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現象非常奇怪,若在半空看去,隻見密麻的喪屍群中,有一個小圓形被清空,裏麵是一個背著女人的赤裸男人,他以極慢的速度行走,而喪屍們也隨著他的腳步退後或避開,但卻退得隻有一米多遠,個個都虎視眈眈他身後的女人。
而不時間又會有兩三隻喪屍在不同的角度吼叫衝出去襲擊,雖然男人非常輕鬆擊殺它們,但他的臉上仍然有一絲疲憊。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和地盤越來越接近,忽然,一抹嫣紅浮現在日空中,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日出,快要日亮了。
阿拉不禁抬起頭,夏名昌也稍稍分神,盯了一眼,正當此時,他卻瞧見五六隻喪屍特別高大,近乎三米高的變異喪屍,正在自己前方,不時扯開和拋走其他喪屍,好讓自己行走。
夏名昌停下腳步,它們瞧見了自己,似乎完全不懼怕,隻抬起各自恐怖的頭顱,紛紛怪叫起來,大步大步地朝自己走來,更甚開始衝跑過來!
夏名昌注視著它們的動作,似乎不是容易打發的對手,歎了口氣,喃喃道:“看來沒有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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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隻可以希望...打給我們那個人,會沒有事。”阿山按著銀色收發器,喃喃地道。
阿靜抱歉地道:“對不起,我應該...早點說。”
麥俊揚搖搖頭,輕聲道:“你願意說,我已經很開心。”
阿靜抿著嘴,看著麥俊揚,喃喃道:“俊揚....我....”
麥俊揚搖頭道:“你和伊醫生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你們是潛入ICPO的末日教....欺騙了我們,不過...現在都無所謂啦。”
阿靜卻悲傷地搖搖頭,她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們....我們並不是潛入,而是在ICPO裏麵,有很多末日教徒....甚至成立ICPO的那位....是......”
在一旁聽著的前警察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阿靜沒有理會他,繼續道:“香江....隻是很小一個受到審判的地方,你知道嗎?ICPO勢力幾乎和聯合國相等,算上外麵的教徒,全亞洲....不,全地球,都陸陸續續淪陷....”
陳蕊月,甚至阿山也從剛破解的銀色收發器身上移開目光,麥俊揚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全世界....已經沒有地方安全。”阿靜臉色慘淡地道:“而且不會有解藥,....喪屍病毒『R』,是一種有意識,有智慧,非常聰明的細胞....”
“即使你研究出解藥,『R』會躲避,會反抗,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作出抗性,變化...甚至同化解藥........不會有真正的解藥”
陳蕊月也不禁道:“到底你想說什麼的?”
阿靜吸了口氣,慢慢地道:“我想說的是,就算收發器裏麵有重要線索,就算我們能出去,最後都難逃一死,現在做的一切,還是徒勞無功。”
“你這樣說....薛丁....薛丁他就這樣....白白犧牲?”
一把幽幽的女聲在密封的空間冒出,眾人回頭一看,隻見朱女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一臉幽怨地盯著阿靜。
阿靜搖搖頭,苦笑道:“朱女...無論溫麗絲,梅子,花花....我們全部都是研究的犧牲品。”
阿靜提起她們的時候,也不禁一臉哀傷,陳蕊月也想起她們,本來想說的話,隻變成了一聲歎氣,唯獨朱女仍然死死咬著,繼續問道:“就是....薛丁為了所有人...去麵對喪屍....他做的事....一切都是白費的?”
麥俊揚也一臉沉重,插口道:“他所做的事不會是白費,至少,他提醒了我們,隻要有一絲希望,即使多難走,我們都要前進....”
朱女默默地看著麥俊揚,忽然嚎哭了起來:“你回答我,為什麼你當初不站出來!為什麼要阻止我站出去!薛丁....薛丁他根本不需要做這個事,薛丁....薛丁他是一個好人,他在軍隊手上救了我出來,甚至給所有人冤枉,最後為了你站出來....我....我還有很多話沒和他說,他還說帶我出去看紅玫瑰.....嗚.....我....你....你那時暈了,我還說如果他沒事就好....誰知道....最後真的實現...嗚...對不起....薛丁....薛丁....”
麥俊揚搖搖頭,走過去輕輕抱著朱女,朱女躲閃到一邊,阿紫輕輕抱著她,對著麥俊揚搖搖頭。
他一臉欲言又止,最後隻沉重地道:“他不是為了我,本來....你可以很早就看到玫瑰,是我....破壞了,對不起。”
朱女仍然內疚地啜泣著,地下室隻彌漫著一遍傷感,覆蓋了原先那陣不安,阿靜見此,最後也隻歎道:“我會...跟著你們。”
麥俊揚點點頭,轉過頭掃著眾人的臉孔,堅定地道:“各位,我為之前的失態而道歉,如果不是薛丁,我想....我會一直頹廢下去,雖然他已經聽不到,但是我衷心感謝他....最後,希望大家可以重新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帶領你們走出這個困境。”
眾人不是微笑,便點著頭,忽然銀色收發器震了一震,阿山的臉頰立即完全貼著它,全神貫注地聽著,慢慢的它似乎在抖動,發出一陣陣的音節,而阿山的手中極快地抄下一點又一點的,似乎是摩斯密碼。
所有人見狀,也屏著氣,生怕一絲雜音讓阿山錯過了什麼,過了一會,阿山呆呆地對著紙張,看了幾遍,正想說話,卻被另一把急切的聲音打斷,那是在上方高望的聲音。
“各位!喪屍...發現了我們!”
話音未落,便聽到幾聲吼叫,隨之便是丹澤爾和高望焦急的腳步聲,還有啪哢啪哢的打擊聲,似乎是喪屍朝著隱蔽的木板進行攻擊。
眾人都不禁屏著氣,如果讓大量喪屍衝進來這狹窄的地下室,最後隻有死路一條。
一輪攻擊過後,安靜了下來,它們似乎放棄了還是被其他事物所吸引,讓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此時,丹澤爾卻一下子扯著高望的衣領,壓在石壁,怒道:“你!為什麼,如此不小心!你會害死我們!”
麥俊揚連忙道:“發生什麼事?”
丹澤爾怒瞪著高望,高望一臉默然,丹澤爾再道:“他弄掉了工具箱,引來了喪屍。”
陳蕊月看見高望的表情,念及同伴的情誼,也不禁道:“高望還是不小心,我想他都不想...”
丹澤爾哼了一聲,高望卻別過頭去,瞧去阿紫身處的角落,迎接他的卻是猶如當初相識,那冷漠得讓人退卻的目光,那似乎他發生了什麼事再也不在乎的目光。
高望回避了她的眼光,隻覺萬物無味,也不解釋,心不在焉道:“我沒有話好說。”
麥俊揚見氣氛僵硬,咳了一聲,再輕道:“喪屍...嗯,他們不能馬上攻下來,丹澤爾。”
丹澤爾聽見後,才粗暴地放開高望,高望貼在石壁,軟弱地半坐了下來。
“阿山,有什麼發現?”麥俊揚轉過頭問去。
銀色收發器早已停下抖動,阿山卻對著他抄下的日記,皺起眉頭,似乎怎樣解讀都不對勁,喃喃道:“這個不是摩斯密碼那麼簡單,雙重密碼...嘖!我要點時間。”
麥俊揚想了一想,再道:“靜,你熟悉ICPO,你去幫阿山看看。”
阿靜一臉受寵若驚,好像變回以前一樣,但她很快便平靜下來,走過去阿山的旁邊,途中經過陳蕊月,她忽然摘下馬尾的發圈,長發便披到肩上,再遞給陳蕊月。
陳蕊月呆了一呆,也不收起,阿靜輕聲道:“月,對不起,我...也有趕倫走。”
陳蕊月搖了搖頭,反而指了指發圈,微笑道:“這個發圈....真的假的?”
阿靜眨了眨眼睛,苦笑道:“除了我隱瞞身份之外,其他是真的,包括對花花他們的...感情。”
陳蕊月聽見,再道:“那....你媽媽的遺物,我不會收的。”
阿靜卻堅持地道:“我將最珍貴的事東西送給你,才代表到我的誠意,月,我....很內疚...你收了吧,當幫我一下。”
陳蕊月別無他法,隻能收在懷中,再道:“我暫時幫你保管啦。”
阿靜笑了一笑,便走去阿山的旁邊,注視著那堆長短不一的黑點。
麥俊揚正在思考,朱女似乎情緒穩定下來,忽然走近,輕道:“俊揚哥哥...我剛剛那麼失態....對不起...”
麥俊揚搖搖頭,朱女再咬著牙齒,問道:“我婆婆他....”
麥俊揚苦笑道:“你都看到....一切發生太快了....我阻止不了。”
最後一絲希望,在確認之下被粉碎,朱女的淚水再次流下,紅著眼眶,默默地走回阿紫的身旁,兩個失去親人的可憐女生,默默互相安慰著,似乎好過了一點。
麥俊揚歎了口氣,見氣氛雖然安靜,但人人心情不一,而且又要擔心喪屍何時襲來,負麵的情緒彌漫著整個地下室。
忽然,一陣奇異的“折折”聲冒出,麥俊揚吃驚地回頭一看,卻見前警察不知何時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著本應該正在分配的幹糧。
眾人雖然都注視著他,他也不覺尷尬,大剌地道:“搞了一天都沒東西吃,做個餓鬼上路啦。”
麥俊揚笑了一笑,便對著眾人道:“食飽才有力氣對付喪屍,今天....實在太漫長,嗯,各位....先去吃東西吧。”
暗淡的火光搖曳,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地下室內都非常安靜,除了不時在上方有腳步聲經過,就隻有阿山的手指,不住輕敲著工作台所發出的喀喀聲。
餅幹、罐頭、肉幹、麥片、可樂、梳打水等等臨時幹糧,讓每人的肚子和心情,都好過了不少,前警察甚至躺了下來,睡得張大嘴巴,口水長流,其他人都開始休息或閑聊,感受有些久違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