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妝,你就那麼想變強嗎?”
雲晚妝的笑一下子凝固在嘴邊,她不想說這個話題。
她每次和果子說這個事情他就會生氣,見祭荼盯著自己沒有放棄的意思,雲晚妝大大地咬了一口冰麒麟果,才開口說道:“果子,我不想我們老是被欺負。既然我這麼努力都得不到認可,我必須尋找其他的辦法。”
祭荼一下子將冰麒麟果丟回雲晚妝懷裏,不再看她,“你可不可以再等等,等我變強,我會保護好你的!”
“果子,在這個問題上,為什麼我們總是不能達成共識?我想變強不好嗎?”雲晚妝也加大了聲音,不解地看著祭荼。
祭荼苦笑一聲,“是啊,我不想你變強,這五年你為了修行,總是在強迫自己。我就是見不得你那麼辛苦,我就是見不得你明明那麼辛苦了卻還是被別人諷刺!”
“如果我不變強,你受傷了,誰來保護你?”
“我不會讓自己受傷,就算受傷了也不會要你來保護!”
雲晚妝看向祭荼,祭荼也固執地盯著她。兩人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心疼,卻誰都沒有退縮。
他說她強迫自己,他又何嚐不是。
五年時間,桃花謝了春紅,時間匆匆而過,她累了睡了,他卻還在看書;被諷刺被欺負,她所受的苦受的難,皆由他撐起。
雲晚妝突然想起,他已經很久沒有抱過她了。那時候,她們受了委屈,總是像小獸一般抱在一起在夜裏低聲嗚咽,互相舔舐內心的傷口,他總是一遍遍地說著,等我強大,等我強大。
雲晚妝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抱住了祭荼,祭荼原本正在同她爭執,卻因為這個動作而愣住了。
“晚妝?你怎麼了?你不要哭啊,你一哭我就跟著難受。那我不說了好不好?我們以後再也不說這個了,我再也不說了,你以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再也不攔著你了。”
雲晚妝也被祭荼緊緊地抱著,原本心裏隻是有些難過,祭荼的話一說出口,她的眼淚就一顆顆掉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但她就是覺得,哭了就好好受些了。
她已經很久沒哭過了,自從母妃去世後,她跟隨師傅來到昆侖,別人哪怕再欺她辱她,她都沒有哭過。不過,這一切,卻也是因為祭荼,因為那個傻子,無論有什麼都站在她的麵前,替她遮風擋雨。
這個溫暖的懷抱啊……
哭夠了,雲晚妝才放開祭荼,擦了擦臉,笑道,“終於吃到了想吃的冰麒麟果,竟把我吃哭了。”
“笑得好醜啊。”祭荼替雲晚妝擦幹了臉上的淚水,不再多說什麼。
“其實剛剛那是一個原因。”雲晚妝衝祭荼眨了眨眼睛,調皮地將冰麒麟果拋上去再接住,“還有個原因,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我就是喜歡吃這果子,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吃過一樣,說不定果子你的名字就是因為它來的。嗯,第一次吃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好像吃過冰麒麟果。”
“是嗎?那可能是你的前世所帶給你的隱約記憶吧。”過了許久,祭荼才默默地回道。雲晚妝原本以為祭荼不會理會自己這些話,誰知他啃著啃著,突然冒出來一句。
“也許吧。”雲晚妝對於這種前世今生不感興趣,隨口敷衍道,卻又突然想起了剛剛的問題,“對了果子,你還沒有告訴我剛剛那是什麼神樹,我總覺得它時刻吸引著我向它虔誠跪拜。”
“那是婆娑神樹,婆娑,佛語意為堪忍。古書上記載,娑婆世界的眾生罪業深重,必須忍受種種煩惱苦難,故娑婆世界又可意譯為忍土,被稱為五濁世間,是極樂世界淨土的對立麵。不過,婆娑神樹已經很少見了,那是上古時候的神樹。”
“果子,你怎麼那麼厲害,居然知道這些東西。”雲晚妝聽得雲裏霧裏,對祭荼越發崇拜起來了。
“書上看的啊,我沒有事就去昆侖的藏書閣,那裏的書很多,內容也很齊全。這五年,你就隻專研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缺少了對其他事物的涉獵。晚妝,你應該多去藏書閣看看。”
“好啊,五年了我都很少去那裏。”雲晚妝將將啃完最後一個冰麒麟果,體內就燥熱起來了,“神果發揮力量了,師傅這裏靈力充沛,我們再待一會兒吧,不然我怕我們吸收不了這力量走火入魔。”
“不了,我先去清掃階梯了,不然那慕葒俏又來找麻煩了。”祭荼躍下樹梢,看了眼雲晚妝,向山下走去。
“誒果子……”雲晚妝隻抓住了一片清風,眨眼間就見祭荼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
待雲晚妝將那股熱氣在體內運行一個大周天後,睜眼一看,天都快黑了,她驚叫一聲,跳下樹枝,想隨著階梯去尋祭荼。
“師妹,小心點。”雲晚妝一落地就埋頭往前衝,一下子撞上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當那個溫潤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時,蘭麝香味包圍了她,讓她此刻有做夢的感覺。
“師師師兄?”雲晚妝話一說出口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自己這是在緊張什麼啊,又不是第一次見師兄,幹嘛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了。真是沒用,雲晚妝在心裏唾罵了自己好幾遍,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殊不知這模樣入了另一個人的眼中。
“剛剛神獸沒有傷著你吧?”茯辛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與雲晚妝保持了禮貌的距離。
“師兄你看到了?”雲晚妝抬起頭,看著突然離她一步遠的茯辛,心裏有些失落,師兄和師傅一樣,總是跟她保持著禮貌而生疏的距離,就像對陌生人一樣。
“沒有,不過無上殿到處都回蕩著你的慘叫聲,我就稍微聽到了點。”茯辛的嘴角微微揚起,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隻是想,他大概明白師傅為什麼會收她為徒,也會允許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無上殿的寧靜了。
“師兄……”雲晚妝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看到茯辛嘴角的那抹微笑,心裏也高興了起來。原來師兄也是會笑的啊,雖然這五年偶爾也會見到師兄,但是她都沒有見師兄笑過。師傅是清冷之人,他不笑,雲晚妝可以理解;可是師兄那種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卻也很少笑,這修仙,真的是對的嗎?雲晚妝開始質疑。
不過,這種想法瞬間被雲晚妝給否定了,是對的,一定是對的,隻有修仙,她才能變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和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