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沒想到紀令月現在沒有任何估計的朝她發脾氣,氣的指著她好一會兒說不出來話。
紀令茹還在那邊大罵紀令月瘋狗,忽然紀令月轉身,眼神之中帶著殺意,要是她再敢比比一句,紀令月可能真的不介意給她打殘。
“我……我找老夫人說理去!”阮氏捏著帕子,底子發虛倒是聲音尖利。
“好啊!”紀令月完全不帶怕的,“正好我也讓老夫人知道你們母女是什麼貨色,好好的一個女兒放任不管前去勾搭有夫之婦,自己當小妾上了癮,也讓自己女兒步你後塵。阮姨娘,我今天就把話給放這兒了,與其在後麵跟我耍心眼,不如正麵剛。我現在把頭伸在你麵前,你敢打麼?”
阮氏還真沒聽過這樣的要求,愣是半天呆住,等她反應過來,紀令月早已事了拂衣去。
紀令茹楞坐在原地,隨後大哭。
“哭!你還有臉哭!大房的人就欺負到我們這個地步啊!”阮氏也加入了痛哭流涕的隊伍,還是婆子旁觀者清,連忙勸道:“姨娘啊,這事兒可千萬不能給捅出來。”
“那小賤蹄子都騎到我頭上了,我還要忍著她不成?”阮氏怒道。婆子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阮氏如夢初醒,反手朝著紀令茹臉上扇了一巴掌,“都是你不爭氣,要不然為娘的怎麼就被那個小賤蹄子騎在了頭上!”
紀令月現如今為什麼能夠這麼狂,昨日晚上阮氏就應該警醒的,一定是紀令月發現了。
氣哼哼回去的紀令月沒有往自己院子裏奔去,轉而去了紀令儀那邊。
翠玉早早就發現紀令月立在院邊,忙上前邀請:“三小姐來了怎麼不進來,我們這些做丫鬟的眼拙,沒有看到三小姐你。”
“無事。”紀令月本想著轉身離開,卻又覺得此事不如說出來的好,以後她們姐妹心中也不會生出罅隙。
她頓了頓,“阿姐可在?”
“在呢,大小姐瞧見了姑娘們送的綢帶,心中歡喜的不得了,這會兒也在準備一些繡帕回禮。”
紀令月朝她微微頷首,翠玉提議紀令月進去和紀令儀說會兒話,但見紀令月有些躊躇不免有些疑惑:“三小姐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紀令月擺手又說了句無事,隻想在這邊靜靜等著,先讓翠玉去忙她該忙的事情。
她們姐妹二人性子方麵最為不像,一個偏冷一個偏熱。紀令月是個藏不住事情的人,她有什麼話也會直接上鎖。可紀令儀不一樣,她擅長的就是將所有事情憋在心裏。
紀懷嶼年紀小,沒有什麼是非觀念,但是隻要有人傷害或者是欺負他喜歡的人也是會記仇。小孩子家家斷然說不得旁人壞話,可那人要是真的做了……
裏間,紀令儀正準備著繡線,這會兒落在上方的繡帕上麵,一時間出了神。銀針直接刺破了手指。
“阿姐?”
她轉過頭來,隻見紀令月立在門邊心中若有所思,此時有些落寞的朝著她走來。
“月兒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同我講講?”
紀令月握住紀令儀的手瞧著方才被針刺到的地方,“我與……就是紀令茹她先前所說的,我都可以一一解釋給姐姐聽。”
紀令儀好笑的幫她理了理側臉的碎發,“月兒當真那麼做了麼?”
“怎會,就算我先前在如何不懂事,也知道姐姐和蘇公子之間的情誼堅不可摧,而我也有我自己心中所愛慕之人。”
“那你還要擔心什麼?”紀令儀手上握著紀令月所製的綢帶,“平時月兒你大大咧咧,實際上、你的心很細,會為我做諸多考慮。蘇公子多次出手幫過你,當然也初上手幫過我,我們彼此之間有我們的趣事。月兒你就不同了。”
“不過你這身上這些個墨點兒是怎麼一回事啊?”
紀令月見她不氣不惱,將方才自己去大鬧三房的事情委婉的表示了一下。
“你……”紀令儀簡直哭笑不得,“你啊你,這性子真是不知道隨了誰了。”
……
心事各自都說開,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三房那邊阮氏雖然鬧了一番,去給葉氏告狀說紀令月如何無禮莽撞衝撞人之類,葉氏性子好但是也護短,阮氏說話越來越難聽,葉氏直接指著紀老夫人那邊,要告狀就找長輩去,大不了大家吧各自都知道的事情給抖落清楚。也省的阮氏怨天尤人怪這個怪哪個的。
就這麼一來二去,阮氏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閑話。畢竟出頭的人可是她自個兒的閨女。
到了二十六日一早。
葉氏早早的起身前去紀令儀那邊為她梳妝打扮,瞧她一身紅衣點綴,墨色如瀑的長發散落在身後,眼眸流轉卻也有著掩藏不住的少女羞澀。
“葉姨來啦?”紀令月手上端著一個紅木匣子,裏麵放著拆換首飾和點翠,綠翹和翠玉更是用托盤放著紅布托著青鸞寄信木葉冠帶了過來。
“月兒也在啊,你去幫儀兒打扮吧。”
紀令月忙笑道:“葉姨說的什麼話,這些事一直都是讓長輩來,且先等一等。”
葉氏一愣,隻見紀令月在銅鏡邊拿出一塊紅白相間的梳子,末端是用紅繩係著的。葉氏將梳子握在手中,瞧著紀令儀靜、坐的模樣,不由得走上前感慨:“那時我見你們姐妹二人還小,月兒呢又經常躲在儀兒的身後。”
紀令儀嘴角含笑:“是啊,那時候不懂事,還弄髒了阿娘的裙子。”
她伸手握住紀令儀的頭發,“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尾,無病又無憂。三梳……”
瞧著她們母女情深的模樣,紀令月也不忍心打斷,知道紀令儀以後要離開家中,雖然還是能夠相見,心中總是不免生出許多落寞來。
前堂後廳都布置的一片喜氣,還不待多時,隻聽到外麵的爆竹聲來,小團子紀懷嶼朝紀令月身後躲,逗得她發笑:“都多大的人了,還能被個炮仗給嚇成這幅模樣?”