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就變得簡單了,他們讓自己身上都布滿了血,
跟著喪屍的步伐和叫聲,走到那角落的大閘去。
尤其是吳承輝,他手上的傷口讓他看起來更像喪屍,喪屍
群隻是疑惑地看他們幾眼,就讓這五個外來者走開去。
“還以為我們會有一場激戰呢……看來不需要這家夥了。”
梁方收起了手槍,和黃佑生等人通過了大閘。
“你跟我去死吧!”易洭以驚人的速度,透過廢車廢?等作掩護,
在陳傑預料不到的地方衝出來。
“你……你這個畜生!我要打死你!”易洭把陳傑撲倒,然後一拳
一拳打在他的頭上。
當陳傑被撲倒的時候,他幾乎認定自己要死了,將會被敵人用不同
種類的方法送進地獄,可當他發現撲倒他的隻是一個少年,而他僅僅是
徒手攻擊他的時候,不禁瞪呆了幾秒,而這幾秒這給易洭製造了機會。
易洭一手搶走了陳傑的狙擊槍,他迅速地對準了陳傑的頭部,扣下
板機,它發出了一聲空響,甚麼都沒有發生。
這回輪到易洭發呆了。
“對不起,彈夾在我手上。”陳傑笑了笑,把一個小鐵盒取了出來。
易洭連忙伸手把鐵盒搶去,連連退後好幾步,他想把鐵盒拆開,誰
知才剛剛把鐵盒翻過去,就隻看見一個漆黑的熒幕,倒沒發現甚麼開關
鐵盒。
“無論身在甚麼地方,都要清楚一個定律。”陳傑又從懷中取出一
個按鈕,按下開關,易洭手上的鐵盒出現了倒數。“不要完全相信任何
人。”
“五、四、三、”
“炸,炸彈!”易洭嚇了一跳,連忙把它扔到遠處。
“二、一、零。”
隻見“炸彈”射出水來,然後彈出一枝小旗,寫著“聖誕快樂”的
中文字。
“聖誕快樂。”待易洭回過神來,陳傑已經重新奪回狙擊槍,裝上
新的彈夾,並指向他。
在陳傑以為自己已經掌握大局之際,易洭突然向左翻滾。
在十分之一秒內,易洭已經退到一輛車背後,陳傑見狀則立刻追了
上去。
在張兆偉等人看到郭明鋒的屍體的時候,已經是十五分鍾以後的事
了。
“那個人,是那邊的一個狙擊手殺的!”王亮端哭著,並指向陳傑
的那向方向。
張兆偉的麵容變得扭曲,已經不可以用憤怒來形容了,他把身上的
槍械都拔出來,並帶著全隊人跑向那個方向。
(秦冰姐,糟了,這些人是陳傑殺的。)
(該死,怎麼可能這樣巧?)
(若被他們知道我們是幕後主使的話……)
(先發製人吧,我們攻擊。)
槍聲響起,跟在隊伍後麵的一人倒了下來。
那人就易洭背上的那一個小孩,在易洭趕過去的時候,把他交托給
張兆偉再走,反而使他更早一步死去。
秦冰繼續射擊,這回射傷的是跟在隊伍第二後的陳芷寂,這回她沒
有死掉,僅是被射中了右肩。
張兆偉很快就搞懂這些人突然有敵意的原因,他怒吼一聲,取出槍
對著秦冰射擊。
秦冰並不是本地人,她有過正式的軍隊訓練,很容易就躲過張兆偉
的射擊,然後縱身跳起,一發子彈朝著張兆偉的腦門飛來。
一個透明的盾牌從張兆偉麵前?生,他轉頭望向構成盾牌光線的去
向,隻見李曉彤不知在何時醒來,並疲累地控製著那盾牌的位置。
“這就是你的『醫療能力』了嗎?”楊宗笑著道。
眾人都看著這奇特現象,一時都出不了聲。
“李曉彤,你能試試看改變這東西的形狀嗎?”張兆
偉說話了,“我意思是……把這東西變大,然後包著
我們。”
“不,我不能這樣做,”李曉彤神情很痛苦,斷
斷續續才說出這句話來,“而且……我快擋不住……
這子彈了,快逃!”
在張兆偉找到東西掩護起來的時候,那盾狀的光
茫頓時消失,子彈再次依原有的路線飛去。
這一次沒有人受傷。
(秦冰姐,這就是聖……雖然她運用得很差,但
是能在空間中產生出屏障來的,就隻有這個,不會有
錯的。)
(還許我們和他們……可惜我們已經結怨了,根
本就不可能。)
(不,秦冰姐,你忘了我了?)
(哈哈,我差點忘了你,那麼,用你的『方法』
,依計行事吧。)
“等等!停!”秦冰從掩護物站起來,向張兆偉
眾人大喊,“停戰吧,我們不要再打下去了,我可不
想兩方中又死甚麼人。”
“因為看到了那個透明的盾,所以怕了?”楊宗
冷笑道。
(沒錯,沒錯,不過,我可不是因為怕它才說這
句話的。)
“更何況,你也沒有告訴你還有甚麼人在隊伍外
圍,憑甚麼責怪陳傑殺死他們?”
“陳傑……原來那家夥叫陳傑……”張兆偉喃喃
地道,即使從臉上,也可以看出他是這麼想把那個叫
陳傑的人宰了。
“那就可以胡亂殺人?原因隻是你不知道他是誰
?”李曉彤怒道。
“把沒有允許就通過這大橋的殺死,是我們職責
呀……”在秦冰身旁的小孩哭了起來。
“秦亮,不要哭呀,不然他們會……”
“這些人在戰鬥時模樣很恐怖呀……連姐姐你和簡
哥哥也是……”秦亮鳴泣著。
(秦冰姐,你不應帶他來的,即使他有超越常人的
智商,但他還隻是個八歲的小孩而已。)
秦冰尷尬地抱起他,安慰著。
“人真是種自私的動物呀,隻管對自己有利益的事
,有空餘的時候也不會去多管或關心別人,我的親人是
這樣,那些捉我的人也是這樣。”陳芷寂自顧自的說話。
“我們也是這樣……你是叫張兆偉吧?你剛剛的眼
神好像是想殺了他們--”
“他們是我的朋友呀!你的朋友死了,你會不會傷
心?”張兆偉怒瞪著她。
“以前的我會,但現在不會。”陳芷寂道。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感情用事的人會最先死去;
或許自私才是萬物生存的最佳
方式吧……”
“夠了,夠了!”張兆偉喝停了她,整個大橋的人
靜止了下來。
張兆偉望向天上,象是在思索著甚麼。
(秦冰姐,我們成功了。)
(甚麼,你已經對他施了……)
(不,我甚麼都沒有做,是他自己先動搖了。)
“我們暫時停下來,”張兆偉沒感情地說著,“但
再讓我一次看到你們,我一定會殺了你們!一定會!”
“我們走。”張兆偉抬起他們幾人的屍體,眾人也
跟著他離開了。
“秦冰姐,我們不是要和他們一起走嗎?”看著他
們漸遠的身影,簡律開始說話了。
“你聽不到那張兆偉在說甚麼嗎?我們絕對沒有可
能加入他們。”
“那麼……”
“想辦法調查他們要去那裏,守住這邊的工作就交
由其他人做吧,我們要去跟蹤她,那個叫李曉彤的人。”
在另一邊廂,張兆偉等人把郭明鋒他們埋葬了。
“我一定會幫你們報仇的,但首先,我們要逃出
這個地方。”張兆偉對著墓道。
“我保證,在災難結束後,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任何方法殺了他們!”
雨停下來了。
“喂?老張,明明約好了六時,怎麼到現在還……”
“對不起,途中發生了點事,現在,我們已經在機場
附近了。”
“不是我不想等你,但是附近多了許多解放軍駐守,
我躲起來的那個地方快要被搜到了,道理你是知道的,飛
機這麼大架怎麼能……”
“等等,你說甚麼?”
“解放軍,附近多了許多解放軍駐守。”
“這怎麼可能?解放軍是從那裏冒出來的?更何況,
幾個進入離島的入口不是已經被那些當地居民給封住了嗎
?”
“飛機,那些人也是乘飛機過來的。”
“……那麼好,現在是甚麼時間了?”
“六時三十五分。”
“六時四十五分,若你也看不到我們,就自己駕飛機
逃吧。”
張兆偉把電話關上,然後轉身過眾人喊著。
“聽到了嗎?還有十分鍾,還有那些該死的軍人在,
我們要在我朋友離開前趕到那裏。”
“十分鍾,不是太少了嗎?”易洭道。
“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我也感覺到,他那邊正有些
危險的麻煩在,維持十分鍾已經是極限了。”
“王亮端,麻煩你幫我分析一下,我們這邊還有甚麼
人能動。”張兆偉邊說,邊開始跑了起來。
“先算算人數,張兆偉、易洭、楊宗、王亮端、李曉
彤、陳芷寂。”王亮端和其他人開始跑起來,跟在張
兆偉後頭。“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基本上是人人都能動的
……”
“我不要『基本上』!我要的,是我們每一個人,待
會那個有可能在機場上活下來!”張兆偉罵了一聲。
“不,我們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王亮端停下了腳步
。
“如果照你朋友所說,那裏有了軍方駐守,若我們到
達了那裏,在廣闊的地形下,我們根本是無處可躲。”
“那些子彈,會直接穿過我們的每一節骨頭,我們會
很快樂地死去。”說到這裏,王亮端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
。“拚了命這樣久,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呀!”
眾人也停了下了腳?,呆在那裏。
還餘下八分鍾。
沒有人說話,因為知道說任何話都是多餘的。
“喂,大家繼續跑吧!”易洭道。“怎麼都停下來了
?”
“你又是因為甚麼才停下來的?”王亮端道。
“不知道啊!我看見你們停下來,我才停下來的。”
“小孩子真好啊,大智若愚就是這樣的意思。”
易洭似乎不太喜歡別人稱他作小孩,輕踼了王亮端一
下,也沉默了下來。
但很快,他又繼續跑了起來。
“你這是在幹甚麼?我們是沒有可能通過那邊的。”
王亮端喝道。
“可能?甚麼是可能?甚麼意思?”易洭裝作無知小
孩的聲音,就這樣跑開了。
“我們也離開吧。”楊宗和李曉彤道,跟著易洭的步
伐走,“我也差點被你這混蛋弄停了,幸好易洭提醒了我
一點,機會是由行動產生的,沒有行動,就是真的沒有可
能。”
陳芷寂不發一語,也跟著他們走了。
就隻餘下王亮端和張兆偉兩人。
“雖然我和你也抱想同樣的想法,”張兆偉深深地呼
了一口氣,也跟著隊伍離開了。
“但是,不去告訴機師,這是和我共度患難的好友,
他也不會讓他們上機吧。”
“真是群天真的家夥呀。”王亮端喃喃地道,一起跑
了起來。
還餘下七分鍾。
在他們麵前,是一個大約四百多平方米的飛機場,而在飛機場的中央,有一個小型
的帳篷,張兆偉猜那裏就是軍方駐守的據點。
雖說是一個“小型”的帳篷,但粗略估計,裏麵至少可容納幾十人的數量,如果裏
麵都是軍人的話,易洭他們大概可以替自己挖個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