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怎會出不去。其實老夫要你傳達的話也沒有多麼重要,重要的東西老夫早已飛鴿傳書於他,如今隻不過是放心不下妻女而已。”
知道他不過是寄希望於自己,雲晚妝也不再推拒,答應了下來。
“請公主轉告九皇子,能做的老夫已經為他做了,希望老夫去後,九皇子能照顧好我的女兒鶯鶯,也不枉老夫為了他這些年有家歸不得,另外,請瞞住鶯鶯我已經離開的消息。”
“你是在為九哥做事?”雲晚妝簡直不敢想象,當初那個隻知道逗別人玩的胖胖的九哥,居然會安插線人在諸羅國的朝堂上。
五年之隔,果然讓太多人變了。
“是,不瞞公主,老夫這些年一直潛在諸羅國,為九皇子提供消息。半個月前東窗事發,隻來得及將重要的事傳信於他,如今在天牢裏,卻是越發思念妻兒,才會不得已委托公主傳話。”
“晚妝知道了,司馬先生,你放心,我若出去,一定會轉告的。隻是,你就這樣相信了我,輕易告訴我你是誰的人,不怕我去告密?”
“諸羅國人人皆兵,相信的是武力,這地方,隻要被審過一次就不會再有人來理你了,比起刑罰,他們更願意把時間花在練武上。所以,就算公主知道了,也無礙。”
雲晚妝無語,虧她還感動於司馬遇對自己的信任,結果居然是這樣……
她抱著果子轉移了陣地,找了處血腥味較輕的地方開始靜坐。這樣的地方她實在是睡不著,還不如像往常在昆侖一樣修行。
雲晚妝在天牢落得個清靜,此刻的十四王府卻是鬧翻了天。諸胤在回來的時候剛剛遇到白雅,一進門才知道雲晚妝被太後派人帶去天牢了,二話不說就帶兵去闖天牢,結果被刑部的人攔在那裏進不了,氣得在那裏坐了半個時辰。
“十四爺,你怎麼在這兒坐著。”白雅和白管家穿過重重人海,見諸胤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連忙拉他起來。
“這什麼破地方,居然連我都不讓進,我帶來的人也不敢闖,真是氣死我了!”諸胤見白雅還提來了吃食,再餓的肚子也吃不下,手一揮,熱騰騰的精致飯菜掉在了地上,迅速引來了一大群老鼠,驚得白雅躲在白管家身後捂著嘴四處提防。
“你們看,還這麼多老鼠!師傅一定受不了這破環境,而且,萬一皇奶奶還派人對她用刑,師傅才好的身子怎麼受得了!不行,我一定要去把她救出來!”諸胤說著就要硬闖,再次被白管家和白雅攔住了。
“我的爺,你不要再闖了,這地方你是闖不進去的。沒有陛下和刑部的令牌,你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進啊。而且,就算你進去了,萬一放跑了哪個重要的犯人,這讓刑部如何向陛下交代!”白管家跪在地上拽著諸胤的右腿不撒手,就知道這個主子犯起混來誰都沒有法,他隻能盡力地拖延,讓太子殿下來勸勸他。
“一來就看見白管家這個樣子,十四弟,你也體諒體諒老人家年紀大了,不要再折騰他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白管家剛剛在心底祈禱完,就聽見太子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轉頭一看,不僅是太子爺,連太子妃都來了,看來這下他不用愁了。
“參見太子、太子妃!”眾人跪下行禮,雲霜站在太子身旁微微皺了皺眉,這管家什麼時候派人來不好,恰好挑到她和太子進食的時候來,她原本準備的一肚子示弱的話結果全被壓回去了。
“起來吧,左離,把這些人帶回去吧,都這個時候了,大夥兒也該吃飯了。”
眾人領命離去後,隻剩下幾個人站在原地,諸胤見沒什麼人了,不由得急了,連忙去拉他的衣袖:“四哥,你把他們喊回去幹什麼啊,我還等著他們給我闖進去救人呢。”
“胡鬧什麼,想再被父皇罰禁閉是不是,上一次還沒什麼,這一次敢帶兵劫囚,罰禁閉都救不了你。”
“可是四哥,裏麵關的是我師傅,我能不急嘛,四哥你快叫他們滾開,師傅都進去大半天了,說不定還受罰了,真是急死我了!”
“你沒聽到白管家剛剛的話嗎?就算我來了,我也進不去。走吧,回去想辦法,在這裏站著也沒有用。”諸坤拿衣袖捂了捂鼻,他們就站在天牢門口,裏麵的陰風陣陣,帶來了各種異味,還好剛剛他沒有吃飯,不然說不定都吐了。
“四哥你有辦法嗎?”諸胤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一臉都皺成了包子,見諸坤這麼一說,仿佛在黑暗中見到了光,諸胤拽著太子的手越發用力,“四哥你不說我就不走。”
“十四,你還很小嗎,居然在我這裏耍無賴!”諸坤原本就是嬌生慣養的,不常來這種陰晦地方,站在這通風口,他越發抵不過那股臭味,隻得三言兩語道:“誰關的人你就找誰啊,傻站在這裏幹什麼!”
諸胤一拍腦門,立即醒悟,“是……是皇奶奶下令關的人,對了,我真是急昏了頭,我居然忘記去找她了,謝謝四哥!”
“誒!”雲霜一把抓住正要離開的諸胤,“十四弟,你這樣去找皇奶奶,她定會不高興的。”
“人命關天,皇奶奶不高興就不高興吧,過幾天我再去請安將她哄開心就好了,四嫂你別拉著我了。”
“這命令是皇奶奶親口下的,你看這些年,皇奶奶說的話有幾次改過?你還是過幾天再去找她吧。”
“過幾天?我聽太尉說三天後師傅就要被處斬了,哪裏還能等到過幾天啊。”
一聽見諸胤這麼說,諸坤就知道他又去找人麻煩了,“十四,你又去打太尉了?”
“這……是他帶人抓的我師傅,我教訓教訓他還不行嗎?而且不打他,他怎麼肯老實跟我交代!”
“太尉大人那是奉命行事,你上次吃的虧還不夠是不是?”諸坤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諸胤的肩膀,麵上更是惱怒,“你都快十五歲了,怎麼還是這麼不懂規矩,太尉是當朝命官,毆打朝廷命官就是犯法,皇子犯法與諸民同罪!要不是皇奶奶整天寵著你,就憑你這些年的胡作非為,早就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