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牧原城

七日後。

麵色蒼白的少年,臉上終於恢複了一絲血色,陡然,其雙眼微微一顫。

緊接著,陳南緩緩睜開雙眼,他打量了一番四周的荒嶺,露出一絲苦笑,強行站起身來。

“這是?”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儲物袋,陳南微微一怔,隻是片刻後目中便露出釋然,想必是陸寒臨走時送給自己。

一念及此,他心中又是一陣溫暖,但溫暖之後,卻成為了更為亙古的傷感與蒼涼。

師傅。

林雪夢。

若是此生無法擁有足以抗衡尋南宗的實力,那便再也不可能見到他們了,尤其是陸銘,如今生死未卜......

一定要變強!

強到足以戰勝尋南宗的地步,還有那暮靈閣,他們都將付出應有的代價。

陳南雙拳緊握,目中閃動著瘋狂的殺意,但隻是片刻後便收斂起來,再度恢複了古井無波。

其意念一動,那儲物袋微微散發出熒光,一個墨綠小瓶,一本古樸小書,以及一枚藍色玉佩憑空出現。

陳南挨個檢查起來,那墨綠小瓶算不得珍貴,其中裝著數百枚辟穀丹,一打開便有撲鼻藥香緩緩襲來。

周圍數隻野獸聞著這股異香,紛紛麵露渴望之色,但感受到陳南周圍湧動的靈力,卻又不敢下手,隻得四散逃離開去,

而那古樸小書,則記載著整個南疆的風土人情,大小宗派,人員分布等等,但觀其暗淡無光的書頁,想必有些年頭了。

至於最後那枚藍色玉佩,則令得陳南大喜過望,此物,竟是一件法寶,隻需些許靈力催動便可形成一道藍色光罩,看起來極為不凡的樣子。

將辟穀丹及自己原本的一些雜物放入儲物袋之中,再將藍色玉佩戴在頸上,陳南拿起古樸小書,仔細翻閱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陳南方才將古樸小書放入儲物袋,眉頭緊皺思索起來。

自己如今所在,乃是宣國的逾明洲之中,與尋南宗相距足有萬裏之遙。

逾明洲,浩瀚至極,一路向北綿延上萬裏,其中又以花虞,千爐,逾明三宗為首,這三總一下,還有著宗派數千,卻都以這三大宗馬首是瞻。

雖然這三宗實力無法與尋南宗相比,但此洲崇尚修仙之道,凝氣口訣廣為流傳,就連尋常富弟子甚至普通人都會修習一些凝氣之法。

陳南神色陰晴不定,他此時精血虧損,一身修為也隨之大降,十不存一,恐怕最多也便剩下凝氣六,七層的修為。

小書上標注的地圖顯示,離自己不過數裏之外便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若是在這片荒嶺之中修行,不光有野獸侵擾,靈氣更是稀薄至極,於修行不利,陳南瞬間做下決定,前往那座城池之後再做打算。

半個時辰之後。

牧原城。

陳南沿著城門進入城中,此城雖然不大,連陳南曾經待過的浩陽城都遠遠不如,但該有的建築應有盡有,裝飾簡樸大方,行人來來往往,其中不乏身穿錦衣的富貴人家,麵露倨傲之色,看也不看四周平民一眼。

此時天色尚早,陳南隨意走進一個客棧之中,點了一桌酒菜,待得吃飽喝足之後,陳南摸了摸口袋,不由微微一楞。

他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錢財已在上次執行尋南宗任務之事花光,此時身無分文,望著前來收錢的店小兒,陳南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尷尬之色。

店小二在這店中待了如此之久,隻是瞬間便從陳南的窘迫中看出了一絲端倪,麵色漸漸變得陰沉起來。

陳南撓了撓頭,正欲說話,突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陳南旁邊的餐桌上響起:“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將他的賬算在我這裏便好。”

陳南微微一愣,循聲望去,竟是一位身穿錦袍,麵色俊逸的公子,那人衝著陳南微微一笑,之後略一拱手。

其餘客人見狀,同時臉色一變,齊齊看向那位錦袍公子,目中帶著一絲隱藏極深的忌憚與豔羨。

陳南同樣對著錦袍公子略一拱手,露出一絲笑容。

“是,許公子。”店小二恭敬應道,旋即微微瞥了陳南一眼,他可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吃霸王餐的小人物為何會得到許公子的青睞。

許姓公子並未理會店小二,隻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陳南坐在自己旁邊。

吃人手軟拿人手短,有了方才的一幕,陳南自然不好拒絕,一笑之後緩步走到了許姓公子桌上,與其相對而坐。

許姓公子桌上擺放的,都並非是一些山珍海味,而是一些極富營養的尋常菜肴,還有一些烹飪得極為精美的素菜,令人隻是聞上一口便食欲大振。

並非他沒有錢吃那些饕鬄的山珍海味,而是吃得太多,也便失了興致。

“在下許興。”許公子笑著說道。

“陳南。”陳南回到,語氣不卑不亢。

許興聽後也不介意,隨意夾了一口菜肴,又道:“陳南兄並非本地人吧。”

陳南點了點頭,他知曉此人應是蘆花城地頭蛇般的人物,對於此城中的年輕修士想必是一清二楚,自己強行隱瞞也並無必要。

許興聽後當即精神一振,目中並發出精芒,眼前的少年修士氣息平穩,但一身修為卻似被迷霧籠罩一般,以自己凝氣五層的修為都不能看透絲毫,一看就絕非等閑之輩,若他並非此城之人,想必自己拉攏他,應是有著極大的把握才對。

一念及此,許興嘴角的笑容更為熱情,說道:“那麼閣下果然是為了牧原大會而來了?”

牧原大會?陳南心頭微怔,表麵卻不露絲毫異色,犀利的雙目直盯著許興,腦海中各種念頭飛速轉動。

經過上次李雲天的教訓之後,陳南下意識的要謹慎許多,再加上尋南宗一役,更是生出了許多少年人不該有的城府,因此並不直接回答,一揚首道:“的確如此,但是否參加,我尚沒有考慮清楚。”

陳南這話說的可謂是滴水不漏,若他回答是的話,極有可能便會被這許興乘機拉攏,到時碰上危險,在不熟悉情況之下便會陷入被動之中,危險至極。

而若他回答不是,眼前許興便有可能會覺得其利用價值已盡,對其冷眼相向,到時又免不了一番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