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的性格,向來是恩怨分明。
方才林鏡隱的那一擊,已然帶上了絲絲殺意,靈力流轉間沒有絲毫留手,隻差一絲便足以將自己滅殺。
若是陳南沒有了那莫玄夜贈送的古怪玉佩,那他此時,便已是一具屍體......
無疑,這林鏡隱要的,便是自己葬身此地!
既然如此......
那他也應該付出足夠的代價,否則,此事......不公。
並非是以世俗的標準來判斷此事不公,而是陳南自己,若不對這林鏡隱還以顏色,那他心中,便會認為自己此事不對等。
這林鏡隱,一定要付出代價!
一絲冷冽寒意,驀然湧動開來。
陳南麵無表情,伸手一指,內殿之中一根用作裝飾的玉柱拔地而起,在空中搖曳片刻之後,猛然朝著林鏡隱衝去。
正是馭器訣!
林鏡隱見此,緊咬牙關,眸中殺意爆綻,蒼白的臉上強行浮現出一縷血色,伸手掐訣,施展出一道靈力匹練抵擋。
在施展出這道靈力匹練之後,其麵色再度蒼白幾分,奄奄一息,已然沒有了絲毫進攻之力。
那古怪魂體—所謂的古魂斷仙之術,乃是他族中那位渝明宗老祖留下的絕學,威力強大無比,可以橫掃鎮壓大部分同階修士,對於低階修士來說,更是毫無疑問的碾壓。
可若魂體破滅,那他這召喚出此魂之人,也將會受到及其嚴重的反噬,一身修為大跌,就連精血都會大損。
因此,其族中老祖曾告誡,若非是真正的將要分出勝負之時,絕不可施展出此法,否則遭受反噬,將再無戰鬥之力。
而林鏡隱,輸便輸在他太過自信,認為陳南這一位區區築基中期修士,斷然無法滅殺這古魂。
可結果,他錯了,錯得離譜。
陳南擁有著的諸多法術,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而最令他驚訝的是,陳南連續施展出如此之多的法術,靈力竟沒有消耗太多,若是換成另一位築基中期修士,恐怕早便靈力枯竭,再無絲毫戰鬥之力。
他卻不知,陳南在尋南宗內修行過萬法訣,靈力雄渾,生生不息,遠非其餘修士可比。
光論起靈力的雄渾程度,便是諸多金丹期修士與他相比,都稍有不如。
此時的陳南,渾身靈力依舊如常,並非出現絲毫枯竭,不足之相,這便是萬法訣的好處,陳南此時方才慶幸,那日在萬法閣之中,自己選擇了這萬法訣。
其周身無窮靈力泛動,操控著那根擎天玉柱,直奔林鏡隱所施展的靈力匹練而去。
下一刻,兩者轟然相撞,霎時間餘波爆濺,那靈力匹練消弭,擎天玉柱同樣隨之寸寸斷裂開來。
而林鏡隱此時,最後的一絲靈力也已經耗盡,望著那天空之中的諸多景象,眸中閃過苦澀。
他本意圖為防止日後陳南崛起,率先將其斬殺,卻不料,就連如今不過築基中期的陳南,他都不是對手。
這極為諷刺,他林鏡隱,乃是堂堂渝明宗傳承弟子,一代天驕,更是渝明宗一位老祖的後輩,地位何等之崇高?此時卻被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核心弟子擊敗,甚至命懸一線。
可事到如今,他已失去了所以戰鬥之力,再去反抗也隻是無用之舉,因此連忙道:“我認輸。”
可陳南卻似沒有聽到一般,眸光依舊冷冽,泛著寒意,揮手間一道靈力匹練湧動而出,向著林鏡隱激射而去。
陳南冷冷一笑,此人想要斬殺自己,那便要先讓他,付出足夠的代價,又豈能任由他認輸?
經曆如此多危險之後,陳南的性格早已不像從前那般軟弱,此時的他,殺伐果斷,恩怨分明。
他離那位受人欺淩的店小二,已然越來越遠,雖不過一年時間,但卻仿若隔世。
隻是不知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但無論好壞,命運的車輪終究在推著陳南一步步向著遠方前行。
靈力匹練激烈竄動,其上恐怖的靈力光芒閃爍,徑直衝向林鏡隱!
驀然,一聲低沉的冷哼,緩緩響起。
這聲音極其低沉,若不仔細去聽,根本不可察覺,但卻怪異地在陳南腦海之中一遍遍回蕩。
詭異的是,陳南氣勢洶洶的靈力匹練,在這道冷哼之下,隻是片刻便崩碎開來。
靈力可以殺人,這是眾所周知之事,但陳南卻從來沒有聽聞過,連聲音都可殺人!
靈力匹練隻是刹那之後,便化作光影消散,再不見蹤影。
林鏡隱看著這一幕,先是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絲狂喜,失聲道:“哥哥!”
與此同時,一道冷漠的聲音,自遠方緩緩響起。
“喻宗主......此事,我需要一個交代......”
隨著話音響起,一位白袍冷厲男子,從遠方一步步走來。
此人麵色冷峻,眸光陰寒而平靜,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仔細看去,竟與那林鏡隱,有著八分相似!
渝明宗傳承弟子第一人,林文隱!
他一步步走來,周身並未靈力湧動,但卻有一股堪稱恐怖的威嚴,驀然籠罩開來。
他隻需站在那裏,便是全場的主角,任何天驕在其麵前,都如皓月麵前的繁星,隻是陪襯而已!
他腳步輕移,走入內殿之中,一步步走到林鏡隱身側,抬頭直視喻雲天,再度開口道:“此事,我需要一個交代?”
“交代?”喻雲天自然不會被此人氣勢震懾,微微一笑道:“你要什麼交代?”
“我弟弟身受如此重創,我林文隱今日,便要為他要一個交代。”林文隱話語低沉,卻在內殿之中回蕩不絕,久久不散。
可喻雲天聽後,卻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麵露一絲譏諷笑意:“若此時敗的人是陳南,那誰又來給他一個交代!”
林文隱聽後,眉頭微微皺起。
場中氣氛,霎時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