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被逼接近瘋狂

飯堂內頓時都陷入安靜,身處薛丁背後的人也陷入沉默,卻沒有人發現,一個慈祥的中年女人,也悄悄地走進來,站到人群之中的最後,不時東張四望,似乎在觀察著情勢。

陸大軍忽地拍起手掌,劃破沉默,他冷道:“哼,此地無銀三百兩。”

薛丁怒瞪著他,阿靜仍然臉無表情,而在旁邊的阿一卻連忙道:“薛丁,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抓你過來嗎?”

薛丁搖了頭,怨憤地道:“老子我不知道,老子我也不想知道!老子隻知道我是無辜的,他媽的,老子我什麼都沒有做過,昨晚睡得不好,難得睡著了還給...”

忽然,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什麼驚訝的事情,隻見在陸大軍,阿一和阿靜的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打扮時髦的少女,那少女臉帶慘意,穿著紅黑色方格連身裙,雙手疊在肚中,卻滿是血跡,托著一個讓人心驚的東西。

那是一個頭顱,白得猶如粉刷的古樸臉孔正閉著眼,讓人印象深刻的精致小嘴卻微微張開,臉頰兩旁有非常多的細微血痕,似乎在死去之前受到慘無人道的對待。

阿靜表情終於起了變化,啊了一聲,走到去那少女的旁邊,不忍地低聲說著話,阿靜抿了抿嘴,連忙揮手示意站在前排,同樣哀傷的溫麗絲過來,叫她好好帶著少女回去休息,少女卻搖搖頭,無神地直視著跪著的薛丁。

阿靜見勸她不過,便要溫麗絲好好伴著她,薜丁卻呆呆地張大嘴巴,看著那慘白的人頭,想不到自己剛剛冒起的念頭竟成真。

人群也似乎起了騷動,他們都隻是聽說過,昨日那對中年夫婦的事也沒有親眼看過,此時一看,造成極大的震撼。

陸大軍轉過頭一看,不禁臉色黯然,對著所有人,掩著心胸,沉聲道:“對不起!各位...是我....是我過於大意,以為昨日那事純粹是夫妻相爭所致,要不然,今天就不會再發生相同的慘事。”

薛丁仍然陷入震驚中,陸大軍再一臉哀容道:“可能有些人不知道,待我整理一次。今天早上,我剛起來不久,卻又聽到一聲尖叫,我心中已經有不祥預感,怎麼知道剛去到現場,便發現一個市民指著女性鐵皮屋上方,一條用來晾衣服的架子,直插天空,而尖端的正是....一個人頭。”

眾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陸大軍似乎更加悲傷道:“整個上午,我一直為了這件事情自責,要是我昨日更謹慎一點,今天就不會....唉....”

“大...大軍哥....你已經盡力了....不要自責!”

忽地一把難聽的聲音傳出來,隻見人群中慢慢地走出一個猥瑣的男人,他臉孔醜陋,個子矮小,微駝著背,閃閃縮縮,似乎很害怕人們的目光都看著他,但他咳嗽了幾聲,口吃地道:“是...各位好...我叫阿八....應該沒有什麼人會記得我.....但我是住在昨天給人殺死的夫妻對麵....我....我昨天雖...雖然見不到凶手是誰....但但我昨晚....我見見到薛丁....大晚上....鬼鬼祟祟....我偷偷的跟蹤他....後來發發現....他竟然偷偷的去到那間住了很多女人的....鐵鐵皮屋前麵....不知想幹什麼....”

薛丁猛然回頭,正想大鬧,卻無從反駁,因為他昨晚前去搬走麥俊揚之前,的確考慮著要不要跟先告訴某人一聲...

“後後來...我怕給這個惡人發現....會打我...所以我就去睡覺算了...但我睡不著...一直想他到底做什麼....突突突然...聽見一個尖尖叫聲....我猶疑了一會....最後還是好奇出去看...一看...就見到薛丁...背著一個女孩....夜夜晚太黑....我看不清楚是誰...我又不敢阻阻止他....這件事令到我睡不著....今天早上一起來...就想著走走透透氣...誰知道....就發現....那個人人...人頭....”

眾人嘩然,又見薛丁沒有即時反駁,心裏便自動地相信得七七八八,薛丁隻感覺全身顫抖,一陣委屈冤枉的心情湧在心頭上,他不禁對住阿八怒目相向,大吼道:“你....你冤枉我!!!”

阿八縮了縮脖子,掩著嘴巴,害怕地退後幾步,陸大軍立刻道:“謝謝你的詳細敘述,阿八先生。沒錯,阿八就是第一個發現者,在我苦惱著尋找凶手的時候,他敢於不屈服惡勢力,向我提供有用的線索,值得一讚。”

陸大軍看著那畏畏縮縮的阿八,重重地眨了眨眼睛,那個阿八意會到什麼意思,一邊吃吃笑地點著頭,一邊退回人群中道:“嘻...嘻...應應該的....”

薛丁看到陸大軍的眼色,他氣得想站起來,卻被後背的丹澤爾一下子按著肩膀,動彈不行的他狠狠瞪著陸大軍,怒喝地道:“我沒有做過!是你們軍隊人做的!賊喊捉賊!原來我昨天一直想那個變態殺手,就是你們!!!”

薛丁說出事實,但一切已經太晚了。

“哈...哈哈!”率先發出笑聲的是陸大軍,響在沉默之中,忽然一陣輕笑也從人群中傳出來,笑聲慢慢地越來越大,響徹整個飯堂,人人都忍俊不禁著,這個為自己辯護的理由,實在太可笑,太荒謬。

薛丁四周看著人們的笑臉,心裏一陣寒意,陸大軍輕笑了一會,冷道:“你才是賊喊捉賊吧?我沒理由做出這事。”

“你們是因為...因為...”薛丁大吼地道,卻忽然聲音驟降,止住嘴巴,慢慢低下了頭,陷入呆滯。

他此時才發覺,他根本不知道朱女為什麼會被軍隊追著,她根本沒有向他解釋過任何事,他隻是純粹看到朱女無故被軍隊追著,好像有危險,就傻傻地衝出去抱著她....

眾人見薛丁又說不出話,已經認定他是凶手,開始責鬧他,甚至朝他投些垃圾,薛丁一臉呆滯。

花花忽然掙脫溫麗絲的手,輕聲走到薜丁麵前,近眼一看,這才看到她的裙子上的紅色竟都是血跡,也並非是原來圖案,雙眼似乎流幹淚水,幹燥並且空洞地看著薛丁。

她慢慢地指了指人頭,道:“他的身體...在哪?”

薛丁沒有回答,毫無反應,她忽地重重地扇著他的耳光,一下,一下,扇得自己的手也紅腫起來,她失常地大叫道:“你這個傻逼!你這個傻逼!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把身體還給我!!把身體還給我!!!!──────”

溫麗絲和阿靜連忙跑來拉她回去,花花一陣掙紮,這弄得人們更加群情激憤,本來已經對著薛丁不存好感,此刻更加是人見人惡。

陸大軍勾起嘴角,見到時候差不多,旁邊的阿一,甚至連一向和他持相反意見的阿靜也沒有任何意見,他慢慢拿出一個透明膠袋,裏麵裝著一把染血的削肉刀,便道:“人證,物證俱在,薛丁,就是殺人的凶手!”

薛丁失神地抬起了頭,他已經不在乎那把他媽的凶器到底從哪裏出現,他聽到人證二字後,不禁喃喃地低聲道:“人證....我也有人證....我也有人證.....”

在他背後的丹澤爾本想再打他兩拳,聽到後卻皺起眉頭,低下了身子,問道:“是誰?”

薛丁剛張開嘴巴,卻見陸大軍有意無意地指了指左邊,薛丁緩緩一看,卻見是一個也是不知受了什麼驚嚇而臉色泛白的年輕少女,她正呆呆地看著花花抱著的人頭,雙眼不禁流著淚。

薛丁正當想叫著她的名字,卻見到她身後有兩個軍隊,一左一右地夾著她,一個是笑嘻嘻的八字胡,另一個是低著頭的年輕人,他們正帶著朱女慢慢走到陸大軍麵前,恭敬地敬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