，在櫥窗前閑逛。
顧旭堯看著不見首尾的車流，心急地鳴著喇叭。
車窗突然被輕叩兩聲，見是李炳辰靠在窗外朝他嬉笑。顧旭堯降下窗戶，一臉吃驚地看著他：“怎麼是你？”
李炳辰駕著摩托，一臉得意：“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會在茫茫車流中找到你。”
一早，他就去龍府送祈芸禮物，無意間見見著他大早開車離去。閑著無聊就玩起了跟蹤。
“你跟蹤我？”顧旭堯一臉不滿地盯著他，“我有什麼好跟蹤的。”
“沒啊，我去上班，隻是和你同路罷了。”
公司最忙的時候，他玩失蹤，現在年終展會已安排就緒，他到是樂得慌。
李炳辰指了指前麵的車流問：“今天節日，出門的人多。你就這麼等下去？”
“那你要我怎麼辦？”顧旭堯挑眉相問。
“上車！”李炳辰吐著兩字。
顧旭堯詫異地看著他拍了拍摩托的後麵：“就這麼拋下我的車跟你走？”
李炳辰皺了皺眉：“怎麼說的跟私奔一樣，”他看了看手表，說，“還有半小時展會就開始了，你這執行長是要遲到？”
算了，等著這車被拖走吧。顧旭堯被他催眠似的坐在他身後。
“坐好咯。”李炳辰將油門擰緊，在車流中狂飆。
使顧旭堯緊緊地抓著李炳辰的腰。
“你說，我們兩個大男人的這麼坐著像什麼樣，”李炳辰說，“若是祈芸就好了。”
耳邊的氣流呼嘯而過，顧旭堯貼著他的背大聲問：“你說什麼？”
“我說……”李炳辰加大分貝。
“你說什麼？”顧旭堯皺著眉頭努力聽著，但是怎麼也聽不清。
摩托在旭日大門口停下，安保人員迅速上前幫忙停車。
顧旭堯麵色蒼白，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李炳辰打量著他，笑著問：“你還行吧，執，行，長。”聲音悠揚，帶著戲弄。
雖是一路貼著他的背，但在車流狂飛的速度下沒有帶頭盔，臉本就在這濕冷的清晨有些受凍。再加上他大路不走，走小路，曲曲折折，一路顛簸的厲害，定是整他。
顧旭堯吐了一陣，一臉尷尬地看著來往的董事及員工。
“哇，你不是吧，”李炳辰輕拍著他的背，“素聞顧少喜歡極限運動，爬山跳傘無所不能，怎麼就敗在了這兒。”
顧旭堯接過員工送的礦泉水，漱了漱口，瞪著他：“以後再找你算這賬！”
李炳辰見他進去，他扭著腰肢，陰陽怪氣地學著說：“以後再找你算這賬……呀！我好怕啊。”
“炳辰。”
李炳辰回頭見著是龍祈芸，立馬端正姿態，溫柔一笑：“你也來了。”
“嗯，今天機構放假，跟著哥哥來這兒開開眼界，看看旭日在這一年都得到了些什麼寶貝。”龍祈芸說。
“那我們進去吧，”李炳辰紳士地跟在她身後，笑著問，“今早你沒堵車？”
“哥哥那技術能把四個輪子開進海裏，哪會堵車。”龍祈芸輕笑。
“也是。”
經過重重排查，才進入旭日。
展廳中一片紅色喜慶的裝飾，燈光稍暗，偏紫。四處的站台亮著金燦燦的光，將這些寶貝陳列如新。
“這怎麼會在這兒！”龍祈芸盯著一簪子，引來李炳辰的注意。
李炳辰眉頭微皺，原來他遊艇上失竊的簪子果真在旭日！
“你也認識這簪子？”李炳辰問。
“我能告訴你這東西是我之前用過的嗎，”她眉頭輕挑，看他一臉震驚，“這是明朝的東西，宮廷裏的工匠做的。”
“那你是怎麼得到的？”
龍祈芸羞澀一笑。吐出二字：“偷的。”
看它做工精美，那鳳凰刁鑽得栩栩如生，心動也是自然。
“當時我剛解開封印，就闖進了皇宮玩，見著喜歡就帶走了，”她回憶著笑說，“當時盜走這支釵，皇宮裏還忙得人仰馬翻的，若不是會連累到工匠人頭落地，我才舍不得交出這鳳釵呢。”
“戴一下，過過癮就好了。”李炳辰笑道。
周詩卿胸前別著工作徽章，站在附近展台看了他們二人許久，見龍祈芸對那簪子有些興趣，她詭異一笑。
“這簪子現在給我們瞅一眼，飽飽眼福，待會兒就要被拿去拍賣了，到時候就是你的囊中之物。”李炳辰笑說。
“嗯。”
顧旭堯陪著龍祈影與其他遠道而來的同行，在展廳中轉了一圈，消失在出口。
正午，拍買鍾聲敲響。他們工作人員將物件轉移到另一處。
龍祈芸說：“你先進場。我去一下洗手間。”她微笑，帶著銀色的晚裝包離開。
拍賣廳被裝飾的像是紅紅火火的戲園子，他們將寶貝放在中央，賓客坐在高處看著投影，遇到有心儀的便按響桌子上的鈴鐺。
洗手間，龍祈芸見著周詩卿站在洗手台處，她抿嘴微笑，像是與自家妹妹閑聊一般：“在這裏工作怎麼樣？”
“挺好的，”周詩卿看了看她的晚宴包，勾勒出一抹笑意，“哥哥說我幹得不錯，提前結束實習期，做文物保護組組長。”
“那相當不錯，”龍祈芸拿起銀色的包，笑了笑，“我先走了，待會兒見。”
“嗯。”周詩卿矜持地笑著，見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變得陰森可怖。
一進場，就聽得場子裏鈴鐺陣陣。
龍祈芸見著坐在正前方的李炳辰，她笑意頗濃，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好心情：“這鑲金玉笛叫價多少了。”
李炳辰做了做手勢。
“七百萬？”見他不答話，龍祈芸想了想，“七千萬？”
李炳辰這才點了點頭。
“下一件寶物是鳳釵，出自明朝宮廷……”
眾人屏息期待蓋在玻璃櫃上的紅布落下時，令人震驚的是那玻璃盒子裏竟什麼也沒有。
現場一陣騷動，安保人員進場一個個搜身。
龍祈芸泰然自若地坐著，麵色平靜。
“祈芸小姐，麻煩您打開您的包。”
周詩卿見著龍祈芸身邊的安保人員，得意地笑看閣樓。
金色的鳳釵落在紅木桌上發出聲響，金燦燦的色澤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在她那兒。”
“原來在她那兒。”
場內一片混亂，眾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一臉平靜的龍祈芸。
“小姐，和我們走一趟吧。”安保人員說。
“不是我做的。”她平靜道，像是麵對再平常不過的事兒。
“絕不是祈芸做的。”李炳辰護在龍祈芸身前。
“李少，別為難我們，還是讓這位小姐配合的好。”
龍祈芸瞥向角落的周詩卿，說：“炳辰，我跟他們走。你去找我哥吧。”
“嗯。”
李炳辰跟著一行人走出拍賣場，直奔會議室。
安保室中，龍祈芸靜靜坐著，不管他們問什麼，她也是一聲不吭。安保員不耐煩地拍著桌子。
“祈芸姐姐，”周詩卿氣喘籲籲地跑來，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定是有盜賊混進來，利用你帶出簪子。”
“詩卿小姐，”安保員自然清楚她與顧氏的關係，客氣道，“您還是先出去吧，我們正在調查呢。”
周詩卿不舍地拉著龍祈芸的手，龍祈芸淡然地笑著，輕握她的手腕。
“姐姐？！”
“是不是盜賊混進來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這一定是栽贓！”
周詩卿愣了一會兒，點頭說：“我去找旭堯幫你。”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來人不少。
穿著警服的一支隊伍像是趕著看戲一樣擠進來。
“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前後也才不過十來分鍾，警局的人來得也太快了些。
顧旭堯與李炳辰匆匆趕來，“祈芸！”
顧旭堯攔著警員：“這定是誤會。”
“是不是誤會，跟我們走一趟就清楚了。”
龍祈芸麵無表情，像是早已料到這場麵似的。警員拿出閃亮的手銬，晃了晃。
“這是做什麼？！”李炳辰握著警員的手腕。
警員笑了笑：“嫌犯不論男女，都要這麼出去。”
周詩卿跑來，站在顧旭堯身邊。顧旭堯瞅了她一眼。突然說道：“是我把這簪子藏在祈芸小姐的包裏，她也不清楚。”
“哦？”警員一驚，打量著二人。
龍祈芸麵不改色，依舊垂著腦袋。
“旭堯，你在說什麼！”周詩卿震驚地看著他，“你一直在開會，怎麼可能會接觸到展會裏的簪子！”
顧旭堯陰沉著眸子看著她，輕聲道：“那你呢！”
周詩卿一臉震驚，麵色微白。除了組長與他清楚各個寶貝的看守人員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她撇過頭去，不再看著他，索性離開。
“顧少爺，真的是你做的？！”
“嗯，”顧旭堯認真道，“這是明朝皇家的東西，就這麼被賣了，我也不舍得，所以就想出了這法子。”
聽理由合理，龍祈芸又一臉茫然否認參與。警員也隻好將他帶走。
李炳辰憤恨地看著他：“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龍祈芸低落道：“我哥哥呢。”
“他去其他拍賣行處理些事兒，估計一時片刻也回不來。”
“這就是人心險惡嗎！”龍祈芸嘀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