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第二隻蝴蝶
“魔鬼？你沒有見過真正的魔鬼……”盛裝女子的聲音，忽然陰沉下去。
“真正的魔鬼？那是什麼樣子？”寧凡問。
珈藍石柱內，盛裝女子沉默了。
她揚著頭，凝望著視野中不斷放大，即將墜落毀滅世界的隕石，神情卻有些低落，喃喃自語道：“真正的魔鬼，誰也無法擊敗，那個女人，一樣不行……”
寧凡見盛裝女子不說話，倒是沒有繼續追問，多半又是隕石砸下來毀滅世界。
經過短暫休整，不遠處又出現一隻晶瑩剔透的蝴蝶。
看見這蝴蝶，寧凡心中當即產生一股想要逃走的衝動，他不是鐵人，可在這片空間內，想逃都逃不掉，也隻能咬著牙齒眼睜睜看著蝴蝶飄向自己眉心。
這第二隻透明蝴蝶蘊藏的不僅僅是絕望情緒，其中還有一段關於永恒的記憶。
當寧凡沉浸其中時，他看到了那一堵牆壁……
天青色的牆壁，橫貫在眼前，仿佛遮蔽天地。
別的不說，光是屹立在牆壁前，內心就會產生一股無法言喻的絕望感，那種絕望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讓人極其難受。
“嘭！”
寧凡感知到那個人一拳轟向牆壁，堅固到難以想象的牆壁上，連一點像樣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不，痕跡還是存在的，但卻是拳頭上的血跡！
“靠這點力量，要將這銅牆鐵壁轟穿……”
“這樣的牆壁，足足有三千萬座……”
“這位仁兄，真的夠倒黴的！”
雖然轟牆的不是寧凡，但那種絕望而無力之感，幾乎肉眼可及！
不過珈藍神族挑選出來的人，心思堅韌到可怕的地步。
他想要脫離“永恒”就隻能一拳拳轟下去，十萬拳不行，那就百萬拳，百萬拳不行，那就千萬拳……
可心思再強，再堅韌，耐心再足，也抵不過時間的侵蝕！
第二段記憶中，此人已經揮拳百萬次，他擦掉牆壁上的血跡，上麵出現一個淺淺的，幾乎肉眼不可見的拳印，看到這一幕，這個人似乎有些不正常了。
他屹立於牆壁前，瘋狂咆哮著，“久諾，放我出去，放我離開這裏……”
可在“永恒”之中，沒有人回應他。
時間對於“永恒”內的存在，就是永恒的，除非他砸穿三千萬座牆壁，當他出去時，現實時間僅僅過去一刹而已，這個人在自願接受“永恒”挑戰時，他就已經清楚這一點。
所以，“久諾”不會救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救他，現在他隻能靠自己！
在瘋狂咆哮一陣後，此人又開始砸牆……
寧凡感知的記憶，開始飛快推進，那股無法言喻的絕望感，再度充斥寧凡腦海。
這種絕望，已經不會讓寧凡感知痛苦，畢竟痛苦帶來的絕望是有上限的，到達一定程度後，人就會麻木，而現在這種絕望，卻是由時間尺度帶來的。
更加讓人窒息，更加讓人沉淪。
隨著時間飛快推進，寧凡看到了一萬年後的景象，這個男人跪在地上徒勞捶打著，牆壁上仍舊隻有淡淡的痕跡。
三萬年，男人靠在牆壁上，有氣無力捶打著，牆壁上的痕跡並未有變化……
五萬年，牆壁上的痕跡並未加深。
他徹底絕望。
他想要瘋過去，或者變成一個什麼都不思考的傻子，甚至於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石頭都可以。
他開始嚐試自殺，以頭撞牆，可當他將腦袋撞到頭破血流時，傷口又自行複原，在這個幻境內，根本不可能自殺，畢竟若是自殺了，那將失去體味“永恒”的意義。
“啊啊啊……”
在記憶的後半段，基本就是此人用各種辦法自絕於世的畫麵。
一連失敗數十次後，記憶結束，寧凡再度回到那個陽光明媚，生機勃勃的世界內。
這一次，他沉默著，雙眼呈現出如同深淵一般的黑，在並未開啟“絕”的狀態下，寧凡自然沉浸在其中，他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挺過來了？怎麼樣？”珈藍石柱內那女子帶著淡笑問道。
“久諾，是誰？這個男人又是誰？”寧凡問道。
“久諾，就是我珈藍神族中最強天才，至於那個那人是久諾的兒子，久孫，”盛裝女子回應道。
寧凡黑色雙瞳中閃爍著幽光，說道：“這個久諾，為什麼自己不進去，要將自己兒子送進去？”
“久諾戰力很一般，他不擅於武道修煉，但他兒子卻是珈藍神族內天賦最高的幾位存在，”她說道。
“可惜有個比魔鬼還可怕的爹……”寧凡低聲說道。
小時候，寧凡覺得父親對自己太過嚴厲，導致兩人之間沒有太重的親情，但跟這久諾相比，他爹就是世界上最善良的父親。
“你想錯了，久孫是自己主動請纓，而且主動請纓的人不知久孫一個，當時我們珈藍神族所有天才都想參加，”盛裝女子說道。
“為何？”寧凡麵色詫異。
“我已經說了，我們遭遇這世間真正的魔鬼，為了戰勝它，將不惜一切代價，即使……自己成為那個代價，”盛裝女子幽幽說道。
寧凡再度沉默。
在這一刻，他感知到的不僅僅是絕望，還有決心……
隻有當決心無窮大時，人才會義無反顧走向最深最可怕的絕望中！
“最後一個問題，久孫他通過‘永恒’了嗎？”寧凡問道。
盛裝女子淡淡一笑，“以後，你會知道，第三隻蝴蝶已經到了……”
這時，遠處一隻透明蝴蝶再度朝寧凡飄飛而來。
看見這飄無不定的小蝴蝶，寧凡內心恐懼再度升起，他本能畏懼著。
可聽到珈藍神族的故事後，他內心又是極度平靜！
寧凡不清楚自己未來，將會麵對何等恐怖的存在，可與靜女接觸後，他隱隱約約已經明白，自己的命運絕不似一般人看上去那麼簡單。
未來，他必將一次次陷入絕望……
想要度過這些絕望，他同樣需要擁有無限決心！
轟！
第三隻蝴蝶，在眉心炸開，很快，寧凡再度沉浸在久孫的記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