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寧和顧昭相視一眼,氣道,“一定是那姓唐的在搗鬼。”
顧昭點點頭,“走,回家。”
兩人急匆匆往家趕,老遠的就見院門口圍滿了人。
“麻煩讓讓。”顧昭擠開了人群,護著葉清寧。
村民一看顧昭,忙道,“哎呀,顧昭,你回來了?他們說你在外欠了好多錢,是不是真的?”
“假的。”顧昭回了一句,帶葉清寧走進院子。
院門口,靠著個流裏流氣的男人,正低著頭,用手攏在嘴邊點煙。
一瞅見顧昭,男人三角眼露出一抹邪光,“你就是顧昭吧?欠我們的錢,今天能還了吧?”
院子裏還有三個男人,兩個坐在凳子上,駕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還有一個,蹲在牆角的花圃前。
葉清寧瞧見那地上撒落的花瓣,還有那隻邪惡的大手,揪完花瓣,還在撕葉子……頓時隻覺一股熱血往腦門上衝,甩開顧昭的手,她猛衝過去,像隻離弦的箭,一下子衝到人身後,一腳踹向那人的屁股。
“哎呦!”撕花男不妨,摔進花圃,直接跌了個狗吃屎。
壓塌了兩株菊花。
葉清寧一見,更是火冒三丈,一把拽住他的頭發,就將他拖出花圃,然後,抄起花圃邊上插著的竹枝,狠狠的就抽在了撕花男的身上。
“啊!”撕花男那煙還在嘴裏叼著呢,冷不防被踹,被拖,又被抽的,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隻嚇的驚叫。
這一叫,嘴裏叼著的煙嗆到了喉嚨裏,一下子燙的整個人在地上打滾慘叫。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的傻眼了。
葉清寧也被他這慘叫唬了一跳,她看看手裏的竹枝。
沒錯,是竹枝,不是刀劍啊。
這人穿了那麼厚的棉襖,打兩下,哪裏就痛成這樣?
裝,一定是裝的。
撕花男的幾個同夥,連忙過來。
顧昭一個箭步,衝到葉清寧跟前,將他護在身後,冷眼瞪向三角眼幾個,“你們想幹什麼?”
“她打我兄弟。”瘦猴似的男人,指著葉清寧氣道。
葉清寧從顧昭身後探出半顆腦袋,也氣道,“你兄弟撕我花了。”
“撕……”幾人本能的看向花圃邊上,一地灑落的菊花花瓣,當即無語,竟然同時覺得,撕花男手賤,他們是來要錢的,沒事你撕人家姑娘養的花幹嘛?還撕了一地的。
撕花男聞言,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吐了一嘴的煙絲,氣道,“老子撕你幾片花怎麼了?你這臭娘們竟敢拿竹枝抽……”
顧昭猛地拿過葉清寧手裏的竹枝,指著撕花男,“嘴巴幹淨點。我媳婦兒喜歡花,這菊花是她親手種下的。好不容易這幾天才開了這幾朵,她還沒賞夠,就被你全撕吧了,你說怎麼了?”
“對,這花我辛苦種的,我都沒舍得碰一下,你全給撕了,現在連根都壓塌了,你說,怎麼賠?”仗著顧昭撐腰,葉清寧底氣更足了。
撕花男看著這夫妻倆的氣勢,一陣目瞪口呆,合著他連幾朵花都不如?
“那你還打我了呢?”他不服。
葉清寧冷哼,“是你先摘我花的。”
撕花男,“……”
眼鏡男一瞧這情勢不對啊,他們明明是來要債的,怎麼就變成摘花打架了?
他狠狠瞪了眼撕花男,隨即,從懷裏掏出一份協議,遞給顧昭,然後,狠狠吸了口煙,吐出一片青色煙霧,流裏流氣的問,“這協議就在這,三萬塊,拿來,我們立刻就走。”
“果然是姓唐的指使的。”葉清寧涼涼一笑,拿過顧昭手裏的協議,兩指一撕,斯拉一聲,成了兩半,再撕,四半……
眼鏡男盯著她手裏成了碎片的協議,眼鏡都直了,隨即,一扔手裏的煙卷,怒斥,“你她娘的,你竟敢撕了協議?”
顧昭手裏的竹枝,直接抵上他的胸口,阻止他上前,喝道,“這協議是假的,為什麼不能撕?姓唐的給你多少錢,讓你來做這種壞事?”
“什麼壞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唐老板人忙,我們幫他拿錢,怎麼了?”眼鏡男囂張的道,“就算你們把協議撕了也沒用,唐老板說了,那三萬塊一個子兒都不能少,若敢少一分,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讓誰吃不了兜著走?”這時,顧大牛扶著老支書進了院子。
老支書那氣勢如虹的嗓音一吼,眼鏡男幾個頓時失了不少底氣。
“張四毛,又是你這混小子?”老支書一眼就認出了眼鏡男,抬起拐杖,就朝他打了來。
眼鏡男慌忙躲閃,忙喊道,“哎呀,叔,叔,誤會,我們是來要賬的,顧昭欠了我們的錢……”
“要賬?欠條呢?”老支書問。
眼鏡男整理了下亂發,指著葉清寧道,“被她撕了。”
“我撕的是假協議,可不是什麼欠條。”葉清寧道。
眼鏡男冷哼,“反正都一樣,今天,你們必須得還錢。”
“要還錢可以,讓唐老板親自出麵,咱們的賬一筆一筆算清楚。”顧昭道。
眼鏡男,“唐老板沒空,你隻把錢給我就成。”
“給你?三萬塊,你拿的穩嗎?”葉清寧諷笑。
眼鏡男頓時氣又不打一處來,“臭娘們,你少囂張,我們老大的那件事還沒跟你算呢,你現在還敢跟我們胡攪蠻纏。”
“老大?”葉清寧狐疑的掃了這幾個男人一眼,很茫然,不認識。
她看看顧昭。
顧昭斂眉,沉聲道,“王興生。”
“啊?”葉清寧詫異,“原來他們跟王興生那流氓是一夥的?怪不得會做這種下作的事。”
“誰是流氓?誰是流氓?我們幹的是正經事……”眼鏡男不服。
老支書一拐杖打他腿上,“屁的正經事?人家債主沒來,派你們幾個二流子過來,能是啥正派人?我跟你說,趕緊滾。不然,我老頭子親自打的你們滾。自己選。”
自己滾,或者,被打的滾。
老支書這脾氣,葉清寧喜歡,“支書爺爺,您坐,不用您親自動手,我們小輩打就好了。”
說著,她扶了老支書坐到凳子上,就手拿了他老人家手裏的拐杖,指著眼鏡男幾個,“聽見了沒有,支書爺爺叫你們滾,回去告訴那姓唐的。咱們的賬,規規矩矩的算,顧昭不會虧欠他。但是,他要是敢耍橫玩陰的。我們也不是吃素的。我相信,正義是屬於人民的,屬於我們這樣善良的百姓的,不是他一個奸商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她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眼鏡男幾個,眼瞅著老支書來了,村民們也都圍進了院子,顯然對顧家是偏袒的。
怕吃虧,幾人隻撂下幾句狠話,夾著尾巴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