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許久後,雲晚妝與雲靖帝開始各做各的,有句沒句地說著話,兩人不急,卻急壞了徐公公,他無奈地拍了拍手,看了眼雲靖帝,又看了眼雲晚妝,“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們父女倆都說了許久了,午膳到底想吃啥,也要跟奴才說啊。”
“妝兒,你不說,徐公公是不會罷休的,快跟他說說,你到底想吃什麼,免得我們父女倆談話,就他一個人在旁邊急得都站不住腳了。”
“徐公公,你不要急嘛。”雲晚妝心情極好地逗弄著果子,見他臉都快紅了,才笑道:“我以前喜歡吃什麼,你就讓禦膳房的人做什麼吧。對了,果子許久沒有吃雞了,你讓禦膳房的人給它做點好吃的,那個雞要用上好的補藥來燉。”
“哎喲喂,小祖宗早點說不就好了,讓奴才這急得呀,看看,看看,都快中午了!”見雲晚妝那雙大眼睛淘氣地衝自己眨啊眨,徐公公似埋怨地說完後,又心急火燎地走了出去。
“父皇,徐公公也上了年紀,怎麼不讓他休養天年啊?”雲晚妝逗弄完果子,爬到雲靖帝身邊,靜靜地看他批改奏折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卻想起了大師兄。
大師兄也是天庭的帝君,每天處理的政事想必也不會少吧?她雖然沒有上過天庭,不知道天庭內部人員的構造,不過想必也和凡間的朝堂一樣吧。
他批改奏折的時候,會不會也像父皇一樣,看見不好的消息,會皺著眉頭苦著張臉;看見好消息,會放下心來,重重地呼出口氣,眉眼帶笑。
他是不是也像父皇一樣,後宮妃嬪成群,卻無心美色,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政事上?
呸呸呸,雲晚妝你想什麼呢!
那是大師兄啊!
雲晚妝恍然驚起,內心卻開始躁動。
她在想什麼呢,怎麼想到大師兄妃嬪成群了,那是大師兄的私事,她與大師兄也並不是很熟,怎麼會想到那些事情上去。
雲晚妝隻覺得心快跳出胸腔,耳朵都熱了起來,她在想什麼呢,她在想什麼啊,自己是瘋了嗎?
“妝兒,怎麼臉這麼紅,是不是不舒服?”雲靖帝被雲晚妝突然起身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抬起頭來就看見她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麼。等到她一轉過身來,臉都開始紅了。雲靖帝連忙也跟著起身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
“是有些燙,難道你也染了風寒了?”雲靖帝大驚,連忙派人傳太醫。
“父父父皇……”雲晚妝回過神來,看著婢女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來不及阻攔,隻得幹笑道:“我……我隻是坐久了有點熱,你別緊張,不用傳太醫。”
“可是你臉這麼紅,不傳太醫怎麼行,生病可不是小事,這件事你必須聽父皇的。就算沒有事,也可以傳太醫來看看,他們看了說沒事
,我才能放心。”
不一會兒,幾個太醫就提著藥箱趕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他進門後輕輕瞟了一眼雲晚妝,就低下頭恭敬地請安,與男子不同的是,他身後幾位年紀較大的太醫,一邊向雲靖帝請安,一邊氣喘籲籲,整個養心殿,很快就充滿了沉重的呼吸聲。
“不就是這麼點距離,瞧你們幾個跑得。”雲靖帝聽得也心煩,揮了揮手,“行了,別喘了,快過來給無憂公主看看。”
“是。”眾人上前,垂下頭為坐在一旁的雲晚妝把脈。直到幾個太醫依次把完脈,圍在一邊商討了會兒,那位年輕的太醫才轉過身,開口道:“啟稟皇上,公主並無大礙。”
“夏太醫,你確定?可是剛剛公主明明臉色緋紅,你確定不是生病了?”
那位叫夏太醫的男子再次瞟了眼雲晚妝,肯定道:“皇上放心,臣和其他幾位太醫互相討論過了,無憂公主確實無大礙,想必是情緒比較激動,才會導致臉色有些發紅。”
“那就好。”雲靖帝這才放下心來,揮手讓那幾位年紀大的太醫下去了。
“妝兒,這位夏太醫,你可覺得眼熟?”
直到雲靖帝發話,雲晚妝這才注意到,剛剛那幾位太醫裏麵,就這位夏太醫比較年輕,且說話分量重,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最後卻還是搖了搖頭:“隔了太久,妝兒不記得了。”
雲晚妝話一說出口,垂手站在一旁的夏太醫眼神一暗,不自覺地拉緊了肩上藥箱的帶子,自嘲地笑了笑,“公主那時年幼,時間又過了這麼久,自然不記得微臣了。”
“這位夏太醫,是上一任太醫院院使夏宗海大人的兒子,夏聽蔚。”
雲晚妝這才想起來。每次母妃或者自己生病,總是夏院使親自過來替她們看病,來得熟了,夏院使有時候還會把他的小兒子帶過來,既是陪她玩,也是希望這個小兒子能通過看他行醫,在醫術方麵進展得更快。
“我想起來了,夏哥哥以前還經常陪我玩呢,隻是這五年夏哥哥變化好大,我都認不出來了。”雲晚妝高興地上前,拽住了夏聽蔚的衣袖。
“你這丫頭,我看聽蔚變化也不大,明明是你把人家忘了,還怪別人。”雲靖帝坐回了座位,徐公公眼明,立即派人上茶。
“都坐著吧,聽蔚你也坐,就別拘泥了,你以前跟妝兒一起玩,現在怎麼倒跟你爹一樣,拘謹得很了。”
夏聽蔚依言坐下,接過茶盞,“爹說,君臣有別,屢次在家告誡聽蔚不要在禦前太放肆了。”
“妝兒,你看,大灰狼露出尾巴了。聽蔚,這才說你拘謹呢,你就在朕這兒告你爹一狀,小心你回去又是家法伺候。”
“原來夏哥哥除了容貌變了點以外,其他的果然並沒有什麼變化。”雲晚妝撇撇嘴,“夏哥哥以前就淘氣,還帶我去掏鳥蛋呢,結果被夏院使逮住了,他還說是我想要鳥蛋,害得母妃還把我說了一頓,我那晚還被罰抄書呢。”
“看吧看吧,聽蔚,看來就算朕想在妝兒麵前給你點麵子都不行了,人家都對你知根知底了,你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不過妝兒啊,你夏哥哥容貌哪裏變了啊?朕瞅著沒什麼啊。”
“原來皇上特地把微臣叫過來,是公主想要告狀,那公主說,想要微臣怎麼挽回在你心中的形象?”
雲靖帝笑笑,徐公公果然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想讓這夏家孩子過來陪妝兒說說話,他還沒吩咐呢,徐公公就特地把這孩子給宣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