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對,你看看茯辛的臉色,再來說我。”燭越聳了聳肩,目光看向茯辛。應龍回頭看去,果不其然,茯辛雖說不愛玩笑,平日裏見著他們還是會多說些什麼,今日幾人都說了半天了,他卻一聲不吭,隻看著不遠處,心下疑惑,回頭朝雲晚妝看去,就看見了雲晚妝閃躲的眼神,向她走了兩步,“小妹妹,是不是你將他惹怒了?”
雲晚妝偏了偏頭,看著不發一言的茯辛,知道他還在為剛剛的事情有些生氣,心裏也理虧,微微點了點頭。
“看吧,罪魁禍首在這裏。”應龍朝燭越努了努嘴,燭越有些詫異地扭頭看向雲晚妝,“晚妝妹妹,你做什麼事惹到他了?”
“燭越上仙,我……”雲晚妝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她難道說,是因為一隻小狐狸嗎?
“誒對了,那隻小狐狸去哪裏了,你沒有帶他上來嗎?真是奇了怪了,每次見你他都在你身邊,今天難得地看見你獨自一人啊!”
“她是獨自一人嗎?我不存在嗎!”茯辛突然出聲,嗆了燭越一句。
燭越與應龍不敢置信地看向茯辛,不約而同地走近他,圍著他看了又看。
“應龍啊,你剛剛聽見茯辛說什麼了嗎?”
“廢話,我又不是聾子。”
“嘖嘖……你說,他是不是吃醋了啊?還是吃的一隻小狐狸的醋?”
“依剛剛的情況來看,應該是。”
應龍與燭越鑒定完畢,擊掌相視而笑,“絕對是!”
雲晚妝被應龍與燭越的舉動和言語弄得有些尷尬,那晚和師兄的談話,她知道了師兄的心思,可是也明顯地拒絕了,沒想到今日師兄會表現得如此明顯,連應龍和燭越上仙都知道了,她更顯尷尬,低著頭不敢看別人。
應龍和燭越都以為雲晚妝是害羞,笑著各自拍了拍茯辛的肩膀,“行了,這有什麼好吃醋的,堂堂仙界帝君,居然還會做這些小孩子才做的事,說出去別人都不信啊!”
“師妹,我們走吧,母後還在等我們。”茯辛沒了理會燭越與應龍的取笑,看向雲晚妝,率先離開。
“嗯。”雲晚妝點了點頭,看了燭越和應龍一眼,小跑著跟上了茯辛的步伐。
“燭越,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應龍見茯辛走遠了,猛地一拍燭越的胸膛,笑道。
燭越卻並沒有回答應龍的話,“你看看茯辛那個樣子,是不是打定主意要納她為妾了?”
“這是自然,都幾千年了,他的東宮沒有一個女人住進去過,如今不顧她是一屆凡人,都迫不及待地將她帶進東宮,彰顯聲勢,不是鐵了心要納她為妾,那是什麼。”
“哎,晚妝妹妹這麼一來,得引得多少仙子寒了心啊!”
“看你喊得這麼親熱,怎麼,知道茯辛不僅要娶梵音帝姬,還要納那個小丫頭為妾,你擔心梵音吃虧,率先打好關係?不過我看你也想多了,那個小丫頭看起來無害得很,而且你家梵音難道還會是吃素的,活了幾千年了,還擺不平這個小丫頭?”
“算了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的,走了走了,看茯辛這個樣子,我們還是過幾天再去東宮找他吧,免得碰一鼻子灰,你也知道他那個脾氣,一發起火來六親不認的樣子,嘖嘖……”
“走吧,去我龍宮喝幾杯再回青丘,也不枉你來這一趟!”
“好,咱倆喝幾杯去!”兩人說著說著,勾肩搭背地離開了。
坐在桌前,雲晚妝渾身緊繃著,低著頭,不敢看天君、天後的臉,她一踏進這個宮殿開始,就覺得整個宮殿異常安靜,她跟在茯辛身後,都唯恐自己腳步聲大了引起天君天後的不滿,隻得時刻小心著,唯恐犯了錯。
“抬起頭來。”天君坐在上方,雲晚妝坐在他的右下方,聽見他威嚴的聲音傳來,咬了咬牙,慢慢抬起了頭來,眼睛卻不敢直視他。
天後見雲晚妝有些僵硬地抬起頭來,微微笑了笑,“你不用如此拘謹。既是茯辛的師妹,也就不是什麼外人,此刻在你麵前的,便也不是什麼天君天後。”
“行了,大家難得吃個飯,你還擺個臭架子。”天後拿胳膊肘捅了捅天君的手臂,聲音越發溫柔,“晚妝,嚐嚐看,喜不喜歡,若是喜歡,我叫他們多做點送到你那裏去。”
“嗯,謝天後娘娘。”雲晚妝聽到天後的聲音,抬起頭衝她甜甜一笑,天後待人如此溫柔,讓她有些想起了母妃,母妃說話也很溫柔,隻有在監督自己學業上時有些嚴肅而已。
“對了晚妝,你在茯辛那裏住得慣嗎?要不你過來和我一起住吧,天君繁忙得很,我一個人也無聊,總想找人陪我說說話,你來了正好,聽聞人界有很多稀奇的事情,你還可以一一講給我聽。”
天後笑得越發溫柔,雲晚妝就越發想念自己母妃,她正想答“是”,就聽見茯辛率先替她回答了,“母後,不用了,師妹還是住在我那裏吧,她初來仙界,不知規矩,免得哪裏衝撞了母後和父君。”
“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要把晚妝怎樣似的。”天後捂著嘴笑著看向雲晚妝,“晚妝,到這兒了就當到家了一樣,別怕,茯辛若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最近仙界有些忙,若是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別介意。”
“天後娘娘說的哪裏的話,晚妝不知規矩,到時候還請娘娘多擔待。”
“對了,聽聞炁淵上神許久沒有出山了,不知這次他會不會賞臉呢?”
“師傅一直閉關,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不過天君生辰之日,定是四海八荒全來賀喜,恨不能一睹天君尊容,師傅若是能來,一定會來的。”
“瞧這孩子,嘴可真甜。”天後朝著天君微微一笑,天君卻還是麵無表情地看著茯辛,雲晚妝覺得這兩父子有點奇怪,卻又不敢多嘴,還好天後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嚴肅,不然這頓飯,她真不敢想象自己要怎麼吃完。
“好了好了,快吃吧,別隻顧著說話了。仙界眾仙雖早已辟穀,但生活無趣,有時候品點美食,還是很有必要的。”
雲晚妝點點頭,筷子剛剛碰到一塊糕點,就看見另一雙筷子也杵在了那上麵,她沒有抬頭,知道這雙筷子無論是在場三位中的哪一位,她都得罪不起,隻得將筷子轉移向另一盤菜,夾到碗裏,就見一雙手伸了過來,夾著剛剛那塊糕點,送到了她碗裏。
她抬起頭一看,原來是師兄,她不敢去看天君、天後的神色,低下頭,隻覺得氣氛更加凝固了,看著那塊糕點,她有點不知所措。是吃,還是不吃?
“茯辛,昆侖的事情解決了沒有?”天君仿佛沒有注意到雲晚妝的尷尬,開口問道。
雲晚妝拿著筷子的手一抖,夾起的糕點重新落回了碗中,她豎著耳朵,聽著她們父子二人的談話。
“師傅的結界始終破不了,想必掌門師兄無奈之下,會向您求助吧。我和掌門師兄都認為,待您生辰之日過了後,再來解決這件事比較好。”
“嗯,現在仙界抽不出力量去解決此事,待仙界忙過了,你再派人去處理吧。”
“是。”
“不過昆侖禁地從未出過事,這次怎麼會發展到不得不向天界求助的地步了?”
雲晚妝的筷子無意識地夾緊,聽天君這意思,他根本不知道是自己和祭荼犯了錯才導致的嗎?難怪師兄不讓自己多嘴昆侖之事,看來師兄瞞著天君,並未將這件事仔細上報,所以自己現在才能這麼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吧?
雲晚妝心下感激,朝茯辛看去,卻見他也正看著自己,衝自己點了點頭,似乎是讓自己不要怕。雲晚妝剛剛還因為祭荼之事與師兄有點嫌隙,但此刻,她一想起師兄身為堂堂帝君,向來是大公無私,卻為了救自己和祭荼,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她既愧疚又感激,看來師兄雖然表麵冷漠,實則還是很熱心的,便想著一定要找到祭荼,將師兄為他們做的事告訴給他。
“昆侖弟子無意識中觸動了上古的封印,那封印年代久遠,禁地內的怪物力量卻一天天增強,便想衝出禁地,引誘了弟子前去,才會出事的。掌門師兄座下的大弟子二弟子都失蹤了,想必便是那禁地的緣故吧。”
“哎……昆侖這次損失慘重,掌門座下的直係弟子,除了那個鳳墟山的丫頭和計都星君外,都因此而死,他若到得仙界來,你一定要親自招待。”
“是,兒臣明白。”
“對了,你和青丘梵音帝姬的婚事也快近了,我看不如將東宮修葺一番吧?弄得有喜氣一點,別那麼冷冷清清的……”
見天君、天後似乎都有要說這件事的想法,茯辛看了眼低頭不說話的雲晚妝,快速道:“父君,兒臣和梵音帝姬的事,兒臣定會處理好的,您不必擔心。”
天後剛剛張了張嘴,見茯辛一臉堅決的態度,歎了口氣,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