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令月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卻什麼都沒說。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這件事說到底,是羅伊伊做的不地道,就算紀令月不把她怎麼樣,時間久了,老夫人也絕對容不下她。
紀令月提前發難,也不過是給羅伊伊一個機會罷了。若她不做錯事,別人又怎能抓住她的把柄呢?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兩日。
出乎紀令月的意料,羅伊伊很是安靜,也本本分分地並未做任何讓大家為之震驚的事。
葉氏和紀令儀經過商討,最後讓紀仲把那二百多兩銀子的虧空填了上去,這件事才算了結。
葉氏雖是當家主母,但她的心腸一向比較柔軟,雖然不喜羅依依,但這件事一旦鬧大,老夫人必定震怒,到時候府裏上上下下都逃脫不了。
姑且念在羅伊伊是初犯,這一次便饒了她,若再有下一次,葉氏一定不會幫她兜著。
李氏本以為羅伊伊肯定會受罰,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最後悄悄一打聽,才知道這件事被壓下來了。
頭天晚上紀仲去找葉氏,跟她談了很久的話,八成就和這件事有關,等紀仲在出來的時候,神色明明比剛來的時候好看了許多。
李氏氣得不輕,在房間裏不停的咒罵。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機會,本想借此好好治羅伊伊一頓,讓她知道誰才是正妻,卻沒想到,葉氏就這樣輕輕放過了。
實在讓她驚訝,也讓她憤怒。
日子一天天的過,陸淮琛卻等不及了。
當初他向紀太後說要迎娶紀令月的時候,紀太後的確很不讚同,但也並沒有否認,隻是說找個機會問問紀令月,征求她的意見後,再決定這件事。
但是現在都已經過去兩日了,陸淮琛一直盯著紀府的動靜,並未聽說紀太後傳見紀令月,甚至沒有任何音訊,也未聽說紀令月進宮。
陸淮琛便明白了,所謂的請紀令月進宮來商量這件事,八成隻是個推辭,其實紀太後根本就沒這樣打算。
但是這件事不能再耗下去了。
陸淮琛巴不得立馬就娶了紀令月,讓她做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苦苦等待兩日後,陸淮琛再次進宮,直奔太後的宮裏。
一聽說陸淮琛又來了,紀太後愁苦的揉揉眉心。
說句私心的話,她並不想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陸淮琛進宮為了什麼,但是這件事,紀太後卻不讚同,但她不敢說。
如果說了,隻怕會引起陸淮琛的不滿。
他是攝政王,朝政也幾乎都是陸淮琛在處理,權勢很大,萬一有了逆反之心,反倒不好收拾了。
“罷了。”紀太後歎口氣,示意身邊的丫鬟:“讓他進來吧。”
話音落下,立馬有人出去傳話。
陸淮琛走了進來,行禮問安後,他找了個椅子坐下,也不廢話,直接道:“太後,兩日前,小王說要迎娶紀家三小姐,不知道太後考慮的怎麼樣了?”
太後先是一愣,鳳眸一轉,隨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輕聲道:“攝政王說的是迎娶三小姐的事兒?”
“沒錯。”陸淮琛點點頭,他今天進宮就是來找紀太後,就是為了有一句準確的答案。若是紀太後答應了,那自然好,若是不答應,陸淮琛還可以做別的功夫,反正他和紀令月是兩情相悅,早晚都會在一起的。
紀太後輕輕歎了口氣:“攝政王,這件事不是哀家不允許,隻是這兩日實在太忙了,哀家抽不出時間來,所以也未找月兒進宮一敘,並未詢問她的意見。”
這本來是太後的說辭,陸淮琛抓住她話中的漏洞,急切道:“太後娘娘的意思是,若紀令月願意嫁給小王,那您便是同意了?”
“哀家並未這樣說。”紀太後的臉直接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道:“攝政王,哀家為何不允許月兒嫁給你,你應該知道原因。”
陸淮琛當然明白,皇室宮廷的男子有個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所以紀太後擔心,若是紀令月真的嫁過去了,會不會和別的女人一起爭寵?
雖然陸淮琛也答應過,但紀太後並未輕易相信。男人的話說出口,就像雲煙一樣,轉瞬就散了,根本做不得數。
紀太後一向最疼愛紀令月,斷不能讓她嫁過去受苦。
“太後,您的擔心並不無道理。”陸淮琛順著她的話道。
看見紀太後眼裏的驚訝,陸淮琛表情卻很淡然,輕聲道:“太後娘娘,小王可以向您發誓,這一生,小王除了紀令月,再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妾室也好,側妃也罷,甚至是同房丫鬟,也絕不會有第二人。”
他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太後的眼睛微微鬆動,卻又很快清醒過來。
實際上,陸淮琛說這話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和紀令月認識的時間並不算短,自從認識了她之後,任何女人別管多優秀,都入不了他的眼。陸淮琛也有足夠的信心,往後餘生,他都可以和紀令月一起廝守。
最重要的是,早在很久之前二人剛剛表露心意的時候,紀令月就跟他說過,她所要的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若是做不到,寧願終身不嫁。
而在這個朝代,男人三妻四妾,同房、丫鬟無數的,簡直比比皆是。若說有哪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妻子守身如玉,從不納妾,甚至連同房丫鬟都沒有,那才叫令人驚訝呢。
所以陸淮琛說出這樣的話,紀太後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看到陸淮琛堅定的神色,紀太後也知道,若是自己不答應,隻怕陸淮琛會一求再求,到最後鬧的這件事人人都知道。
二人郎才女貌,門第也很登對,紀太後根本沒有理由反對的。
“好。”她輕輕點頭,突然朝身邊的侍女一招手,讓她拿了筆墨紙硯過來,遞到陸淮琛麵前:“攝政王口說無憑,若你心裏當真這樣想的,那便立個字據。”
陸淮琛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紀太後冷眼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